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瀾的心是酸澀的,就像在心田裡碎了一顆青梅,咕嘟咕嘟的冒著酸水。一連幾天都打不起精神。
太子聖祈,依然我行我素,不遺餘力的照顧夜安瀾,恨不得事事親力親為。
夜安瀾很鬱悶,她覺得自已快被這個變態搞成了智障。
這一日一大清早,宮殿裡就擺滿了各色盛開的鮮花,爭奇鬥豔,異香飄搖,芬芳馥郁。
今日的聖祈沒有戴面具,一身月白色長袍,腰束金紳,頭戴玉冠,五官立挺,遠看郎朗君子皎如月,近看一瘋批。
“妹妹,生辰快樂。”聖祈溫柔的看著夜安瀾,眉眼愉悅的說道。
夜安瀾心裡想,生日個毛線,我都不知道我的生日,你知道。
節目一個個上演,仙音嫋嫋,仙氣飄飄,仙子的舞蹈,舞姿嫋嫋婷婷,有的嫵媚,有的大氣。
夜安瀾看著倒別有一番滋味。
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許說的就是這個瘋批。
聖祈端著酒杯,一杯接一杯。
醉酒的聖祈褪去了身上的陰鷙和瘋狂,露出了天然去雕飾後的純良。
眼裡染著醉意,眼角微紅,痴痴的對夜安瀾喊著:妹妹。夜安瀾敷衍的應一聲,他便心滿意足,彷彿擁有了這世上最珍貴的禮物。
男人喝進去的酒,都變成了絮絮的話。
“妹妹從小就玉雪可愛,我第一次見妹妹,就喜歡的不得了。
然而,三年後,妹妹換了。
母親說,這就是妹妹。
但我知道那不是妹妹。
我不知道母親為什麼不喜歡妹妹。
她一定是把妹妹藏了起來。
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母親。
終於讓我發現,母親的寢殿有一個結界。
可是我進不去,我不知道母親開啟結界的手法。
為了能見妹妹。從此我努力修煉,悄悄的記住了母親開啟結界的手法。
半年後,我開啟結界走了進去。
妹妹,小小的一團,呆呆的坐在角落。
衣服還是半年前的衣服?小小的遮不住妹妹長長的身高,衣服破破舊舊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顏色。
妹妹,看見我,呆呆的喊了一聲:哥哥,我喜極而泣,原來妹妹從沒有忘記我。
自那以後,一有時間。我就揹著母親偷偷的去看妹妹。
妹妹的衣服髒了,破了。我拿自已的衣服讓妹妹穿,妹妹穿著我的小衣,拖長到地。乖乖的喊:哥哥。我笑了。
我給妹妹帶妹妹喜歡吃的仙果,妹妹一邊吃一邊分給哥哥一個,“哥哥吃。”
我給妹妹帶好吃的栗子糕,妹妹吃著,笑著,叫著哥哥。
我的世界裡有日月星辰,有春夏秋冬,有花開花落,有徐徐清風,妹妹的世界只有我。
妹妹的快樂是那麼容易滿足,每一次,只是期盼哥哥能來陪陪她。
妹妹,還是那個妹妹?軟軟甜甜,純純萌萌。
哥哥卻不再是那個哥哥,他見識了這個世界的黑暗、汙穢和骯髒。
他有了慾望野心。
他開始嫌棄妹妹,來看妹妹的次數越來越少。
然而,看妹妹的眼神卻越來越熾熱。
妹妹有著他不能比擬的修煉天賦。他想佔為已有。
心裡的惡念,一旦滋生,一天一天壯大,終於有一天將男孩吞噬。
那一日,他奪走了妹妹的天賦,他永遠忘不了妹妹的眼神,那麼的無助,她不懂發生了什麼?她只是含淚喊著:“哥哥,我疼。”
自那一刻,他再也沒有辦法面對妹妹。
他讓人將妹妹丟去一個,他見不到的地方。他以為只要不面對妹妹,他就會心安理得。
然而,妹妹離開的那一刻起。
他謀奪妹妹的那根仙骨。
日日作痛,夜夜作痛。
痛一次,他便會思念妹妹一次,日以繼夜的痛,日以繼夜的想,日以繼夜的悔。
終於有一天,他再一次見到了妹妹。
他想也許這就是上天對我最大的垂愛。
他想將妹妹帶回,然妹妹卻已經不記得他了。
聖祈突然抱住葉安瀾,含著酒氣的聲音,在夜安瀾耳邊輾轉:“妹妹,對不起。妹妹,對不起……”
聲聲泣音,飽含著無法疏解的悔恨和痛苦。
“如果當初,我不曾,不曾……是不是妹妹就不會離開我。”
此時的聖祈像一個做錯事,悔恨的小孩。只能靠哭泣來發洩心中的無助,恐慌,煎熬,痛苦。
他渴望得到,一句安慰。他渴望得到,一句原諒。
夜安瀾並不覺得,這和自已有關係。
她又不是他的妹妹,給不了他想要的安慰。
終是忍不住,夜安瀾輕輕說道:“你的妹妹是聖玉瑤,不是我。”
男子忽然暴起,怒吼,向被踩著尾巴的貓,“她不是我妹妹。”
忽又委屈兮兮的,看著夜安瀾,“你才是我妹妹。”
夜安瀾懶得和一個酒鬼計較。
“妹妹走,哥哥帶你去看寶貝。”
夜安瀾被帶到一間,豪華充滿少女氣息的小房間。
屋裡物品駁雜,琳琅滿目:
四歲女孩醜醜的小肚兜。
五歲女孩粉嫩的小裙子。
六歲女孩可愛的小玩具。
七歲女孩漂亮的小發卡。
八歲女孩喜愛的小項鍊。
九歲女孩頭戴的小花冠。
十歲女孩偏愛的珍珠髮釵。
十一歲女孩,沒有禮物,男孩不再來看她。
“妹妹,這些都是你留下的,你還記得嗎?”聖祈殷切的看著夜安瀾。
夜安瀾的腦海裡居然真的有畫面一閃而過,趕緊甩甩腦袋。
嚇死寶寶了,快被這傢伙給pua了。
聖祈醉到,夜安瀾想走,奈何被這瘋批當做妹妹,強按著躺倒床上睡覺。
夜安瀾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男人,搖了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後悔這個詞,是世界上最毒的字,別的都是殺人,只有它是誅心。
聖祈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夜安瀾睡覺。
夜安瀾一開始生氣,氣著氣著就真的睡著了。
睡著時還在想,得儘快離開這裡,這瘋批佔有慾這麼強,自已再留在這裡,會成為他的金絲雀妹妹。
睡夢中,魔皇陛下的身影出現,長身玉立,尊貴天成。這天下唯我獨尊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絕色的容顏。
夜安瀾驚喜的跑過去,魔皇陛下任她抱住。“無需胡思亂想,等吾來接你。”
夜安瀾撇撇嘴,“那個女人呢?”
“從始至終只有你!”魔皇陛下給了夜安瀾一個,你在無理取鬧什麼的眼神。
“等吾。”魔皇陛下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