權泱泱在聽到顏行霜提及顏家滅門案的瞬間,心臟猛地收縮,震驚之下聲音微顫:“你說什麼?”
顏行霜坐直了身體,目光堅定地看著權泱泱,聲音清晰而有力:“我手裡掌握了一些線索,或許能成為揭開這個謎團的鑰匙。但我一個人力量有限,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可以合作。”
權泱泱不解且警惕地看向她,追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顏行霜再次傾身向前,依然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這起滅門案,盛家脫不了干係,盛嘉華是幫兇,而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但我目前還不知道是誰。我要讓這背後的元兇和盛家都受到應有的懲罰,名譽盡毀。”
“為什麼?”權泱泱問道,顯然在探詢顏行霜作為盛家人,為什麼會希望盛家倒臺,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顏行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緊咬牙關,一字一句地說道:“盛嘉華,他害死了我的母親,轉頭就找了新歡,把我孤零零留在美國,讓我像孤兒一樣受人唾棄。我恨他,我要他即使死了,也要身敗名裂,成為世人譴責的物件。”
權泱泱眼底一陣晦暗不明,良久低言:“你先吃,吃完換個地方說話。”
顏行霜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卻看到兩道身影從眼前走了過去。
她下意識回頭看向江以晝那桌,兩人點的燒烤還滿登登地擺在桌子上,根本沒吃幾口。
無奈搖了搖頭,顏行霜心說,丫這種貴公子,還真是浪費。
剛把頭轉回來,就聽權泱泱戲謔說:“你不是喜歡林遣之很多年嗎?怎麼,又對江以晝感興趣了?”
聞言,顏行霜平靜的眸中掀起一絲波瀾。
還沒等她說話,權泱泱又繼續插刀:“不過你都為了林遣之,整容成顏行霜的樣子了,甚至還為了他改了名,他對你還是沒興趣,嗯,確實可以放棄了。”
“顏行霜都死了七年了,林遣之還能一輩子為她守身如玉不成?”顏行霜嗤笑一聲,語氣淡淡,心中卻想,人人都以為江家四少林遣之深愛顏行霜,可這七年相處下來,她早就發現了,林遣之這種人,怎麼可能有愛?
就算他有愛,但他的愛也永遠在理智之下,你以為他愛誰,沒準他只是在盤算著用這份愛去交換某種利益。
不過至於林遣之為什麼一直營造自已深愛顏行霜的深情人設,這點顏行霜自已也沒有半點頭緒。
“至於江以晝……”顏行霜收回思緒,看向權泱泱,一臉八卦問:“哎,他和那個江不吻是什麼關係?”
權泱泱被她逗笑了,“江不吻是什麼鬼?”
顏行霜訕笑著撓了撓頭,“她不是宣稱永遠不拍吻戲麼,所以大家都叫她‘江不吻’。”
其實沒有大家,只有她。
權泱泱沒回答,只是神秘地說:“你不會真對江以晝感興趣吧?我勸你不要。”
聽著她和江顧亦幾乎如出一轍的勸導,顏行霜的一身反骨起來了,“為什麼啊?他有這麼可怕嗎?”
權泱泱呵呵一笑,眼底帶著不易察覺的打量:“你知道‘京城三大高嶺之花’嗎?他排第二……聽說他在等一個永遠都不可能的人。”
顏行霜聞之一怔,脫口而出問:“什麼人?”
權泱泱聳肩,“那我哪兒知道,我又不睡他床底下。”
晚上九點,兩人換了個安靜的地方談合作。
這次合作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兩人莫名其妙地一拍即合。
權泱泱答應顏行霜,去幫盛家和權二爺溝通,並協助盛家在競標中成功獲得目標地皮。這樣一來,顏行霜便能夠憑藉這一功績向盛嘉華邀功,進而獲得留在京城並參與盛家在京城大小事務的機會。
而顏行霜則承諾會繼續留在盛家做臥底,深入調查,蒐集證據。
兩人將攜手合作,一同深入調查並揭露陷害顏家叛國並將其殘忍滅門的幕後主謀。
只是這合作,表面上看起來是互利共贏,但實際上卻都藏著各自的小心思。
顏行霜知道,盛家這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挖掘的線索了,盛嘉華也不會再透露任何有關顏家滅門的秘密。
她所能獲取的最大的秘密,已經刻在她腦子裡了,只是她不確定,到底要不要把這秘密告訴權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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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顏行霜身著一襲酒紅色長裙,腳蹬八公分紅底細高跟,出現在J酒店宴會廳門口。
她秀眸明媚,紅唇烈焰,染了酒紅的長髮飄逸動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攏了攏身上的披肩,顏行霜剛準備進去,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
顏行霜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微一蹙,隨即退至一處偏僻的角落,不情不願地接起電話。
“雙,你在哪?”一道聽似溫柔的男聲響起,細聽之下卻帶著隱隱的危險。
“關您什麼事兒?”顏行霜語氣不善,卻十分“禮貌”。
沉默片刻,林遣之哄勸道:“別鬧脾氣了行嗎?雙,我在美國這邊有事走不開,你先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林遣之是江以晝大伯的小兒子,整個江家排行第四,比江以晝小三歲,隨母姓。
顏行霜語氣淡淡:“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了。”
林遣之在電話那頭又好言好語地哄了幾句。
但顏行霜已經沒有了耐心,還是那句話:“都分手了,沒必要糾纏不休吧?”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只有林遣之粗重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
顏行霜正要結束通話,卻聽他終於扯到了正題上:“盛行雙,不要招惹江以晝。”
“我什麼……”顏行霜反駁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心裡無語到想罵人,丫的,又是哪個唯恐天下不亂的bitch把她給江以晝下藥的謠言散播到大洋彼岸去了?
她轉而冷靜反問:“我為什麼不能招惹江以晝?”
林遣之明顯愣了一下。
他一向溫和,難得地把話說狠:“雙,我說了,除了婚姻,其他我都能給你。你知道自已現在在做什麼嗎?呵,是想找我的替代品,還是故意氣我?雙,我娶不了你,江以晝更不可能娶你,別做夢了!”
顏行霜聽到林遣之咬牙切齒的聲音,心裡湧起一股想要戲謔他的興致。
她嗤笑:“替代品?你可真是說笑了,那可是江以晝哎!郎朗如日月之入懷,肅肅如松風之徐引!濯濯若春月柳,軒軒如朝霞舉!你拿什麼和他比?你倆站一起,那就是蒹葭倚玉樹!”
林遣之高中就出國了,沒怎麼讀過國內的書,前面幾句話還能聽出是誇江以晝的,但“蒹葭倚玉樹”……
他卻是不知道這個典故的,故而不明所以地沉默了。
“噗嗤——”一聲,反倒是顏行霜身後的人,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在笑?”顏行霜突然警覺地轉身,怎麼還有厚顏無恥之人偷聽她打電話的?!
“對不起,對不起,你繼續。”一道好聽的男聲從角落的陰影中傳來,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一個身影逐漸從黑暗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