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來和莎白的感情正式進入了僵持的平穩過渡期,當然平穩是表面的,就像平靜水面下的暗流洶湧。
比如那個非常反感這個重組家庭的小男孩和我,比如那個冷血無情的前夫,比如我那個始終蠢蠢欲動不死心的母親阿雅。
在我的再三勸說下,母親終於決定開始老年相親了,當然,母親對這樣的行動沒有抱著絲毫的興趣,只是應付她幾個女兒的形式罷了。
我在無意間見到一位來銀行辦理儲蓄業務的納稅大戶,銀行卡中有些鉅額存款,但人看著非常低調,一身十分簡單樸素的衣服,幾乎全白的頭髮,瘦瘦高高的個頭,還有滿臉閱盡滄桑的皺紋,還有那瘦窄的臉上掛著一副極不相稱的大邊框眼鏡,彷彿隨時能壓垮那張被歲月打磨的快無法直視的老臉,典型的教授模樣。
無錯書吧我瞭解到這位老教授是單身,而且喪偶獨居十多年了,一直沒找老伴,於是推薦給母親認識。
大概是茫茫人海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使然吧,兩人就這樣在我的輾轉撮合下相親了。而且據說兩人相談甚歡,也互相留了電話。
母親欣賞對方的文化底蘊,教授欣賞母親的足夠善良,兩人大有一拍即合的感覺。
可是後來我再三催促,母親還是說再等等,一切都要走走慢慢來,讓時間去證明。
而老教授也因為母親態度的冷漠而漸漸減少了來往,一段本該完美結合的愛情彷彿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我知道,母親是心裡始終惦念著那個叫希來的男人,可是那個我生物學上的父親卻早已拋棄了糟糠之妻獨自寵著小嬌妻過日子,這怎麼能讓我甘心如此放任自流呢?
我一定要讓母親倖福。
我下樓難得一見的給莎白做了一頓午餐,希來又在公司加班,這幾天據說業務到了關鍵節點,總是很忙碌。
我知道這是希來的藉口,他雖然十分愛他的小嬌妻,可是小嬌妻似乎除了用錢和求他辦事會很熱情,其他時間都顯得興趣缺缺,希來也知道自已最大的倚仗就是錢,但他卻總想讓小嬌妻對他產生可以依賴的所謂愛情。
於是希來開始使勁梳理起來自已的業務領域,他想在自已退休之前好好賺把大錢,好讓自已的小嬌妻對他足夠依賴。
兩人的努力方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這樣的家庭又怎麼可能幸福呢?
就在這青黃不接的尷尬時候,我終於和莎白麵對面坐在了本該是一家人的餐桌上。
兩人吃著一頓都很尷尬的飯,我感覺實在倒胃口,而莎白則是謹慎不已。
因為莎白上次被我們姐妹三個打的有些害怕了,現在我的忽然出現讓這個女人高度警惕。
我緩緩的用叉子扎透了一塊九分熟的牛肉,慢慢放進嘴裡嚼著,任由這本該八分熟的牛肉,失去了該有的滑嫩多汁後變得柴硬,而鎖不住水分的牛肉在我的嘴角緩緩就出了深褐色的湯汁,看著彷彿存放多年沉澱揮發後的血跡。
莎白看到這一幕手有些微微顫抖,我能感覺到她越來越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