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第五天。
季憫樂基本摸清了裴忱的生活規律。
如果Alpha晚上早睡，那必然是次日有約；倘若他熬夜or通宵，第二天八成會在宿舍裡賴床睡個大半天。
裴忱在鐘鳴鼎食的生活里長大，卻和電視劇中富二代的紙醉金迷不大相同，每天規規矩矩地跑來宿舍裡睡，和普通學生的日常也並無差別。
這兩天他們之間的交流直降為零，生活反而異常地和諧。
連大半夜莫名其妙抱在一起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
季憫樂心情不錯。
有了這兩天的觀察，感覺應該不會再出現意外了，他早晨起床以後，索性就把系在床上的繩子一同拆下來，收納進櫃子裡。
趁著裴忱不在，季憫樂謹慎地反鎖上房間，並且拉上了飄窗處的窗簾。
把櫃子裡角落裡藏的嚴嚴實實的百褶裙，以及邱天幫忙配置所有的配飾一併取出來擺在床上。
一想到自已要再次穿上裙子拍擦邊照片給陌生人看，就覺得心跳如擂鼓，整個人身體溫度直線上升。
季憫樂坐在床邊深吸一口氣，放空思緒。
本著早點開始早點結束的原則，眼一閉，心一橫，快速脫掉自已的衣服。
修長白皙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身上驟然傳來的冷意季憫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強忍著羞恥抬腳套進小裙子裡。
超短百褶裙、及膝長腿襪，還有煙粉色皮帶腿環。
女裝的尺碼要比男裝小，季憫樂穿在身上以後才發覺不合自已的尺寸。
短裙比想象中更短，穿在他身上就只能算是超短裙，稍微邁開步子就會走光。
好在他只是拍個照片，調整好姿勢遮住身體就足夠了。
季憫樂光著腳，小跑去衣帽間的穿衣鏡前。
這次沒有邱天的指導，姿勢全靠他自由發揮，左邊扭腰右扭屁股，動作僵硬得像剛剛變異的喪屍。
但是勝在身材好面板白，足以讓人忽略他稀碎的造型。
季憫樂一口氣拍了五套囤在相簿裡，統一把自已的臉和背景打上碼後，挑了他認為最有誘惑力的一張發給了對面的男人。
忐忑不安地抱著手機等了良久。
卻並沒有等到對方的回覆。
“怎麼回事兒？”季憫樂心裡涼了半截。
拿著照片反覆研究，開始質疑自已哪裡的操作不對，還是拍的照片沒有魅惑力。
他試探著模仿邱天的風格，快速敲擊鍵盤打下幾個字：“…哥哥，我新買的小裙子好看嗎？”
“我還不太適應這麼短的裙子。”
季憫樂緊急拍了一張雙手壓住腿根處的裙襬，努力向下拉扯布料的圖片，茶裡茶氣地向人展示裙子真的超級短。
“如果您喜歡的話…我下次可以單獨穿給您看…”
“OvO”
季憫樂發完訊息就熄滅了螢幕，不敢直視上面臉紅心熱的訊息。
他把手機隨手丟床上，趕緊去換掉小裙子並藏得嚴嚴實實，生怕被裴忱發現異常。
季憫樂收拾完以後再次捧起手機，心跳加速、手心冰涼地解開鎖。
聊天框乾乾淨淨。
季憫樂眉心微微蹙起，本著一鼓作氣的想法又發出去一句：“您還在工作嗎，哥哥？”
……
裴忱確實在忙。
他正在獨立衣帽間裡換賽車制服，暫時擱置在休息椅上的手機裡叮叮咚咚的訊息沒完沒了。
正在等候的朋友見狀瞟了一眼螢幕，貼心告知說：“裴哥，有人找你。”
裴忱開門出來。
單手整理衣物，另一隻手拿起手機來掃了一眼，手機自動解鎖，上面彈出來數條新訊息。
裴忱看到那個煩人的名字以後就心生厭煩，更是懶得開啟看訊息。
裴忱把手機和外套一併交給身後的服務生：“收進我的房間裡。”
朋友抱著頭盔，緊急跟上：“不用看一下嗎，裴哥？”
“一個上趕著的煩人精，沒必要花心思。”裴忱說著，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目標直奔圍場，“這次排位你好好跑，不要故意放水，到時候我們進正賽決一高下。”
朋友頗為尷尬地笑起來，對著他比了個Ok手勢：“放心吧裴哥，上次拐彎真的是手麻失去知覺才出現意外，這次一定不會淘汰！”
裴忱笑著和對方碰了碰拳算是約定，戴上頭盔後，直奔自已的賽車方向。
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服務生，正直勾勾盯著他的手機。
叮咚——
耳邊有聲音震動。
季憫樂迷迷糊糊中聽到手機鈴聲，摸過床頭的手機後快速開啟鎖屏，對話方塊裡不出意料傳來了新的內容。
“下次？”
季憫樂心臟緊張了一瞬，察覺到字眼之間有一絲莫名曖昧的意味，令人感覺有些不舒服。
他趕緊打字發過去，模糊句意：“我還有其他裙子，您喜歡我可以下次拍照片。”
對面回覆得很快：“不是說單獨穿給我看？”
季憫樂純口嗨，根本沒想到被迴旋鏢刺中的可能性，現在冷不丁被人質問，顯得格外手足無措。
“我…”
男人：“有問題？”
季憫樂從床上爬起來坐直了身體，心思左右搖擺不定。
他能想象得到穿著超短裙線上下見面會發生什麼，也知道這種事遲早會發生。
簽署的合同裡就註明了自已需要無理由遵從裴少爺所有合理合法的要求，更何況，他們是領過證的合法夫妻。
季憫樂心底生出一絲恐懼。
“我…我最近的課比較多。”
“給您錄製影片，可以嗎？”
男人毫不猶豫拒絕了這個試探的退縮：“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季憫樂攥著手機的手掌倏地收緊，如墜冰窖一般身體的溫度快速流失。
他想到裴復川的那通電話，又想到醫院裡等待手術的奶奶。
季憫樂似乎並沒有拒絕的權利。
他手指有些微微的顫動，在鍵盤上刪刪減減了許久才打出來幾個字：“…那我先告知裴總。”
“不用讓他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男人說，“後天，我會派助理去接你。”
訊息發過來後兩秒。
季憫樂的手機上突然彈出來一個新的好友申請，頭像是個痞氣十足的三角眼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