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起床後我感受到腳踝的疼痛,但是沒什麼大礙了。
外面暴雨,我打著傘去上班。此時,高架路上發生了多起交通事故,車流擁堵。
我駕駛著白色雪佛蘭行駛在高架路上,看著前面排成長龍的車隊,開啟了汽車廣播。
「xx 路發生 3 車追尾事故,正在擁堵中,建議此路段的車主耐心等候。」
我嘆了口氣,今天又是遲到的一天呢。
我百無聊賴,刷著微博分心,眼睛不停地盯著前面的車流,等了三十多分鐘,車隊開始緩慢地挪動。
……
蘇韻抵達醫院的時候比平時晚了十多分鐘,陳琳告訴她一樓門診搶救室收了三個胸部外傷急需手術,而周醫生他們還被堵在路上。
趕過去一看,三個人橫著躺在狹長的手術檯上,身上都是自制的土夾板,已經進行過簡單的急救措施,但失血過多陷入半昏迷狀態。
急診室的醫生還在處理另兩個重病號,只能由我親自上。
「蘇醫生,是車禍,被貨車的倒車鏡割傷,具體位置還不好判斷。血庫存量不多,只能先給這人上,其他兩個暫時進行壓迫止血。」
我迅速把無菌手套摘下來扔進手術垃圾桶,換了一副。
冰涼的手術刀放在鎢鋼手術刀片消毒器上預熱,然後劃開了他的左胸。
「嚴實,你把紗布從我左手邊遞過來,不要碰到病員,保持無菌狀態!劉強,你把血壓計挪一下,別等下肋骨斷掉刺進大靜脈。準備接血袋。」
手術室的燈光映照得整個房間通明,一絲血跡濺到我的口罩上、手術帽上,與濡溼的痕跡漸漸融為一體。
隨著紗布的頻繁更換,血的顏色也由鮮紅色變為暗褐色,血流量也在慢慢變少。
我掃了一眼心電監護儀,血壓已經在安全範圍,心率也趨於平穩,於是伸手示意劉強拿來縫合線。
我在病人胸膛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燒斷結頭,整個手術宣告結束。
「蘇醫生,縫合好了。」
我點點頭,解開手套褪至手腕處,準備換手套。
無錯書吧病人在麻醉劑的作用下依舊沉睡著,下方的血跡都已經凝固,還需要到重症監護室進一步觀察。
忙活完三個病人,已經是下午兩點。
一直滴水未進,我感覺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趕緊去食堂扒拉幾口飯。
突然,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是楊儷發來的訊息。
「在哪兒啊?寶貝。」
我一邊用免水洗手液消毒,一邊打字。
「準備去食堂。」
她咻地發來一張照片,笑得燦爛得像個孩子。
照片中是一個粉紅色的「套餐盒」,裡面裝著一葷一素兩個菜,葷的估計是炸雞腿,油得反光,素的是小份土豆絲,還透著手機螢幕,我都能聞到香味兒。
到達食堂後。
我剛坐下,身邊的楊儷就和我八卦起來。
六個人坐的圓桌,圍了兩個穿白大褂的姑娘,四個穿著迷彩的小夥兒,看起來有些擁擠。
我這才注意到他們。
祁徵正坐在我的斜對面,隨著他的坐下,我的臉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燙,好在大家都沒注意到我臉色的不對勁,都在低頭吃飯。
蘇韻無奈地看著一頓飯被消防官兵們以驚人的速度吃完,感嘆他們把食堂當作了軍隊的演習場。蘇韻的一盤炒豆芽幾乎還沒動過,而他們的盤子已經一片光禿禿,連盤子底都亮晶晶的。
蘇韻和揚儷眼睛都大了起來,有些驚訝這些大男人的食量怎麼就是如此的壯觀。秦毅檢查了一下時間,不再遲疑,指了指手錶,示意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快要結束了。
「沒時間吃這麼細緻,夜色中的救援行動還等著我們。」秦毅說道。
蘇韻和揚儷互看一眼,微微點頭。
