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語笙看著周鶴汀,兩秒後坐在沙發上。
此刻她心裡竟是無比平靜,就那麼靜靜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然而她沒有等到周鶴汀開口,聽到的卻是吹風機的轟鳴聲。
他………在給她吹頭髮!
褚語笙僵硬的身體微微放鬆,不知道自已此刻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慶幸他沒有在這個時候說出讓她離開的話,她可以繼續待在他身邊,悲哀自已依舊陷在這場權色遊戲裡,跟他繼續保持不正常的關係。
周鶴汀的手很輕柔,修長手指輕輕撥動她的髮絲,大概是沒什麼經驗,有好幾次差點就要扯到她的頭髮,卻又及時止住。
褚語笙沒有感覺到疼。
頭髮吹乾,周鶴汀將吹風機收起,“去換衣服,送你去劇院。”他道。
還是跟以前一樣嗎?
褚語笙站起,看著他,眼裡似有些不解。
她眼裡的意思很明顯,周鶴汀怎會看不出,他手指在她破了皮的嘴唇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別說她不解,就連他自已也不解,他對她是有喜歡,但自認沒到那種程度。
他是個商人,亦不是個好人,不做虧本的買賣,也不會對任何自已看中的獵物心慈手軟。
但他,卻一次次對她心軟,做了虧本買賣,也放過了獵物。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他明知故問。
“你,是不是很生氣?”褚語笙低下頭,“對不起,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覺得很疼,沒法忍受。”
“如果,你覺得太難受,你可以去找其她人解決……”
她道歉,她愛他,她也想把自已給他,在她這裡,不是交易,不是遊戲,她只想把自已的第一次給他,給這個自已深愛的男人,而不是別人。
可是她真的沒辦法,那種疼,她沒法忍受。
她想他如果太難受的話,他可以去找其她人解決,她跟他本就沒有任何情感上的關係。
他如果想去找其她人解決,她不會有任何話說,也沒有資格。
話說完,下巴驀的一疼,周鶴汀捏住她的下巴,眼裡怒意升騰而起。
“你說的是什麼狗屁話,讓我找其她人解決,我周鶴汀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還是說在你這裡,我跟其他人一樣,就是一個被慾望操控的人,得不到滿足就會隨便找個女人解決?”
“我……”
褚語笙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他難道不是嗎?
第二次見面,兩人總共都沒說上幾句話,他都可以跟她接吻,做男女間最親密無間的事。
跟她可以,那跟別的女人不也可以嗎?
她眼眶蓄著淚,但那眼裡卻是赤裸裸的不信任,周鶴汀凝著她,這樣的眼神讓他心裡既憤怒又心揪。
“你不是嗎?我以為你跟我可以,跟別人也可以,那樣或許你不會那麼難受。”
說完,褚語笙垂下眼簾,不看他,他今天要怎樣都可以,結束這段關係也可以,要繼續這樣下她也接受,只要他自已不覺得難受。
她說完,周鶴汀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他咬牙,冰冷的聲音裡蘊著強忍的怒火:“跟別人也可以?”
“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下巴處傳來的疼痛將褚語笙的理智拉的更清醒,她凝著他,在心裡告訴自已,要不就這樣吧!
結束這種畸形的關係。
“難道不是嗎?你跟我第二次見面,就可以做那種親密的事,是因為喜歡我嗎?還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如果是喜歡我的人,我認為那不可能,因為我們才見過兩面而已,如果是因為我長得好看,你喜歡我的身體,情有可原,那是生理激情。”
“這是做為一個有著正常生理結構的男人的正常反應,我理解的那種事,你跟我可以做,那麼跟別人也可以,你說是這樣嗎,我說的對嗎?周先生。”
下定了決心,她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她開心,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準備離開。
心裡一面是火,一面是冰,她很煎熬。
褚莊明讓她辦的事也沒辦成功,周鶴汀以後大機率也不會再給褚家好處。
沒拿到好處,只要她還跟著周鶴汀一天,褚莊明就不會放棄讓她從周鶴汀這裡尋好處。
自已難道真要被褚莊明逼著在他面前把尊嚴一點點踩進泥土裡,再被拋棄嗎?
倒不如就趁這個時機了斷,自已給不了周鶴汀想要的生理激情,於他而言就沒有了交換利益的價值,拋棄她是遲早的事,至於褚家的恩情她以後再想辦法還便是。
周鶴汀看著她,她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好看的杏眼裡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與通透。
他沒想到她竟會把男人看得如此透徹,他很想否認她的觀點,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
第一次見她,除了她有些像那個屬爛命的丫頭以外,他的確是被她獨特的氣質和絕美的樣貌所吸引。
讓他有跟她接吻的想法,繼而不可控制的有了更深一層的肌膚接觸。
男人的確如此,對女人第一眼的喜歡那就是生理激情。
這沒什麼好辯解的。
但現在她除了可以讓他產生瘋狂且上癮的生理激情以外,她還在他的心裡也留下了印跡。
只是那印跡究竟在他心裡佔據了多大的位置,他還不清楚。
他不說話,房間內的氣氛也因為兩人此刻的爭吵一度變得逼仄。
許久,周鶴汀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怒火在漸漸平息,卻沒辦法完全消失。
她的那些話是讓他火大,但他明白,她會這麼想不是沒有道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不瞭解他,但他也沒給過她瞭解的機會。
她會這麼想無可厚非,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她對他的認知有偏頗,但,他也並不打算讓她有完全瞭解自已的機會。
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讓他學會不在任何人面前毫無保留的釋放自已,更不會讓人有抓住自已軟肋的機會。
收了怒火他道:“你說的對,但我目前沒有去找其她女人的打算。”
說完他鬆開她,神色恢復如常,再沒有剛才的半點怒火中燒的樣子。
他轉身一邊繫著袖釦一邊道:“時間不多了,先去收拾自已,送你去劇院。”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褚語笙愣在原地,他……沒有讓她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