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酌越來越不懂裴忱,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這幾天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上次見裴忱的時候,他分明還對季憫樂極度不耐煩的,現在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能忍受裴程程口出狂言,甚至還同意季憫樂乘坐家裡的飛機,那可算是裴叔叔的一件遺物,裴忱愛惜得不得了。
他和裴忱混熟三年以後才湊巧蹭了一次。
季憫樂竟然短短几天就超越了自已的地位。
趙星酌心裡開始不平衡。
故意擠去裴忱身邊的位置,放下手裡的手機和各種電子裝置,抽出紙巾來一邊擦手一邊生硬地和裴忱找共同話題:“忱哥,這次怎麼突然改了國慶計劃,之前不是計劃好去改裝一下那輛車?”
趙星酌話音落下,意料之外地收到裴忱一個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很明顯是不想再讓他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趙星酌趕緊閉了麥,循著裴忱的視線幽幽落在他們斜對角的季憫樂身上。
Omega似乎並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正在拿著開口器耐心地給裴程程剝夏威夷果。
裴忱出乎意料地發現,季憫樂全神貫注的時候會顧不及偽裝出身上那份尖銳疏離氣質,因此會露出內裡的柔軟平和,就好像家貓偽裝成的刺蝟。
看起來兇悍駭人,但仔細分辨以後就會發現他身上的那些尖刺,其實都是紮在自已皮肉上。
從某些境遇以及經歷方面而言,季憫樂也是另一個自已。
裴忱收回自已憐愛的視線。
卻被趙星酌逮了個正著!
豪門八卦多,最重要的是靠靈敏的第六感以及一雙眼就看透本質的眼睛。
他看的很清楚!
裴忱剛才流露出的表情非同尋常、前所未有,絕對不對勁!
他瞬間就明白了裴忱此行的意圖。
趙星酌在極度震驚的情況下,智商也直線下降,忍不住直接叫了一聲季憫樂:“你這是陪忱哥一起去玩,還是順路?”
季憫樂聞言,抬起頭來看向幾米之外的趙星酌。
對方臉上的笑容似乎不太真誠,眼神裡也帶著熱切的探究。
但是季憫樂對趙星酌的意圖不大感興趣,實話實說:“我要回家。”
“原來是順路呀。”趙星酌笑嘻嘻地意有所指,“現在的車票不好搶,幸虧還有忱哥在。”
季憫樂的眉心幾不可查地微微斂起來,他心思極度敏感,總感覺趙星酌的話很不懷好意。
似乎將他和那些上趕著往裴忱身上撲的人歸為一類。
季憫樂心裡正琢磨著怎麼樣將趙星酌的誤會澄清。
沒想到,對面一直乖乖往嘴巴里塞乾果的裴程程卻突然加入聊天,強勢打破他們之間的陰陽氛圍:“趙哥哥,順路是什麼意思呀?”
趙星酌耐心解釋:“就比如…說裴忱哥哥送你上學的路上會經過一家冰淇淋店,他剛好要去買冰激凌回家送給季哥哥吃,這個就是順路。”
裴程程大概懂了。
就是在做某事的過程中,剛好又做了某事。
“那裴忱哥哥、根本不是順路送季老師。”他高高舉手,興奮地分享自已知道的內情,“我媽媽說、裴忱哥哥是、為了季老師才去的!因為、季老師是哥哥的老婆!”
季憫樂剝皮的手一僵。
霎時間抬頭看向對面的裴忱,用一雙情緒複雜的眼神無聲無息地探求對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