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芊妤雙眸血紅,死死盯著肖澤陽,冷聲道,“你敢過來老子弄死你。”
肖澤陽有被震懾到,“切,誰稀罕。”
但終究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騎上腳踏車揚了揚手機,“這可有影片哦,小心我發出去。”
陸芊妤撿起書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慢慢往家走。
天已經黑了,在路燈慘白燈光的照射下,影子被拉的細長。
路上沒什麼行人,偶爾有些飛鳥在電線杆上躍過。寒風無孔不入,陸芊妤裹緊了領口,心想,真冷啊。
陸芊妤走在路上,心裡像堵著一塊大石頭,越想越委屈,到了家門口看見家裡的燈亮著,飯菜香味撲鼻而來,更是忍不住了。
陸芊妤跑到客廳裡,放下書包蹲在地上就埋頭放聲哭泣,這一天受的所有委屈在這一刻都盡情宣洩出來。
哭聲引來了陸母和弟弟,弟弟看見陸芊妤哭成這樣,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媽,你看,她哭了唉,這麼大還哭,羞羞喔。”
陸母瞪了弟弟一眼,“陸承,好好吃你的飯!飯都塞不住你的嘴嗎?不要多管閒事。”
陸承的嘴被飯菜塞的鼓鼓的,不屑地“哼”了一聲,嘟囔著,“本來就是啊,這麼大個人一天天就知道哭。”
“閉嘴!你要是再說一句,碗放下別吃了!”陸母衝陸承大吼。
陸承也是個倔脾氣,“我就說,就說,怎麼了,還不讓人說了是吧。”
陸母氣極,奪過陸承的碗狠狠磕在茶几上。
陸承黑著臉嚥下口中的飯菜,大叫著“不吃算了!誰愛吃誰吃!”
隨後陸承便跑進自己的房間,摔門反鎖,震著門框哐哐作響。
陸芊妤不想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糟心事,腦海全被今天的遭遇充斥著。
陸芊妤想訴說,卻無地訴說,因為她知道母親是不會管的。
果不其然,陸母看著蹲在地上抽泣的陸芊妤,沒好氣道,“你哭啥,一回家就哭,哭的你弟都不吃飯了,我上輩子是欠了你的嗎?”
陸芊妤不說話,陸母又繼續說,“身上這麼髒,被欺負了?他們怎麼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呢?你自己的問題,你好意思哭,哭給誰看啊,要哭去外面哭,別吵我。”
“多大點事,就你這脆弱的心靈活該被欺負”,陸母罵罵咧咧地給陸芊妤盛了一碗飯,放在陸芊妤面前的茶几上,“快吃飯,吃完你洗碗,別磨蹭太晚,小心碗被蟑螂爬。”
陸芊妤抬起左手手腕,“我無名指關節斷了,我要去醫院。”
陸母愣了一下,捧著陸芊妤的手看了看,“沒事,你就是自己嚇自己,這頂多是錯位了,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好了。”
看著母親無關緊要的態度,陸芊妤雖習以為常,但真到這時候還是會難受,畢竟母親真的不在意自己。
陸芊妤抹去面上的淚珠,平靜下來,“我要一點錢去醫院。”
陸母不耐煩地敷衍,“小孩子要什麼錢,等我事情忙完,我帶你去看看。”
陸芊妤只好站起身來,拿出換洗衣物去浴室,身上髒兮兮的,實在太難受了,她要洗個澡。
陸母見她連飯也不吃就去洗澡,脾氣又上來了,“飯點洗什麼澡,飯給你盛的好好的,你又不吃!”
陸芊妤關上浴室的門,才脫一件外套,門就被陸母踹開,陸母衝進浴室拉著陸芊妤的手臂往門外拽。
“給我去吃飯,你想被打嗎?”
“我沒胃口,我洗個澡很快的,洗完再吃。”
陸芊妤甩開陸母的手,兩人在浴室門口僵持著,誰也不讓誰,氣氛死一般的凝固。
就在陸芊妤感到無比窒息正要爆發的時候,陸父下班回來了。
“都在吃飯了?又不等我。”陸父脫下工作服就走進廚房自己盛飯吃,“給我點伙食費啊,我沒錢了,工資都在你那。”
陸父無視家裡壓抑的氣氛,自顧自端著飯碗懶洋洋地挺個大肚腩靠在椅子上。
是啊,期待什麼呢,父親從來就只顧自己,從不過問家裡的事情,甚至弟弟也是陸芊妤和母親拉扯大的。
“去你的,老孃沒錢了,別以為你那兩千工資能養活一家人,要不是我到處找兼職補貼家用,這個家早沒了!一個個跟吸血鬼似的,一群賠錢貨。”
陸母推搡著陸芊妤,“你洗呀,洗呀!等你洗完澡,飯都被你那個好父親吃完了!他吃的肥頭大耳的,我們娘三都瘦成啥樣了?我省著給你們吃,你們一個個都堵氣不吃,到頭來把你爸這頭豬喂的胖胖的。”
陸芊妤一言不發繞過陸母,她走到茶几前,端著飯碗默默吞嚥著食物。
陸母見狀也放棄了糾纏,伸長脖子,趾高氣揚地說:“早就該這樣了,非和我犟那麼久,驢脾氣,吃完不用你洗碗了,讓那個只會脹飯的死豬洗!”
陸父恍若未聞,專心致志地幹著他那碗裡香噴噴的飯,對這些冷嘲熱諷的話語,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早就無所謂了。
父女二人相對無言,陸芊妤草草吃完後就去洗了個澡。將自己的衣服洗好後,陸芊妤提起書包去房間寫作業,翻開作業時一張紙條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