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民在路中間站著,環顧四周,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一個地方能讓他感到安心。
他彷彿站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巨大迷宮中間,找不到出口。
就在這時,蕭民感覺到自已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從蕭尋那裡來的電話。
接起電話的他,激動無比。
\"喲,這不是蕭尋嗎,混蛋。\"
[蕭民啊,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一開口就是罵?]
\"喂,你這瘋子,打電話幹嘛!\"
[為什麼?我是為了履行我和你之間的約定啊。]
\"什麼什麼?\"
[現在是6點整,我按照約定告訴你,我們公司即將併購的公司是MS精密。我的承諾現在算是兌現了。]
蕭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你這混賬,下午1點就把訊息放出去,現在告訴我有什麼用!\"
蕭尋冷冷回答道。
[我確實承諾過會在6點告訴你,併購的物件。但我沒說過不會提前告訴別人。]
\"你這混蛋,你以為我會就這麼算了?\"
[那隨你便了。]
蕭尋依然保持著冷靜。
\"我會把蕭琳帶走的,畢竟她是我的女兒。\"
蕭尋聽了只是嘲笑。
[試試看吧,你可以去警察局或者法院試試。]
蕭民幾乎要瘋了。
\"那我就告訴蕭琳,我是她親爸爸。\"
[是嗎?不過蕭琳的手機我今天早上已經換了,順便電話號碼也換了。]
\"蕭尋,你以為你能永遠阻止我嗎?總有一天,我會告訴蕭琳我是她爸爸的。\"
[隨便你,但我打算讓你即使不是永遠,也要坐牢很長一段時間。試試看吧。]
\"你說誰要坐牢?\"
[殺害趙亮,強姦李曉蘭,公司侵吞和背信棄義,甚至還有綁架蕭琳,這些罪加起來,怕是終身監禁都輕了吧?]
蕭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蕭尋,這傢伙完全瘋了。蕭民知道自已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
\"那我就讓步,我會消失在你和蕭琳的生活中……\"
[消失就消失還提什麼條件!]
蕭民此刻甚至都覺得自已想要說的話很是可笑。
\"我消失,給我點報酬如何……\"
[報酬?你想要多少?]
\"給我三千萬,我就徹底消失。\"
蕭民在威脅的同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愧和窘迫。
[三千萬?沒門,三萬都沒有。倒不如用那錢給蕭琳請個私人保鏢。]
如今的蕭民已經到了自已都無法控制自已情緒的地步。
“哥,蕭尋哥。”
電話那頭,蕭尋永冷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時候叫哥?]
“就算是,我也是你堂弟啊,哥。你真的會看著我在監獄裡死掉嗎?”
[就是要讓你死在最悲慘的境地。]
“什麼?”
[就讓你在最悲慘的情況下死去。]
蕭民知道向蕭尋求情是無濟於事的,但他還是感到了一絲絕望的失落。
“這個混蛋玩弄人!”
[感謝我還沒把製造出假妻子、你血脈相連的女兒這樣的局面的你撕成碎片。我再也不想聽你那噁心的聲音了,掛了吧。]
蕭尋徑直掛掉了電話。
“喂,蕭尋!蕭尋!接電話啊。”
蕭民又打了過去,但直接轉到了語音信箱,似乎是被設定成了拒接。
蕭民突然意識到自已無處可去,也沒人可以打電話。
***
鍾秀心情飛揚。
他從未這樣期待回到老家。
自高中畢業後,在家裡閒著,鍾秀一直被父母視為累贅。
跟學習劃清界限,但在打架上表現出色的鐘秀,在學校裡擁有自已的世界。
即使學習成績差,家境不好,但只要和一群混混朋友待在一起,他就能在學校裡享受上流社會的生活。
如果有人學得比他好,他就會打或者欺負他們;如果有錢的同學,他就會從他們那裡榨取想要的東西或金錢。
他以為這樣沒事,因為沒有人敢說什麼。
甚至老師們也對鍾秀無動於衷。
有的老師甚至在課堂上讓他坐在最後面,讓他安靜地睡覺,以免打擾其他學生。
雖然這樣的對待使他感到舒服,但有時也會感到失落。
到了三年級,和其他學生不同,班主任甚至沒有和鍾秀進行升學諮詢。
有一天,他好奇地去辦公室問老師。
“老師,我不需要升學諮詢嗎?”
