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停靠在岸邊,東南國到了。
施溫禮牽著程瀟走下舷梯,程瀟提著裙襬微笑著環視一圈。
船員看見程瀟都大聲喊著,“二嫂好!”
程瀟親密地挨著施溫禮,貼在施溫禮的耳邊說:“跟著你還有這待遇啊,真不錯耶,我更愛溫禮了。”
施溫禮凝視著程瀟驕傲的神情,他感覺哪裡有些不一樣了,竟然發自內心地覺得很可愛,可愛到想留在身邊。
是自己變了,還是程瀟變了。
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以前程瀟對自己的愛是熱烈大膽的,但現在是不是大膽過了頭,施溫禮生平第一次感到害臊。
“心在跳是愛情如烈火,你在笑瘋狂的人是我,愛如火會溫暖了心窩,我看見愛的火焰閃爍……”
音樂毫無徵兆地響起,船員在周圍興奮地跳著舞蹈。
這是當地的一種風俗,每次輪船順利停泊,船員都要跳這個舞感激海神波塞冬,為下次順利航行做出祈禱。
程瀟突然覺得這個音樂很耳熟,這不是流傳千年的、由華夏聰明的老祖宗們自創的歌舞嗎?居然都傳到國外了?
程瀟逮住一位跳得正歡的船員,問道:“你們怎麼用這個歌曲來慶祝?”
那船員拍拍胸脯,激動地說:“這可是一千年前我們的老祖宗流傳下來的!這旋律!這舞姿!簡直鼓舞人心,令人熱血沸騰!啊哈哈哈哈哈!”
程瀟無語。
還你老祖宗,她怎麼不知道東南國在一千年前是華夏的國土?真是不要臉的小偷國。
呵忒!
一口唾沫星子噴死你。
“喂!快點的,快點的!動作麻利點!把她們都趕出來!”
早上的那個胖子船員在大聲吆喝著,嗓門跟炸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程瀟站在岸上回頭看去,那群被關在甲板下的女人都被套上了手鍊和腳鏈,一個接一個被驅趕著上了一輛大貨車,鐵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晃啷”聲。
那個女孩也混跡在人群中,她的衣服又是髒兮兮的,腳踝被生鏽的鐵鏈勒出紅痕,流出一點血跡。
她遠遠地朝程瀟這邊望來,和程瀟對視了一眼,就立馬撇過頭去,當作沒看見。
程瀟目睹那個女孩被船員打了一下,估計是看見她東張西望了。
程瀟有些自責,要是態度強硬點是不是就可以拉她出來了。
突然,程瀟感覺脖頸一涼,施溫禮正在用探究的目光審視自己,該死,程瀟這才意識到自己遺漏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從施溫禮的角度看,程瀟是不清楚這艘船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也不會看見這麼多被囚禁的女人從船艙裡走出來還能淡定地張望。
“她們是在玩一種很新的cosplay嗎?我在船上也沒見過這麼多人啊。”程瀟一臉震驚,“你手下怎麼好端端地打人啊?你都不管管的?”
施溫禮聞言,收起探究的目光,就程瀟這個一言難盡的智商,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是什麼。
“溫禮,走,我們也去坐大巴。”
程瀟推著施溫禮往大巴那邊走,施溫禮停下腳步,程瀟一頭撞上施溫禮的背部,磕到鼻子了。
程瀟雙手捂著鼻子,用她的大圓眼睛憤懣地瞪著施溫禮,嗔怪道:“你幹嘛突然停下來,撞的我鼻子疼死了。”
施溫禮指著離他們不遠處的那輛SUV說道:“笨啊,我們的車在那裡,擠大巴幹什麼。”
“可是……”程瀟還想堅持一下,她想看看那個女孩的情況怎麼樣。
話沒說完,直接被施溫禮打斷,“好了,瀟瀟,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施溫禮不由分說地抱起程瀟坐進那輛SUV,將程瀟輕輕地放在副駕駛上,為她繫好安全帶。
隨即回到駕駛座,打火抬離合、加油門一氣呵成,車速瞬間提上來,施溫禮降下車窗,風從車窗灌進來,很涼爽。
這裡冬季氣溫比華夏高出十幾二十度左右,夜間開車兜風最是愜意,程瀟懶洋洋地躺在靠背上,享受涼風的吹拂和這片刻的放鬆。
在此之前,程瀟的神經都處於高度緊繃狀態。
程瀟太累了,她一開始只是閉目養神,最後真睡著了。
到下車時,施溫禮嘗試喊了幾聲都沒喊醒,他看著十幾層的高樓有些頭疼。
施溫禮抱起程瀟,來到電梯口,看著“正在維修”四個大字,他沉默了,頭更疼了。
倒不是說施溫禮身體素質不好,只是這十八層樓梯,負重爬上去真的要人命啊。
施溫禮將程瀟放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自己從褲子口袋摸出手機,看著聯絡人“施懷琛”一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撥通了。
“喂,哥,借你別墅一用。”
施溫禮彎腰抱起程瀟,載著她去了郊區的一棟濱湖大別墅。
安置好程瀟後,施溫禮癱在沙發上,氣喘吁吁,襯衫後背被汗浸透了,能擠出水來。
施溫禮找到一次性內衣和拖鞋就去浴室洗澡了。
施溫禮完全沒注意到,程瀟已經醒了,正眯著眼睛看著他。
她迷迷糊糊地聽見施溫禮說了一句“哥”?
施溫禮那個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親的。
程瀟正要起身搜搜有沒有線索或對她有利的資訊,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貌似停電了?
程瀟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不敢輕舉妄動,她不確定在浴室洗澡的施溫禮會不會出來找手電筒。
程瀟不能拿自己去冒險,再說,停電了又翻不到什麼東西,還是在床上安靜地躺著最安全。
她突然發現床邊玩偶的眼睛有小紅點一閃一閃的,程瀟嚇得不敢呼吸,生怕那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炸彈?鐳射筆?
都不像啊。
程瀟壯著膽子,硬著頭皮用手去扣玩具小熊的眼珠子,紅點熄滅了,手挪開,紅點又出現了。
程瀟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一種藏在玩偶眼睛裡的針孔攝像頭,夜視情況下,都能一清二楚地看見自己在做什麼。
程瀟默默吐槽一句,真是變態啊,誰在自己床頭放個針孔攝像頭監視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