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希來就帶著阿雅去了婚姻登記處,而我陪同著母親和他們前後腳一起前往,兩個妹妹去了鄉下收拾房子。
在婚姻登記處,希來給了足夠多的小費,讓那的辦事人員以十分鐘的速度就辦理了離婚手續,母親竟然已經恢復情緒,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大廳,來到路邊的長凳上坐下,慢慢的發呆,看著海邊的潮水一浪一浪的拍打在岸上,又始終無法上岸,掙扎著跌落回海里,週而復始永不停歇。
遠處的大本鐘噹噹的響起,整點時間剛過,一切都顯得那般順其自然,時光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決斷而停滯不前,歲月不會因為人情冷暖而留情半分。
當然,母親在門口休息是為了等我,我要在大廳裡見證這對兒狗男女的愛情。
希來和莎白同樣以十分鐘的光速閃電般的辦理了結婚,然後兩人在大廳裡開始合影,我則充當了攝影師,儘量抓拍著兩人表情很不自然的時候去咔嚓,而兩個被所謂的新婚喜悅衝昏了頭腦的中年夫妻,完全沒注意到我藏在照片裡的惡意。
不是希來傾斜著眼神,就是莎白眼目低垂,兩人似乎總也不在一個頻道上,而我發現這樣的照片拍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因為兩人可能從內心到表情都自始至終不在一個頻道上,兩個各懷鬼胎的中年人,能有多少所謂純粹的愛情呢,真是可笑。
想著想著,我在嘴角勾起了一點殘忍的弧度,你不仁,我便不義了,絕不能善!
很快,大家都出了門,然後分道揚鑣,我頭也沒回的帶著母親上了車,是一輛很普通的豐田皇冠,也是我上班後為自已買的第一輛車,而那邊則開著賓士S突突的撤離了市區,奔向了愛巢。
車上,母親沒有抱怨一句,卻勝過千言萬語讓我心疼,我知道母親似乎無法接受我的決定,卻表示充分理解,我則告訴母親,只要能有的時間,我都會去照顧她,而在這裡,我只是希來身邊一個為母親爭取最大利益的中間人,母親也放了心。
車子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低吼著來到了離城郊不遠處的鄉下,母親說她做了一輩子健康食物,現在就開個郊區披薩店吧,離家也不太遠,還能照顧家人,也是城鄉之間最近的地點,屬於後半生最好的著落,我欣然同意,表示自已會盡量天天回來吃飯,母親微笑點頭。
遠山起伏的線條彷彿城市和天空的邊際線,漸漸趨於平滑,線下的芸芸眾生,我看到了一隻小強正在奮力的追逐著另外一隻雌性小強,兩隻小東西一逃一追忙的不亦樂乎,在濛濛細雨中撒歡,地上的積水飛快閃過一串波紋。
無錯書吧而這一幕被無數行人匆匆踏過卻視而不見,一個穿著長款風衣的男人低著頭,使勁拉著自已的紳士帽簷匆匆走過,踩起一串更大的水花,一陣風吹來,水坑裡泛起了更大的漣漪,但這一幕時間很短,水面重新平靜。
它們的形象交織在一起,被我拿手機輕輕的拍下來,成為了我的手機聊天背景牆,我要讓這大自然和人類交織的一幕在手機中珍藏,然後充分的啟發自已,去運用規則的力量,順勢而為出自已的山高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