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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次逢針

302病房的夫妻我已經治療過一段時間了,丈夫因為飲酒導致的肝臟病變,而妻子卻是長期處於抑鬱狀態,這導致了他們的家庭環境緊張,經常爆發衝突。

幾周前我為丈夫進行了手術,修復了他因為長期酗酒導致的腹腔傷。

然而,這種傷情並不是簡單的縫合就能解決,酗酒對身體的損傷是長期的,手術的風險很高。

在手術後,他們的夫妻關係也越發緊張,因為長期住院治療,酗酒問題也得到暫時的緩解,卻隱藏著復飲的風險。

進了醫院,消毒,換衣服,快步走進手術室。裡面早已經是一片忙碌,但每一個人都保持著一種外科醫生特有的冷靜與秩序。

「蘇韻醫生,你來了。」我的實習醫生小聲地對我說,他的手裡拿著一份初步的傷口評估報告。

手術室內,無影燈下,我穿上了那一身藍色的手術衣,手上的手術刀重新被拾起。

病人平躺著,傷口撕裂的問題已經暴露無遺,無法掩蓋。

在這個靜謐而重要的空間裡,我凝視著那個傷口,權衡著手術的風險和成功的可能性。

經過仔細的檢查,結果顯而易見,這個傷口並不複雜,未累及其他臟器。然而,我決定親自操刀,因為我對這次手術的每一個細節都有著近乎執著的追求。

我的手穩重如山,手中的手術線穿梭在微小的傷口之間,每一次的縫合都力求完美,不僅是因為這是我的病人,更是因為我對自已的嚴格要求。

在這個被消毒水味道包圍的封閉空間裡,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只有縫合器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我如同一位細心的繡花姑娘,用我的方式修復著肉眼看不見的裂痕。

30分鐘過去後,縫合完成。

蘇韻走出手術室,發現張海和祁徵一左一右等在走廊裡,臉上的表情緊張中帶著擔憂,見到她出來,幾乎同時站了起來。

「蘇醫生,你…你還好嗎?」張海率先問道,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放在胸前,小聲地咳嗽著,他的藍眼睛此刻顯得格外溫潤。

「我沒事,你們怎麼在這兒?」蘇韻看了看兩人,她記得自已在進入手術室之前沒有安排任何事情。

「我們…」張海還在想著怎麼措辭,一旁的祁徵卻迫不及待地開了口,「我們經過這裡,剛好看到你從手術室出來,擔心你有沒有事情。」

「嗯,我沒事,」蘇韻點點頭,目光落在了祁徵的手臂上,她彎下腰仔細看了看他手臂上重新包紮的傷口,似乎發現了什麼,抬起頭來問道:「這個…重新縫合的嗎?」

祁徵點點頭,手不自然地垂向身體一側,似乎是因為這個動作而導致傷口再次裂開,但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舒服的樣子,反而勉力地擠出一抹微笑,「是啊,我去找了其他人,他們說…和你縫合的風格不太一樣。」

蘇韻怔怔地看著那傷口,又看看祁徵努力維持微笑的臉,突然覺得有些憤怒,憤怒中帶著不可思議。

她繃緊了下頜,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重新去找人縫合?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已的身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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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徵沒想到自已會有這樣的一天,在最狼狽的時候遇到最不想遇見的人。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祁徵尷尬地黑了臉,旁邊的兩位護士也低頭悶笑。

「祁大明星,昨晚你應該來找蘇醫生縫合的,我們蘇醫生縫得可好了,哈哈……」張海繼續打趣。

祁徵輕蹙眉頭,瞪了張海一眼,那神情像是要殺人。張海立刻閉上了嘴巴,聳了聳肩。

我被他的話給逗樂了,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他瞪我,我假裝沒看見。

有一說一,如果他能少點大男子主義,少點自作主張,其實還是可以的,畢竟長得也還行。

於是,我開始細緻地清創處理。我小心翼翼地拿著生理鹽水沖洗傷口,將濺入的灰塵和細小異物清理乾淨,確保傷口的清潔。

「清創完成了,我現在要縫合傷口。需要我給你用些麻藥嗎?」蘇韻問。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唇,剛剛要說什麼,猛地蹙起了眉頭,神情瞬間痛苦。

我又一針下去,甚至能感覺到針另一端他緊繃的肌肉。

「你要說什麼?」我語氣淡淡地問。

他抿了抿唇,偏過頭不看我,聲音有些艱澀:「要。」

我點了點頭,手法依舊利落,一針一線順著傷口的裂隙精準無誤地縫了進去,血很快止住了,看著那道還泛著血的傷口,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拿出紗布墊上。

片刻後。

縫針完成。

祁徵看著自已手臂上的縫針痕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對比了一下蘇韻和昨晚第三醫院的外科醫生的技術,不得不承認,蘇韻縫針的技術非常精湛。

醫生收起縫合用的醫療工具,向他示意完畢。

「你可以用藥膏和繃帶固定一下,這段時間注意不要讓傷口沾水。」蘇韻冷靜地說道,絲毫不受情緒的波動。

「謝謝。」祁徵語氣僵硬地對我說道。

我輕輕地頷首表示接受他的道謝,然後好整以暇地給他補充道:「近期飲食儘量以軟食為主,不要太辛辣油膩,不然傷口容易發炎。還是要忌菸酒。」

「還有,記得按時吃藥,不要以為出院了就萬事大吉,定期來醫院複查,如果有問題及時和我溝通,不要自已盲目處理。」我合上病歷,語速緩慢,但字字清晰,讓一旁陪同他的老張也頻頻點頭。

祁徵恢復了平日的漠然,態度疏離又淡薄,彷彿方才那個向我道謝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輕輕頷首,算是應下了這些事。

「嘿,你們倆今天是休假嗎?」我輕鬆地問道。

張海笑著答道,「對啊,本來是出去散心的。」

祁徵重又恢復冷漠神態,言辭冷冽如冰,起身欲離:“何處繳費?”

“門診大廳。”

蘇韻沉吸一口氣,聲色俱厲:“若傷口再崩裂,不必來醫院,直接準備轉業報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