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唐驚鴻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皸裂。他當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但他原本就從來都不信天命,這次也更不會相信。
“沒事的唐兄,這簽上說的也不一定準。”紀雲安慰他。
唐驚鴻只能跟著笑笑,只是笑意不深達眼底。
隨後,兩人又去了另一個地方。
蕭玄隨手拿起籤筒搖了一簽,上面寫著: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他沒有解籤,隨手將籤扔入籤筒離去。
這姻緣廟最熱門的也就兩樣東西。
其一、就是拜姻緣神抽姻緣籤。
其二、就是這姻緣廟院中有一棵萬年的姻緣樹,傳說只要在布條上寫上關於姻緣的願望,再拋到樹上。拋的越高,願望就越容易實現。
紀雲和唐驚鴻來到姻緣樹下,饒是之前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萬年的姻緣樹給驚歎了一把。
一整棵姻緣樹甚至覆蓋了整片院子,現在又正是開花的季節,樹上掛著繁茂的嫣紅花枝,花枝上還掛著數不清的紅色布條,還真像傳聞中的姻緣神院子裡種的那棵姻緣樹。
難怪這姻緣廟如此靈驗。
紀雲和唐驚鴻各寫了一張布條,隨後拋到了姻緣樹枝上。
紀雲的布條:希望我的姻緣早日出現。
唐驚鴻的布條:願我所願可以實現。
做完這些之後,兩人便結伴下山了。待到山底下,兩個人才意猶未盡的徹底分開。
“告辭!”唐驚鴻跟紀雲道別。
“後會有期。”紀雲道。
紀雲坐回了自家的馬車裡,然後他就發現馬車裡少了一個人。
“殿下呢?”紀雲疑惑道。
“殿下他去買櫻桃煎了。”聽見紀雲的話,門外的李福安解釋道。
紀雲皺了皺眉,“在這裡買什麼櫻桃煎,回京城買不行嗎?”
李福安閉口不言了。
——
走在路上的唐驚鴻忽然被人攔住了去了,“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幾個同樣裝扮的人沒有回答他的話,接著有一個人從背後捂嘴把他拽進了小巷子裡面。
“唔唔唔……唔、”
拽到巷子深處之後,那人就把唐驚鴻鬆開了。
一得了自由,唐驚鴻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說話,“你們這是犯法!我要去告你們。”
在此時,一直背對著他的蕭玄轉過身來。
“是你……”唐驚鴻頓時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人。
“抓住他。”蕭玄淡定下令。
侍衛們連忙架起唐驚鴻,讓他沒有餘力反抗。
蕭玄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的懷裡翻找著什麼東西。
“你要做什麼?你做這件事紀雲知道嗎?你們這是綁架,我可以去官府告你們的。”
“尤其是你,小兔崽子,你就等著坐牢吧。”
蕭玄直接踹了他一腳,“真聒噪。”
無錯書吧“你……”唐驚鴻痛苦地弓起身子,整張臉皺到了一起。
蕭玄繼續在他的懷裡翻找,總算找到了紀雲給他的那張姻緣符,原本空白的符上面已經寫了一個名字——紀雲。
這讓蕭玄胸腔中燃燒的怒火更甚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這無名火從哪來。
“王八蛋!還給我。”唐驚鴻的臉上好像有心事被戳破的羞憤,紅著眼叫嚷著。
“唔……”唐驚鴻又被人踹了一腳,痛苦得弓起身子。這次踹他的可不是蕭玄,而是他身旁的侍衛。
“大膽!竟敢對殿下不敬。”
“殿下?”聽到這個稱呼,唐驚鴻直接人傻了。
眾所周知本朝陛下和皇后只有一位嫡子,那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眼前的人好像和太子殿下年歲確實相符,難道他真的是太子殿下?
那他如果是太子殿下,那紀雲豈不是太子太傅?
蕭玄當著他的面撕了那張姻緣符,半蹲在他面前警告。
“收起你骯髒的心思。你若是再敢有非分之想,那就不是踹你兩腳那麼簡單了。給你三天時間,給孤永久的離開京城,否則……後果自負。”
說罷,蕭玄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沒有了人的支撐,唐驚鴻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嘴裡喃喃道:“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呵呵呵……有緣無分啊。”
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唐驚鴻臉上,沖刷了他驚鴻一瞥的執念。
紀雲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正百無聊賴的等著蕭玄,“怎麼還不來?”
聽到簾外淅淅瀝瀝的聲音,掀開車帷發現果然是下雨了。就在此時,蕭玄也掀開車帷坐了進來。
帶著一身的寒氣,讓原本溫暖的車廂內下降了幾分溫度。
紀雲見他兩手空空,忍不住問:“櫻桃煎呢?”
“啊?”蕭玄有些沒反應他說的什麼。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解釋道:“排了很久的隊,輪到孤都賣完了。太傅想吃櫻桃煎嗎,回去買給你。”
“不用了,小孩子才喜歡吃這些。”紀雲表示拒絕。
“那我想吃,太傅可以買給孤嗎?”蕭玄湊近了些,衝他眨巴眨巴眼。
因為處理了某人,蕭玄今晚的心情大好。
紀雲捂著自己撲通亂跳的小心臟,他的腦袋無情地推了回去。
“你正常點。”
以往見到的蕭玄都是叛逆傲嬌的,偶爾見他撒一次嬌,紀雲還真有些扛不住。
回京城的路上,雨也跟著下大了。
陰雨綿綿,白雲被染成了灰色,像一塊厚重的灰棉被蓋在身上。天色黯淡的很快,原本的申時倒像是酉時了。
馬車先把蕭玄送回了東宮,紀雲才乘著馬車回太師府。
當馬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又是一個急剎。這次紀雲比較有經驗了,先抓住了承重柱,避免了再次差點飛出去的慘案。
“發生什麼事了?”紀雲掀開車帷問。
“回公子,馬車前面突然衝出來一個少年。”陸虎解釋道。
聞言,紀雲定睛往前面一看,馬車前面確實倒著一個少年。天色太暗了,看不清他的模樣。
紀雲拿起車廂內的傘遞給了陸虎,“把傘給他。”
“是。”陸虎打了一把傘,手裡還拿了一把傘。
“這是我家公子給你的。”陸虎對狼狽的方向晚道。
方向晚看著面前的傘,又抬頭看向眼前的馬車。車帷已經被放下了,只來得及看見一雙纖細如蔥白的手。
馬車從方向晚的面前行駛過去,馬車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紀字,風吹起車帷的一角露出紀雲精致完美的側臉。
只一眼,淪陷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