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不是胡說，查一下就知道了。”副局長仰頭環視一圈，“攝像頭呢？後廚怎麼可能沒有攝像頭？這不合規範啊。”

食堂經理顫巍巍地蹲下，摸起地上的散落的錢，一股腦揣進口袋，“啊，真不巧，攝像頭壞了，送去維修了。”

“帶我去後臺看看電腦，就算攝像頭壞了，之前的錄影應該有記錄吧。”副局長一臉嚴肅。

“更不巧了，電……電腦也壞了，您看……這？”食堂經理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身後的負責人露出嘲諷的笑容。

還想查？

那就讓這個什麼衛生局查無可查，反正該處理的都處理好了，也沒證據。

啪！

副局長直接將手裡拿著的檔案重重的摔在洗手檯上。

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包括江晏。

江晏小幅度地抖了一下肩膀，暗道，這個副局長會來事。

果然，坐到這個位置的人都有兩把刷子。

“一群混賬東西，把人都當傻子呢？”副局長怒呵一聲，正繼續往下說，就在這時，之前的助手回來了，手中拿著檢測報告，稍稍彎腰，捂著嘴在副局長耳邊低語著什麼。

副局長神色一凜，快速翻開檢測報告，不一會兒，臉色漆黑如鍋底，拿著報告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食堂經理和負責人注意到副局長的臉色變化，更是垂著頭，像兩條喪家犬，大氣都不敢出。

食堂經理都快哭出來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檢測報告被暴力地拍在食堂經理的臉上，伴隨著副局長震怒的聲音，“亞硝酸鹽嚴重超標！你們怎麼敢的？居然敢給學生吃這種有毒的東西。我看啊，也不用查攝像頭了，人，直接帶走，和檢測報告一起交給公安局吧。”

副局長撂完話，踩著高跟鞋霸氣地走了，順手拍拍江晏的肩膀，“小孩，乾的漂亮，我看好你，要不要考慮考公，考我們這裡。”

江晏想起自己狗屎一般的成績和趕鴨子上架一樣的考試能力，也對著副局長笑了笑，“維護食品安全是應該的，您謬讚了。”

“江晏是吧，我記住了，祝你學業有成，前程似錦哈。”

副局長雷厲風行，讓下屬揪著食堂經理和負責人就走了。

江晏只聽見食堂經理和負責人哭爹喊孃的尖銳叫聲，聲音越來越微弱，一行人應該上車走遠了。

江晏將那盤白菜燉豆腐倒進垃圾桶，又撥弄著座機，“喂，校長老頭，學校這食堂不行啊，差點給小丫頭片子吃中毒，當初招標怎麼招的？現在重新招標吧。”

聽見老頭應下，江晏才放下心來，摁好話筒，看了看掛鐘。

啊，折騰這麼久，江晏午覺都還沒來得及睡，又要去考場考下午的兩門科目了。

江晏突然覺得頭很痛。

昏昏沉沉地坐在考場上，看著天書一般的數學題，那些數字，江晏每個都認識，但這些數字組合起來放在一道題目裡，江晏每題都不會做，無一例外。

十二道選擇題，一題五分。

江晏前十一題都選C，最後一題選的A。

因為阿妤之前對江晏說，答題卡上選擇題全部塗一樣的，機器掃描出來按作弊零分處理。

兩個小時過去，數學考完了，江晏自然考得一塌糊塗。

現在只需要考一門地理就可以回去了。

卷子發下來後，江晏看著一道選擇題陷入了沉思。

人們在“地坑院”的正中央栽種一棵大樹，其主要作用是（　）。

（附圖：地坑院子裡有一棵大樹冒出，高出地面。）

A． 遮擋風沙 B． 遮陽擋雨 C． 防外人跌入 D． 美化建築

江晏盤算著。

首先，一棵樹應該擋不了多少風沙。

其次，一棵樹應該也擋不了多少雨，更何況那只是個院子，淋點雨也沒啥，至於遮陽……本來地坑院就很陰涼了，這要是冬天，那不得凍死？

再者，這個美化建築更是談不上了，這樹又不種在牆上。

可這麼一排除，唯一一個可能的正確答案，又是如此……荒唐。

真的會有人走著走著掉坑裡去嗎？地坑院那麼大，真的會有人看不見嗎？

除非，邊走路邊低頭玩手機。

這麼一想，江晏頓悟了，提筆就寫下C，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大坑的不尊重。

江晏舔舔乾燥的嘴唇，幹勁十足。她突然覺得學習生動有趣了起來。

好，下一題。

阿根廷蜂蜜出口量大，其原因可能為（ ）。

A.增加國家外匯收入

B.當地人不喜歡食用蜂蜜

C.居民消費水平低

D.甘蔗等替代品種植面積廣

首先，外匯是啥？江晏不太清楚，排除。

其次，據江晏瞭解，阿根廷人的人均收入挺高，消費水平應該並不低，排除。

D選項，甘蔗等替代品種植面積廣和蜂蜜出口有毛線的關係啊？

這麼一排除，又只有一個非常離譜的答案了。

B選項，當地人不喜歡食用蜂蜜。

江晏嘴角抽了抽，不是吧，如果這是正確答案，這也太荒謬了點。

阿根廷人都這麼任性的嗎？

蜂蜜那麼好吃，他們居然都不喜歡吃？

熊二聽了都得哭暈在廁所，不敢想象，要是熊二生活在阿根廷，那得多幸福，有無窮無盡的蜂蜜，還沒人和它搶，簡直就是快樂天堂。

江晏糾結了一番，還是寫下了“B”。

……

最後一道選擇題。

在北京時間春分日下午六點整，幹警小李抬頭38度角仰望夜空的北極星,然後帶隊衝進了一個賣淫窩點。

問：被抓的嫖客最可能說什麼?

A.餓滴個腎啊(陝西)

B.丟雷老某(廣東方言)

C.儂想組啥(上海方言)

D.西巴(棒子語)

江晏：“……”

不是，這誰出的卷子，有毛病吧。

這不就是算時區嗎？然而江晏上課沒聽，她並不會算。

那就只能揣測出卷人的心理了。

首先，出卷老師一定是華夏人。

江晏有些想笑，有被自己蠢到。

廢話，不是華夏人還能是棒子嗎？

等等……

棒子！

鑑於華夏人對啥都偷的棒子國深惡痛絕的程度，答案一定是D！

西巴（棒子語）。

江晏篤定地寫下答案，她被自己絕無僅有的智慧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