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診所裡。
程瀟正在給施溫禮擦洗身體,一個月了,施溫禮受了槍傷還在昏迷中。
施懷琛知道施溫禮正在被程瀟照顧著,只是最近東南集團的貨出了比較嚴重的問題,他無暇顧及這兩個礙事的人。
雖然集團裡大部分人都不支援施懷琛當董事長,但是自從施懷琛上任後,從來沒有人質疑施懷琛辦事的能力。
在施懷琛的帶領下,就連公司股票也漲了不少,股東們賺的金盆滿缽。
俗話說,有錢不賺王八蛋。
久而久之,施懷琛也漸漸得到集團股東們的認可,拉攏了一波人心。
施懷琛有時甚至忙到完全忘記了還有程瀟這麼個強搶過來的助理。
程瀟也樂得自在清靜,掛個助理的名頭,拿著薪水,一點事情都不用幹。
鹹魚躺平的生活是如此逍遙自在。
只是施溫禮怎麼還不醒,命也是真大,三發子彈都只離心臟偏離了不到一厘米,或許也有可能是別人故意打偏的,槍法精準到這個程度的,還真是女中豪傑。
程瀟記得自己給施懷琛餵了兩片安眠藥後,就溜出去找施溫禮,恰好在東南集團門口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持槍女子踩著施溫禮,對著他的胸膛連開三槍。
槍聲驚得鳥群飛起,程瀟躲在樹下不免有些擔心施溫禮會不會死,畢竟是自己真心喜歡過的人,還是希望施溫禮能好好活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她們打砸嘶喊的混亂之中,程瀟混水摸魚,將暈倒的施溫禮偷了出來,用施溫禮的指紋解鎖他的手機。
程瀟果然猜的沒錯,她再次被自己驚人的智商折服,像這種非富即貴的人,都配有自己的私人醫生。
程瀟立刻聯絡了施溫禮的私人醫生Mike,簡明扼要地用散裝英文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Mike在那邊不斷地發著牢騷,程瀟只聽懂一句,“……fuck”。
……
Mike口嫌體正直,兩分鐘不到就親自開車過來給施溫禮連同程瀟接到自己的診所裡。
因為子彈碎片靠近心臟,十分兇險,Mike花了整整六個小時打麻醉、取彈止血、消炎包紮。
給施溫禮做完手術後,Mike將施溫禮推到病房,掛上點滴,並叫在外面守了六個小時的程瀟過來看護施溫禮。
事情都囑託完後,Mike躺在診所沙發上秒睡,呼嚕聲此起彼伏,像是水壺燒開了。
這呼嚕聲真是沒法抑制,Mike實在太累了,這是他做過最累的手術,施溫禮可真會給自己製造麻煩啊。
Mike在夢裡幹了兩瓶紅星二鍋頭都沒想明白,施溫禮到底幹啥了,把自己造成這個鬼樣,施溫禮何德何能找到自己當他的私人醫生。
畢竟,現在這麼負責任的私人醫生可真不多了,遇到這種情況,私人醫生不夾起彈片往你心臟裡戳就不錯了。
省時省力且沒人知道。
一旁盛著彈片的盤子中全是血,程瀟聞著有點不適,但還能接受。
醫生沒說這些彈片怎麼處理,程瀟也不好自作主張地倒入醫用垃圾桶,沒準他們要研究一下子彈型號什麼的。
程瀟靜靜地看著施溫禮的臉,睡著的時候,還挺俊朗乖巧的,自己當初應該就是看中了這張臉吧,被迷得神魂顛倒的。
程瀟摸了摸施溫禮有些扎手的頭髮,時刻注意著打點滴藥瓶的情況,瓶中的藥水見底就得馬上換一瓶,防止回血。
就這麼照護了一個月,程瀟現在有些疲乏,她雙臂護著頭趴在施溫禮的床邊,罕見地打起了鼾。
施溫禮動了動眼皮,微微轉醒,他嘗試活動一下手指,發現手上蓋的被子被一旁的程瀟壓住了。
施溫禮回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瞬間感覺自己渾身痠痛,可現在是在私人診所。
這是Mike一手在東南國建立的私人診所,雖說是個小診所,但在施溫禮的眼中,Mike出神入化的醫術已經達到了巔峰造極的境界。
起碼,到目前為止,Mike是本國最牛逼的一個醫生。
“醒?”Mike用生硬的漢語和施溫禮交流著。
施氏其實是華裔移民過來的,只有施溫禮和施懷琛的母親是東南國的本土人,二人受父親的影響比較大,大多數時間都說漢語。
“嗯,謝謝你救了我,Mike。”
施溫禮微弱地點點頭,動作幅度不敢太大,他怕牽扯到心口的傷。
Mike摸了摸他的白鬍須,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病房。
隨後,施溫禮聽到Mike將門反鎖離開診所的聲音。
就算被反鎖,施溫禮也絲毫不慌。
這麼多年來,Mike是施溫禮最信任的人,小時候喝農藥就是被Mike從鬼門關拉回一條命。
這次,Mike又給了施溫禮一次生命,如此大恩,施溫禮無以為報,只能儘自己所能接濟Mike在這異國他鄉生活著。
工作之餘,施溫禮會時不時過來找Mike聊會天,緩解一下Mike思鄉的情緒。
與其說二人是醫患關係或僱傭關係,不如說二人更像是無話不談的朋友,語言不通,向來不是阻礙兩個人交談的鴻溝。
施溫禮看著趴在床邊的程瀟,感到暖心,他沒想到,在這種時候,程瀟依舊陪著他照顧他,程瀟一定很愛他吧。
果然,自己的魅力是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擋的。
這麼想著,施溫禮看著程瀟傻笑起來,他的自戀程度和Mike的醫術強度成正比。
不一會兒,Mike回來了,手裡提著一條鱸魚進了小廚房,拍暈鱸魚弄出的巨大動靜將程瀟驚醒。
程瀟一臉茫然,像是被嚇丟了魂一樣。
“瀟瀟,瀟瀟。”
施溫禮的叫聲將程瀟拉回軀殼,程瀟看見施溫禮醒了,有些欣喜,“溫禮,你終於醒了?”
沒等施溫禮說話,程瀟就委屈地哭了起來,“我等了你一個月了,你怎麼才醒?”
施溫禮捏了捏程瀟的臉蛋,溫柔地說:“瀟瀟,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啊!魚!魚!”
廚房傳來Mike崩潰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