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
魏怡的聲音將湯瑤的神思拉回來。
湯瑤愣了片刻,搖頭道:“沒什麼。”
“你之前見過他?”魏怡狐疑地問道。
“怎麼可能,他離開南綦的時候我才七八歲。”
“那你怎麼一副好像認得他的樣子。”
湯瑤沉聲道:“我只是沒想到他當了那麼多年質子,回來竟然還這般厲害。,”
她印象裡的他不過就是小不點時期的樣子,那時候她把他從一堆欺負他的小孩堆裡救出來,給他削了一把小木刀,教了他一些刀法,之後就跟著父親回雍州了,後面她打勝仗和湯漸瑛回都城總共也只有三次,也都是找他教了一些武學上的基本功,然後給他送了一些上書塾必學的經典書經。
更多的交集,確實沒有了,她也並不怎麼了解他。
十八歲時,她被湯漸瑛捨棄,過繼到何家嫁給李桓靖成為太子妃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因而她也並未將他與那個長得和豆包似的小質子聯絡在一起。
“對了,過些日子有個宮宴,皇室宗親和外戚都要來,你應當是也要去的。”魏怡道。
湯瑤抬眸:“這麼巧?”
魏怡見她這般神情,驚悚道:“你不會要幹什麼吧?”
“你明天就將那兩個死士交給我,我宮宴上有用。”
“你瘋了吧?!”魏怡連忙上前兩步,急切道:“那可是全是皇親的宮宴,你找死嗎?”
湯瑤勾唇:“我又不殺誰,又算什麼找死呢。”
“你不殺人,就算是隻惹出了亂子,若是查到了你,你也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魏怡怒道:“你這豈不是莽撞行為?!”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莽撞。”湯瑤並沒有生氣,反問她道。
“你別覺得你在律呂調陽待了半年就有了能耐了。”魏怡冷道,“你再怎麼優秀,曾經也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官的女兒,我自小在宮中長大,其中彎彎繞繞自然是比你懂得多千倍萬倍,在皇宮中同帝王家打交道沒那麼容易,宮裡的每個人都聰明得很,你也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原以為這些話能讓湯瑤生出些退意,未成想她聽了這些話,臉上卻沒有半分畏懼,依舊是淡淡地看著她,彷彿她的警告不過只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語。
只聽她道:“放心吧魏妹妹,這些事我自有考量。”
魏怡只覺得面前這個人遠比她想象中的猖獗,怒極反笑:“一個小門戶出來的,還想妄圖對皇宮的事情自由考量,姐姐,你要是出了事死了,我可會將一切事情撇個乾淨,不要妄想我會救你!”
“君請自便。”湯瑤淡淡道:“只是屆時你要小心一些,不要因為這場動亂露餡才是。”
“該考慮這些的是你不是我。”魏怡冷聲道,言罷轉身離去。
*
襄王府書房的小室內,韓祈安背對著刀鋒,手裡拿著一方絹帕,正仔細擦著什麼。
“太子又去父皇那鬧了?”
“是,這次鬧得厲害,甚至是當著朝中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的面鬧的,陛下這次發了很大的火,直接將太子禁足了。”
刀鋒站在書房門口,向房內的韓祈安回話道。
“他說什麼了?”屋內的聲音傳出來,宛若甘冽的冷泉。
“說的還是那些話,死也不娶和親公主做太子良媛,還有就是非要立魏南侯的女兒當太子妃。”
韓祈安擦東西的手頓了頓,抬眸挑眉道:“魏怡?”
“是她。”
他復垂眸低頭,繼續擦拭面前的物件:“她不是最近奉了旨意帶著那個和親公主熟悉我們宮中的人和規矩麼,最近應該和她走的很近吧。”
刀鋒愣了一下,不明就裡:“主子,這件事情也有問題嗎?”
韓祈安將手裡的物件放回到檀木架子上,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在這安靜的房間內顯得異常的清脆。
將手中帕子疊了疊丟給刀鋒,他走到書桌旁一拉衣襬坐下,道:“再派些人盯著魏怡。”
“她也會有問題?”
“不一定。”
韓祈安研墨提筆,找了一張小箋,在上面寫了些字,待墨跡幹後將小箋摺好遞給刀鋒,道:“把這個給刃影遞過去。”
刀鋒接過小箋,猶豫地問道:“主子還要查魏南侯?”
“怎麼?”
刀鋒沉默片刻,小心道:“現在去查魏南侯,會不會有些打草驚蛇。”
“魏忠良傲氣得很,一些小事驚不到他的。”
韓祈安垂眸,倚在椅子的靠背上,道:“魏怡與和親公主搶男人,兩個人這些日子往來和氣沒見生出什麼矛盾,除非是大度到完全不在乎自已的婚姻大事,不然……”
說到這,韓祈安頓了頓,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就是她們之間早就做了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