班主任和周圍的老師都忍不住笑了。
“你還想上大學啊?”
學生事務主任拍了拍鍾秀的肩膀,一邊走過去。
“鍾秀,大學不是你現在這樣,可以隨意打人或搶錢的地方。”
班主任用不阻礙其他學生學習,只要不出大事,就能順利畢業的話代替了升學諮詢。
按照班主任的話,鍾秀順利畢業了。
在畢業典禮的夜晚,鍾秀用棒球棍把班主任的車前蓋砸碎,作為自已的畢業禮物。
高中畢業後,鍾秀變成了一個無業遊民。
現在沒有地方可去,也沒有事情可做。
為了賺點菸錢,我去了街坊網咖找了份兼職,但幾天就受不了那幫小孩的白眼,乾脆辭了職。
滿腔熱血地去便利店打工,結果一不小心賣酒賣煙給了未成年,便利店被勒令停業,我也被炒了魷魚。
父母也不給我零用錢,高中能從學生身上搜刮的我,一畢業就被警察當成搶劫犯抓起來了。
家裡人咆哮著,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最後考慮到我是初犯,罰了個款就算了。
朋友?不存在的。
那些稍微會讀書的早就去了大學,混日子的夥伴們麼要麼去當兵,要麼到外地打零工了。
只有不想去當兵的我,還留在這小巷子裡。
我在網咖偶遇了一個男人,他給了我一個工作機會。
他自稱是在一個國際金融網路公司工作。
男人說要幫我在國內找份工作。
工作很簡單,就是他讓我從銀行賬戶裡取錢,帶給他,然後他每個月給我三萬現金。
我把每月掙來的錢全都揮霍在夜生活上了。
直到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從銀行取錢的時候,被警察抓了起來。
我竟然淪為了一名電信詐騙犯。
這次,父母既不願意和解,也不來警局看我。
在監獄待了三年後,我出來的時候,一無所有。
只能無奈地回到那對我白眼相看的父母家。
一見到我,街坊鄰居總是搖頭嘆氣。
過年過節,父母丟給我幾張一百的鈔票說別在家出現,他們不想見到我。
我只能整宿地打遊戲,或者獨自喝酒。
即使我是便利店的VIP,店長也只是看著我,坐在塑膠椅子上就覺得我是個失敗者。
我遇到了蕭民,我知道他。
蕭民比我大兩歲,高中時在我們這幫人裡特別受歡迎,尤其是女生喜歡。
他雖然不是混混,卻總跟一幫小混混混在一起,學校裡沒人敢惹他。
在我眼裡,蕭民就是成功人士的代名詞。
他畢業於大學,穿著名牌西裝,開著豪華進口車,聲稱在臨海一家頂尖公司擔任經理。
“怎麼樣?想不想跟我去臨海,一起做點正事?”他說。
蕭民便利店的遮陽傘下喝著啤酒,傾聽著鍾秀的故事。
“是你生錯了年代。”
鍾秀感動不已。只有蕭民才能認識到鍾秀的價值。
他忽然記起來聽過的一個故事:一個男人可以為了理解自已的人獻出生命。
鍾秀決心要將自已的一生獻給懂得自已價值的蕭民。
來到臨海後,蕭民為鍾秀安排了一個小小的單身公寓。
鍾秀的臨海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但和他想的不一樣,蕭民讓他做的事並不多。白天他大多數時間都在網咖度過,晚上才會做一些蕭民指示的工作。
這些工作主要就是跟蹤交易對手或者收取行業人員的回扣。
偶爾,對於不肯付款的人,他還得動用武力,進行一些直接的“勸說”。
在這期間,鍾秀也曾跟蹤過和蕭民關係親近的人。
就是在執行這些任務的時候,鍾秀認識了蕭尋、田佳佳和田貝貝三人。
偶爾,蕭民也會帶著鍾秀去他從未去過的夜店或者KTV等地方放鬆,蕭民認為這是一種福利待遇。
然而,隨著蕭民的處境漸漸變得艱難,對鍾秀的待遇也不像之前那樣豐富了。
原本的豪華酒局變成了附近的烤肉店,而每月給他的零花錢也減少了。
在這背景下,蕭民和鍾秀意外殺死了趙亮。
儘管鍾秀從高中開始就涉足了各種犯罪,但殺人的事實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