尷尬而又不失微妙的氣氛隨著眾人的歸隊而結束,最後,只有我和楊儷留在了食堂。
吃過飯後,蘇韻和楊儷各自回到自已的科室,開始忙碌的工作。
暴雨天的氣候惡劣,事故頻發,市二醫院的醫生們都非常忙碌。
蘇韻帶著一群住院醫開始查房,確定上午手術患者術後的情況。
耳鼻喉本來就是急診科室,病症種類繁多,蘇韻一天能碰到好幾位突發病症的患者。
比如咽喉被魚骨頭卡住,打鼾憋氣需要手術放置氣管支架的患者等等。
從病房出來後,一位住院醫生問道:「蘇醫生,急診科剛送來一位呼吸道異物的患者,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呼吸道異物?」蘇韻愣了下,立即說道:「走,去急診室。」
現代科技雖然發達,但還沒有到無所不能的階段。
有時候連 CT 都拍不清楚患者呼吸道的情況,只能靠醫生的經驗和觀察。
市二醫院新來的醫生都沒有見過蘇韻出手,都不相信細如髮絲的鋼絲,或是一個小棋子,能在內窺鏡下看得清楚。
但他們見識過後,就知道什麼叫做「高手在民間」。
蘇韻趕到急診室後,看到有幾位家屬守在患者身邊,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住院醫生詢問要採取什麼治療方案時,蘇韻問道:「誰把患者送上來的。」
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小夥子,趕緊走蘇韻面前說道:「醫生,是我送我弟弟來的。」
蘇韻看著躺在病床上,不斷咳嗽,面色漲紅的男孩問道:「據你們觀察,患者嗆入的異物是什麼?」
「醫生,我弟弟當時在吃堅果,應該就是那袋夏威夷果。」
蘇韻點點頭,對住院醫生說道:「準備檢查。」
因為注射了鎮靜劑,患者此時的狀態很穩定,應該還沒有達到支氣管,還在較大分支的氣管。
很快檢查儀器到位,蘇韻開始給患者做內窺鏡。
隨著時間的推移,住院醫生的眼睛越瞪越大。
「天,蘇醫生我們以前都是怎麼做手術的,這都能看得清楚?」
當老醫生聽到這話,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說道:「以後不要質疑主任的專業能力,似乎她不是我們科室的醫生,要是讓院領導聽到,小心工作不保。」
果然在內窺鏡下,蘇韻看到患者的右中間支氣管內有異物。
蘇韻的手輕微顫抖,隨時調整著內窺鏡手術鉗的角度,不斷靠近那枚夏威夷果。
當觸碰到異物時,蘇韻動作停滯住,安撫道:「患者要是不舒服,立即告訴我。」
患者咳嗽兩聲,表示自已沒事。
蘇韻看了一眼還在觀察的住院醫生,說道:「性格不夠沉穩,以後做手術,會讓患者更緊張的。」
那名小醫生趕緊低頭,不敢在看蘇韻的手術過程。
蘇韻攥住夏威夷果,一點點往外拖。
取出來後,蘇韻對患者說道:「等雨停了,就可以回家了。」
下午的暴雨來勢洶洶,似乎夾雜著冰雹,讓人心驚膽戰。
住院部的病房內,患者趴在病床上,儘量把腦袋探出窗外,興奮不已。
「天,真的下冰雹了,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蘇韻看了一眼把腦袋伸得老長的患者,把準備出門的他拉了回來,叮囑道:「小心跌倒。」
老患者笑嘻嘻地說道:「蘇醫生,我只是想看看冰雹,會不會砸到人。」
蘇韻搖搖頭,繼續埋頭查閱文獻,資料繁多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去閱讀。
此時,門開了,護士小陳走了進來,表情有些奇怪。
「蘇醫生,這是陳院長讓我過來轉告你的,他說讓你到他辦公室一趟。」 護士小陳說完後,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