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剛才四處看了看，第二倉庫雖然比第一倉庫要偏僻，不過也不是沒有人來，如果犯罪嫌疑人用板車拉的話，必須要把倉庫門全開才行，全開的倉庫門不可能不被路過的人發現。”

曾衛國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這讓他覺得，肯定是系統送的腦力加成起了作用，也正因為這樣，曾衛國才發現鐵門開合的鉸鏈沒有被拉開的事實。

第二倉庫的鐵門足足有五米多高，寬大約兩三米左右，推拉是十分不方便的，不僅會發出巨大的聲音，且開合的角度若是過大，極易引起周圍人注意。

他要是犯罪嫌疑人，肯定不會選擇這麼有風險的方法進行道歉，而是選擇用小門。

在倉庫鐵門的左下角有一個小門，小門高約兩米，寬只有半米左右，這種大小的寬度別說進去板車了，就是人在上面轉個身都麻煩，但同樣的，如果是開這個門的話，那被發現的機率就很小了。

如果對方在進去之後把小門給關了，那風險就更小了，畢竟一個不常去人的倉庫，不會有人來檢查門鎖是不是還好，更不會有人來打掃，所以斷然不會有人發現裡面進去人了。

“你的意思是，對方用袋子或者瓢來舀銅屑？”

餘國偉聽完曾衛國的解釋眼前一亮，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思路，並且按照地面被清掃過的事實來看，對方小心謹慎的態度，很有可能會選擇這種方法盜竊。

“劉主任，你們銅屑車間下班之後會對工人進行檢查吧？”

曾衛國搖了搖頭，他覺得不太可能用那麼大的目標，但因為他剛來廠裡，對廠裡的情況不太熟悉，所以很多東西，他必須詢問劉長明才行。

“對，銅的價值高，一斤好幾塊，如果不檢查，要不了幾天車間的銅就被偷完了。”

劉長明點了點頭，檢查分為兩個，第一個是在操作車間進行檢查，檢查的負責人是小組長，一個小組五六個人，所以檢查不費什麼力氣。

第二個檢查口是在出車間的時候，一般是劉長明帶著信得過的老工人來檢查。

兩個檢查的方式幾乎杜絕了廠裡的人夾帶銅出去的路子。

他將這些話告訴了曾衛國，曾衛國聽完卻搖了搖頭。

“不對吧？應該還有第三道。”

曾衛國看著劉長明，劉長明被問的一愣，不知道曾衛國是什麼意思，他可是車間主任，這兩道防線可是他親自安排的，根本沒有第三道。

“你是說大門口的保衛科？”

餘國偉並不笨，只是因為沒讀過太多的書， 沒見識太多的案件，導致他思考的角度和廣度遠遠比不上曾衛國，但經過曾衛國這麼一點撥， 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如果對方用蛇皮袋子或者其他袋子帶出廠裡，肯定瞞不住保衛科的人。”

曾衛國點了點頭，並且繼續補充道。

“不僅是保衛科的人，還有同是車間的人，如果發現犯罪嫌疑人每天大包小包的帶東西出廠，不可能不起疑。”

“所以你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用了更隱晦的盜竊方式？”

餘國偉眉頭一緊，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更麻煩了。

銅鑄車間足足有上千人，真要是一個個的調查，那得調查到什麼時候？

而且，對方非常謹慎，不可能不防著盜竊被曝光之後的調查，所以餘國偉認為，案子陷入了僵局。

“那可是五百斤啊，更加隱晦，難道是裝到口袋裡，如果是這樣，那得帶多久？他憑什麼覺得自已不會被發現？”

劉長明也覺得曾衛國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不過，這也太冒險了，畢竟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裝到口袋裡，撐死了也只有三四兩的樣子的，這得帶多久？少說也得一兩個月吧？

“一斤十兩，五百斤就是五千兩，每次最多帶五兩，需要一千多次才能將五百多斤帶走，每天算他能帶兩次，那也得五百多天才能全部帶完。”

曾衛國沒等劉長明說完，便把資料計算了出來，這速度別說外人了，曾衛國自已也嚇了一跳，要知道之前他心算可不好，高考數學是他的唯一短板，堪堪及格。

如果不是腦力增加，他少說也得拿個計算器來掰扯一下。

“這麼多天？銅屑是上個月十五號到的，滿打滿算也就四十多天。”

劉長明眉頭一皺，事情怎麼又變得複雜了。

“不！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個偷盜的人在不顯眼的地方裝了不止五兩的銅屑，一斤一天兩次回家，需要五百多天，可兩斤一天，三斤一天，甚至更多呢？”

曾衛國得出這個分析是非常大膽的，但這並不是胡亂猜測，而是因為這個時候工人的衣服都是厚大，且顏色晦暗，如果對方在內襯縫上袋子，然後再在小腿，大腿都縫上，那能帶的分量絕對不少。

“曾衛國說的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再多他都能帶完，畢竟倉庫不是車間，出了車間的工人，不會再有車間檢查的那麼細緻，所以走在路上，只要動作幅度不是太大，不會讓旁人看出異常。”

“至於保衛科門口的檢查，說實話廠區每天上下班那麼多人，更不可能檢查的多仔細了。”

餘國偉是廠裡的老人了，他對廠子裡的瞭解遠超曾衛國，所以他的話肯定沒人挑的出毛病。

“可真要是這樣的話，你們該怎麼去調查？”

蕭山對曾衛國投去了讚賞的表情，沒想到這個新人斷案的思路這麼清晰，比餘國偉還要厲害，如果不是他，調查的方向就走歪了，那等餘國偉找到罪犯，怕是得猴年馬月了。

不過，有調查的思路是一方面，怎麼找出犯罪分子又是另一方面，至少他現在是沒有任何思路的。

“檢查銅鑄車間工人的衣服怎麼樣？假如他盜竊的時間是一個月，每天都盜竊的話，銅鑄車間那麼熱，之好需要兩套衣服，現在大家都不富裕，衣服肯定是不會丟棄的，所以很有可能還留著盜竊時，縫上的內襯。”

餘國偉知道，就算是內襯拆了，那衣服上還是會留下縫補的痕跡，到時候只要一眼就看出來了。

“有道理！行啊老餘，沒想到你腦子這麼好用，老劉去召集人吧？案子怕是今天就能有結果了。”

蕭山臉上露出暢快的笑臉，拍了拍劉長明的肩膀催促道。

“行！今天車間不是很忙，你們隨便查，只要給我抓到人就行。”

劉長明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當即就要去集合車間的人，不過，卻被曾衛國給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