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我也不走!”齊瑤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立忠哥,你不要我了嗎?”
無錯書吧看著齊瑤眼淚汪汪的樣子,程立忠也心中不忍,他輕聲對齊瑤說:“瑤兒,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最近不太平,你只是去府城住一段時間而已。”
“是啊小妹。”齊瑤的大哥也勸她,“你跟著我們去府城,等過些時候太平了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我不去!”齊瑤美目微瞪,一臉固執,“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立忠哥不曾拋下我,我又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離他而去呢?!”
“瑤兒……”齊瑤的娘心裡焦急萬分,有些話當著親家的面她又不好說出口,一個勁兒的用眼神示意女兒。
齊瑤看見了,卻把臉撇向一邊。
氣氛一下就尷尬了,齊家想帶女兒女婿走,程家也想兒子和兒媳一起走,可偏偏這倆主人公就是不走。
“她要留下就留下吧。”齊瑤的爹長長嘆了一口氣,看著齊瑤的目光中有欣慰有心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長大了,有自已的主意了,咱倆養出的閨女不孬,隨她吧。”
齊瑤的娘還是不願意。
經歷過兩日的擔驚受怕,噩夢一樣的日子她再不想過了。
可齊瑤就是不走,她也沒辦法,總不能把人直接給綁走吧,那成啥了?
這親家會怎麼想?將來日子安穩了,再想回來還能行嗎?
這個女婿難得,齊瑤的娘思來想去,幾個來回後只能咬著牙答應了。
她把銀子塞給了齊瑤,囑咐道:“嫁妝是咱們女人的底氣,你可別傻不拉幾的用自已的嫁妝貼補家用。”
“娘,我曉得。”齊瑤臉微紅,這些話在出嫁前她娘就已經講過一遍了。
雖然才在程家待了兩天,但她能看出來,程家的家風很好,不是那種要用女人嫁妝補貼的婆家。
齊瑤的娘今日待了半日也看出來程家的家風是不錯的,又說:“娘讓你留個心眼兒,不是挑撥你和姑爺的關係,這兩口子過日子都是這樣的,日久才能見人心。”
齊瑤乖巧的點頭,想到今日之後,要許久都見不到爹孃,她的眼眶又不禁紅了起來。
她抱住孃親,將腦袋靠在孃親的腿上,哽咽著說:“娘,我捨不得你。”
齊瑤的娘一聽這聲兒心就化了,眼圈也紅了起來,嗔怪道:“讓你跟娘走你偏不聽。”
齊瑤抬起頭,看著母親含淚的眼,說道:“娘,女兒長大了,你和爹教了我那麼多,我這個時候要真的做出只顧自已的事兒來,不是就白費你們教養的苦心了嗎?”
齊瑤的娘聞言便有些噎住。
良久。
“唉……”她抬手抹了抹眼淚,“你真的長大了,瞧你這說的頭頭是道,將來也能把日子過好,我和你爹倒是放心一些。”
“爹孃在府城也一定要保重身體。”
“曉得哩。”
母女倆沒說多久私房話,齊家便要啟程去府城了。
從團山村到府城,路途遙遠,眼下又不太平,他們得趕著在日落前進城,便沒多少耽擱的時間,連晌午飯也吃不得。
若是往常, 程村長肯定會留一留,但眼下這情況,他也曉得留不得,便趕忙讓王氏裝了些乾糧和熱水來。
“時間匆忙,也沒給你們準備像樣的東西,等日後再來,一定給親家準備豐盛的一餐!”
齊瑤的爹孃忙說不打緊,將來會有機會的。
齊瑤看著爹孃上了馬車,又與兩個哥哥話了別,淚眼朦朧的目送兩輛牛車消失在了村口。
程村長臉色嚴肅的可怕,“老大,你趕緊敲鑼把村裡人都叫到曬穀場來!”
這個時候正好是各家做晌午飯的時候,銅鑼一敲響,好些婦人都差點切到手。
知道是有要緊的事兒,大傢伙也不敢耽擱,紛紛放下手裡的活兒往曬穀場趕。
程村長站在榕樹下的石板上,見村裡人來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
“立忠的岳父岳母今天來了,你們都看見了,他們帶來了兩個訊息,咱們村的人都得聽一聽。”
“第一個,昨天在咱們村的衙役和那些土匪都死了,說是被山上的流匪給殺的。”
說到這裡,程村長自已心裡都是顫巍巍的,昨天那麼些人在他家吃飯呢,活生生的人啊,今兒說沒就說沒了!
村民們也被震傻了,個個瞪著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死……死了?”
“那麼多官差呢……”
“我的天爺啊!咱趕緊跑吧!”
場面一下子就亂起來了,有人哭,有人喊,每一個人都恐慌的像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安靜!都安靜!聽我說!”
程村長用力的敲著破鑼,扯破喉嚨喊了好幾聲大家才勉強降低了音量。
“咳咳咳。”程村子喊的太用力,嗓子癢得很,他咳嗽了好幾聲,才又說,“第二個,縣令大人今天一早去府城了……”
他話說到一半,代婆子就哭著吼道:“完了完了!當官的都跑了,咱們都得完蛋了!”
她這麼一喊,剛剛消下去的音量又蹭的漲了起來,有的人往家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逃命,有的則直接原地坐下,絕望的哭喊老天爺不公道。
“聽我說完!”
程村長狠狠地把銅鑼砸在了石頭上,尖銳刺耳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咳咳咳……”
程村長嗓子都喊啞了,一說話就覺得嗓子眼癢的不行,只想咳嗽。
“大家都先靜一靜吧。”一直站在程村長身邊的阮織開口了,“就算是要跑,也要把話聽完再跑不是。”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卻很有穿透力,慌亂的村民慢慢平靜了下來。
程村長看著鎮定下來的村裡人,心裡有些高興,又有點心塞。
他這麼多年在村裡是白乾了嗎?
他白了一眼代婆子,說道:“縣令大人去縣裡也不是就跑了,死了那麼多衙役,他不得去搬救兵啊?全縣都曉得這事兒了,要不把這事情辦好,他那腦袋上的烏紗帽還保不保了?”
村民聽了,覺得程村長說的還是挺有道理。
有人張嘴想問,程村長擺了擺手,讓他別打斷,繼續道:“我尋思過了,這冤有頭債有主,除了咱們村的人,外頭誰曉得這些土匪是咱們抓的?上山的流匪沒準殺了那些衙役就完事兒了,不會來村裡尋仇。”
立刻便有人質疑:
“村長,你這靠譜嗎?”
“是啊,那是土匪呢,殺人不眨眼的,萬一要是找過來了呢?”
程村長臉一板,語氣嚴肅道:“所以我接下來說的很重要,你們都把耳朵洗乾淨了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