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明顯是有言外之意不好意思述之於口。
季憫樂輕輕鬆鬆地GET到了醫生的弦外之音,整個耳根通紅,羞恥之餘又覺得自已和裴忱搞物件有點噁心,連忙澄清:“我們真的只是朋友,甚至才認識一天。”
“傻孩子,你騙自已可以但是騙不過叔叔,你身上還沾著他的資訊素味道呢。”醫生的心情良好,和季憫樂莫名投緣,於是說出口的話也漸漸變多,“我看那個孩子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心眼不算壞,以後能和和氣氣地解決問題就不要再動手了,你們這個年紀的感情是最真誠寶貴的。”
季憫樂放棄掙扎:“…額。”
愛咋咋地吧。
佛了。
反正醫生下班後會脫掉工作服離開醫院,他們就是湮入人群的陌生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見第二次面。
季憫樂聽什麼應什麼,硬著頭皮終於等到了裴忱買藥回來。
他頭一次,這麼渴望裴忱的出現。
Alpha大概是跑著來的,額角出了些汗,頭髮隨手向後抓過去,露出精緻俊逸的眉眼,些許氣喘吁吁著叫他:“買完了,季憫樂。”
醫生滿足地勾起神秘笑容:“對嘛,小情侶就該相親相愛的。”
裴忱冷不丁聽到這話,被雷的外焦裡嫩。
他帶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床上頹廢趴平、失去夢想的季憫樂,嘖嘖兩聲:“…你果然對我有非法之想。”
季憫樂無力解釋,害怕在這裡越描越黑,抬了抬手召來裴忱,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澄清:“我也是受害者!”
“我看你挺享受的。”裴忱把人架起來,湊到他耳邊,含著幾絲幸災樂禍的笑意輕輕耳語,“不過,我喜歡乖小孩,對你這樣兇巴巴的Omega沒興趣。”
季憫樂真想朝著他的腦袋再邦邦兩拳,順便用馬桶橛子把堵塞在大腦裡的垃圾物質吸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除了大腸排遺物以外,空空如也。
季憫樂放輕聲音,加快語速:“我對你這樣拽到二五八萬的Alpha也不感興趣,不過我勸告你一聲,不想和我原地結婚的話就快點離開這裡。”
看季憫樂面如菜色、表情崩潰,他大概明白了自已去拿藥的這段時間裡診室發生了什麼。
裴忱怕再待下去引火上身。
三下五除二趕緊把季憫樂帶走,塞進計程車裡重新返回學校。
季憫樂在途中給老師請了兩天假期,期間又接到了一通賣家電話,同城購買的攝像頭已經送到了學校的快遞櫃。
季憫樂不敢當著裴忱的面去拿。
只能把這件事情暫時擱置下來。
回了宿舍,裴忱把藥拿出來丟到季憫樂床上:“說明書上有用法用量,你自已看一下。”
季憫樂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幹點人事,何況自已是傷在骶骨,那麼尷尬的位置,他也絕不可能給裴忱看。
季憫樂自已取出來膏藥,一瘸一拐地進了浴室。
貼膏藥不可避免要脫掉內外褲,季憫樂看著鏡子裡的自已總覺得有種怪怪的羞恥感覺,他搖了搖腦袋,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強忍著身體上強烈的痛意,微微傾斜身體,把膏藥啪地甩在肌膚上,粘得死死的。
冰冰涼涼的膏藥有效緩解了骨裂帶來的痛苦。
等他再出去的時候,裴忱已經不見了。
季憫樂委託同學幫忙取來了快遞,趁人不在的時間裡把攝像頭安裝到綠植裡,有枝葉的掩藏,就算是火眼金睛都發現不了。
季憫樂拍拍手,得意地對著攝像頭比了個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抓到有力證據,看他怎麼狠狠曝光裴忱這隻大尾巴狼。
季憫樂舒舒服服地躺回床上。
一天的筋疲力盡在這一刻得到疏解,季憫樂的精神鬆懈了許多,自然而然地睡到了次日的清晨。
裴忱還是沒回來。
沒想到富二代們的生活這麼豐富,一口氣能玩十幾個小時都不帶回宿舍的。
季憫樂樂得清靜。
剛好後腰的膏藥也到了使用最長時效,趁裴忱不在正好換掉膏藥。
季憫樂謹慎地去鎖上了宿舍門,拉上了窗戶上的兩層窗簾,這次沒有去浴室裡,因為站著要比趴著痛意翻倍。所以這次直接趴在床上撕膏藥。
季憫樂把褲子褪下三分之一,露出渾圓起伏處的膏藥。
“嘶——”他小心翼翼地撕開一個角,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齒做足了心理準備。
季憫樂心裡突突狂烈跳動,默默地倒數,在他緩慢數到1的時候,手比腦子先一步行動,猛地向手臂的方向用力撕開膏藥!
“啊啊啊——”
疼疼疼疼。
太疼了太疼了太疼了。
撕膏藥簡直是當代的第一酷刑,尤其是他昨天還故意用了很大的力氣貼在肌膚上,現在撕開的時候就彷彿在剝皮刮骨一樣!
僅僅是撕下來幾厘米的寬度,季憫樂就疼的紅了眼眶,一股酸脹感從後頸直衝天靈蓋。
腦袋埋進枕頭裡嗚咽一聲。
季憫樂咬著牙再次嘗試:“啊啊啊!!!”
太疼了。
感覺這短短几分鐘裡已經死過去幾次了。
但是還剩下一半的膏藥粘在肌膚上,他深吸一口氣,尖叫比痛感先一步傳遞而來:“嘶——呃啊——”
回過神後,發現手還沒撕。
季憫樂暗惱自已疼傻了,正準備再次嘗試的時候,眼睛餘光裡突然閃過一抹突兀的奇怪的黑色。
他霎時間扭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去而復返的裴忱就站在宿舍入口,被震驚到一動不動,直勾勾盯著他。
“!!!”季憫樂一時間又羞又怒。
腦袋裡第一反應,是裴忱看到了自已撕個膏藥都無比窩囊的一幕。
第二秒才回過神來,他,現,在,沒,穿,褲,子!!
季憫樂耳根在瞬間爆紅無比幾乎要冒出熱氣,一把抓過被子,遮蓋在自已身上:“你回來怎麼不敲門,進門以後也不說一聲!”
“我敲門了。”裴忱終於能把視線收回來,又恢復那副吊兒郎當的討打模樣,“你叫得太投入了,沒聽到啊。”
季憫樂更崩潰:“裴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