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封煙站在青雲宗山門前，被恭恭敬敬請上山。

但是她並沒有見到司徒澈。

“師尊在閉關。”公輸建同這樣說。

“什麼？又在閉關？”封煙有些擔心，“他受傷了？”

“似乎沒有。”公輸建同回憶了一下司徒澈回宗門之後的模樣，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完全看不出受傷。

“那就是躲著我了。”封煙有些負氣地滴咕了一聲，聲音太小，公輸建同沒聽清。

沒見到人，封煙也不想在青雲宗久留。

她來找人本就是憑著一口氣，現在這口氣沒了，她恨不得在青雲宗原地消失。

出了山門，封菸嘴角撇了撇，但還是沒忍住，很沒出息地掉了眼淚。

她猶豫了幾次，還是給司徒澈傳音——

臨行前，二歡給了她一個“殺手鐧”。

“司徒上尊，我……明天成親，請你來喝喜酒！”

用二歡的話來說，這是一劑勐藥。

至於藥效怎麼樣，她就不知道了。

……

封煙離開之後，公輸建同怎麼都覺得封煙似乎有什麼心事，他想了想，還是給司徒澈傳音，告訴他封煙剛剛來找過他。

但沒想到，剛剛還在閉關的師尊，突然就出現在他面前了。

司徒澈手裡捏著傳音玉符，眼尾染著薄紅，問公輸建同：“她人呢？”

公輸建同：“剛走。”

司徒澈又如一陣風似的捲去了山門口。

封煙捏著傳音玉符還沒走，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煙煙！”

她勐然回頭，果然是司徒澈來了。

她的勐藥，果然很威勐啊！

但是——

“哎？”

封煙完全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司徒澈抗在了肩上，然後接連幾個瞬移，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摘星閣的床上了。

她剛要起來，司徒澈傾身上來將她壓在了床上。

他幽深的眸子直直盯著她：“煙煙，你要跟誰成親？我去殺了他。”

封煙：“……”

她說：“與你無關！”

這人真是，要麼躲著她，現在聽說她要成親了，搶人倒是乾脆起來了，早幹嘛去了？！

封煙越想越氣，伸手去推他：“放開我！”

“你這樣算什麼？！司徒、上、尊！”

像是為了故意折他，她一字一頓叫他司徒上尊。

司徒澈緊抿著唇線，盯著封煙一言不發，忽然，他眼裡的戾氣盡數散去，變成了軟綿綿的無助，“煙煙，別離開我……”

他似帶著祈求，“煙煙……你是我的……”

司徒澈將封煙緊緊抱在懷裡，“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封煙似嘲諷道：“你怎麼會錯，你可是司徒上尊，踏月仙尊，你會錯嗎？”

“我錯了。八年前不該將你送走……可是煙煙，那時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關，我……”

封煙瞬間哽咽：“司徒澈，是誰叫我要陪一輩子的？可是你……”

他一聲不響地去殺幽王，可有想過她？

“對不起，煙煙，我總讓你委屈。”司徒澈心臟很疼，他給封煙的委屈，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被抹平，“煙煙，你能原諒我，嗎……讓我做什麼都好……若你想懲罰也好，想報仇也好，我都接受……但你不能不要我，不能嫁給別人……”

仙族是他的責任，但封煙是他的命。

封煙揪著的心臟陡然鬆了鬆，她終於聽到了她最想聽的。

但她才不會告訴司徒澈，她已經原諒他了。

而司徒澈說的懲罰什麼，倒是引起了她的興趣。

否則她那些委屈，難道靠自己消化掉嗎？

封煙推司徒澈：“你先起開。”

司徒澈還是摟著她，“你要嫁給別人麼煙煙？”

“……那要看你表現。”

司徒澈動了動，終於放開封煙，將她拉起來，兩人並排坐在床上。

封煙跳下床，站在他面前不遠處問他：“你剛剛說的算數嗎？”

“懲罰，報仇……你都接受？”

司徒澈：“接受。”

封煙來了興致，她想起以前司徒澈嚇唬、“懲罰”她的樣子。

她總是潰不成軍，而他永遠遊刃有餘。

封煙想象不出他被“懲罰”的樣子。

所以她有些期待了。

她能想到的“懲罰”手段，無非從二歡那裡學來的折辱人的方法——

下藥，讓對方求。

封煙從瓔珞項圈裡翻了翻，從二歡給她的那些藥丸裡挑了一種藥性不太強烈的也不算弱的，遞到司徒澈唇邊。

她還沒等說什麼，司徒澈便直接接過吃了下去。

封煙：“……”

她直勾勾看著司徒澈：“你不擔心是毒藥嗎？”

司徒澈道：“毒藥也甘之如飴。”

封煙：“……”司徒澈太配合了，反而讓她有些無措。

但封煙很快又鎮定下來，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司徒澈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那個藥應該很快就起效的。

封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徒澈，想從他的神情裡找出藥生效的蛛絲馬跡。

但是還沒等她找到，就聽司徒澈道：“煙煙，你別……這樣看著我……”

他聲音有些啞，封煙內心一震——有效了。

她說：“不，我就要這樣看著你。”

“我八年沒見你，現在想補回來，不可以嗎？”

司徒澈眼尾愈發紅了，他低下眸子，心臟又開始密密麻麻地疼。

而身體某處泛起的異樣感覺，讓他明白，封煙到底給他吃了什麼。

封煙坐在椅子上，盯著他：“難受嗎？”

司徒澈順著她的意思道：“難受。”

果然，封煙道：“難受就對了。”

打斷人手腳什麼的她做不來，也不可能實施在司徒澈身上。

用這種方法讓他難受再合適不過。

“煙煙。”司徒澈忽然抬眼看她，“你這種方法，是在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

封煙一愣，沒明白他的意思。

司徒澈繼續道：“你不怕，我會忍不住……”他意有所指。

封煙勐地反應過來，是啊，雖然司徒澈修為什麼的都沒恢復，但到底還是比她要強的。

一旦他實在忍不住“獸性大發”……

封煙臉色嚴肅起來，她在摘星閣裡左看看右看看，“你這有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