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停屍房,一百多個床位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
甚至有些症狀看起來不嚴重的,都是兩個人塞到了一起。
“咱應該是剛開園吧?”
錢醫生看了一眼剛剛被孫水送到停屍房的遊客,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語氣朝著宋星詢問了一下。
“好像是吧?”
哪怕是歷經了早上的堪稱見鬼的恐懼,有了不少的心理準備,但面對著塞滿了停屍房的遊客,還是充滿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張北這會也不知道從哪鑽了過來,看著推車上緊閉雙眼的鄭波,愉快的吹了個口哨。
真好,白嫖了一次免費宣傳!
“老闆,這,不是,你這樣……”
錢醫生感覺無數的髒話都壓抑在了喉嚨,被一種叫做素質的東西狠狠地壓制。
誰家遊樂園剛剛開業不到半小時,兩個設施執行一圈就把遊客糟踐成這樣?
就看鄭波身上的腱子肉吧,這麼大一坨都沒能頂得住,你這玩意是人能玩的?
“放心好了,你們儘快收拾,馬上下一波遊客就要入場了。”
確定了鄭波暈了過去,張北也不打算在停屍房這邊繼續待著了。
畢竟這地方不管怎麼說,陰氣和怨氣都有點重。
他一個大好青年,萬一被什麼邪氣入體,生一場大病多不值得。
錢醫生目送著張北離開,隨後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後和宋星一起將遊客抬到了停屍房內。
憑藉著多年在醫院的經驗,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家老闆的精神絕對不正常。
這段時間爭取找個機會,把人拉到精神科檢查一下。
這玩意要是不創業倒是沒事,但現在整個了遊樂園已經有了重大社會安全隱患了。
整個遊樂園加起來三個設施,就暈過去了這麼多人。
這要是等到以後設施多了,怕不是一天就要死上十個八個的。
張北自然是不知道自家員工有什麼險惡用心,此時他簡單計算了一下現在遊客排隊的時間和入園比例。
無錯書吧有了一次能容納一百個人的新設施,遊客排隊的時間有著明顯的下降。
別看這對於遊客是一個好事,實際上絕大多數單票制的遊樂園都不會喜歡遊客不排隊的。
有個詞叫做沉沒成本,意思就是在一件事情上投入越多,就越發難以放棄。
單票制度中,遊客買票排隊,本身就是一種沉沒成本,排隊的時間變長,遊客體驗到設施的情緒也會高漲。
可能這部分情緒對於大多數遊樂園而言只是稍微提升一些評價。
但對於張北這,這種情緒可是真正能化作大量情緒點變成新設施繼續折磨遊客的。
現在排隊時間變短,也就意味著遊樂園的遊客來源變少。
必須要擴充套件一條新的遊客渠道才行!
思索了片刻後,張北在通訊錄翻找了片刻,很快撥通了春城最大的一家旅行社電話。
本地遊客雖然現在還沒到上限,但宣傳也是需要時間去發酵的。
短時間內想要吸引足夠的遊客,最好的選擇莫過於旅行社了。
經過了簡單的商討,很快雙方就達成了初步合作的意願。
張北這邊需要的是遊客,旅行社要的是一條全新的旅遊路線。
旅行社確實在張北這裡賺不到什麼錢,但遊客來玩一圈就意味著多停留一個晚上。
這一晚上所創造的消費,遠遠不是那點門票抽成可以比擬的。
初步商討結束後,旅行社也給出了一個合作性方案。
下午會有導遊帶著一個旅行團到遊樂園進行一次嘗試性接觸。
如果確定可行,合作方案就可以確定下來。
確定了又一個遊客的來源,張北也充斥著愉快的笑容,看著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小秋。
“呦,醒了啊!”
小秋揉了揉自已還有些發白的臉,帶著所剩不多的期待看向了張北。
“鄭波呢?”
“在那躺著呢,估計還要個十幾分鍾才能醒。”
聽到張北的話後,小秋僅剩的希望也徹底破滅,目光中夾雜著三分不解,七分自已送上門打白工的怨念。
張北輕咳了一聲,隨後也緩緩開口,給了小秋沉重的暴擊。
“既然是宣傳,那咱們就直播形式,你可以找兩個隊友,就這個新設施怎麼樣?”
“啊,就剛剛玩的那個?”
“對,就你跪下來的那個。”
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小秋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在這一刻徹底紅潤了起來。
畢竟給鬼下跪這種事,不管什麼時候拿出來多多少少都是沾染了點丟人的。
小秋的目光朝著不遠處的朋友發射器看了一眼,眼神中為數不多的希望也在眨眼間破滅。
似乎,也許,有可能,這倆設施都沒好到哪去!
張北帶著殘忍的笑容給了小秋最後一刀,徹底讓絕望籠罩了她。
“就這麼決定了,直播明天就開始!”
這一刻,小秋整個人都充斥了巨大的怨念。
好一個鄭波,好一個極限運動者,好一個red牛贊助人。
你不是膽子大嗎?
你不是信誓旦旦可以保證通關嗎?
結果我都醒過來了,你還睡著呢?
年輕就是好啊,一天能睡這麼久!
張北這種畜牲一樣的東西,小秋肯定是不敢動手的。
但作為朋友,欺負一個還沒醒過來的鄭波那肯定是沒問題。
拖著發軟的雙腿,小秋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逐漸蹭到了鄭波的床邊。
“啪!”
手掌和頭頂傳來了清脆的響聲,證明了這瓜保熟。
小秋的手掌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但又絲毫不解氣的再度甩了兩個巴掌下去。
如果只是單純的白打工也就算了,但一想到還要再進去體驗一次,還是開著直播去玩。
這股強大的怨念絲毫不比期末考了五十九分的大學生差多少。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別說鄭波只是啟動大腦保護機制暈過去,就算是植物人都得被扇醒。
“你幹啥!”
鄭波一隻手直接抓住了小秋的手,另一隻手揉了揉自已隱隱腫脹起來的頭蓋骨。
“我幹啥,你不是和我說這玩意閉著眼睛都能過去嗎,怎麼睡得這麼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