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瑪麗蘇,我感覺自已心目中那根原本叫做清醒的弦又被繃緊了。我感覺自已不能這般糾纏不清下去,應該做出取捨和放下。
可是,人往往想法和行動迥然不同,甚至背道而馳。
就在我內心反省的時候,一場意外之喜忽然降臨了。
莉莉絲還未回來,回來的確是瓊斯,她乘飛機過來只需要四十分鐘,還是挺方便的。
我們做好一切小心應對的措施,兩人避開所有熟人的耳目,到愛丁堡的喧囂街頭遊玩起來。
我說我喜歡city walk,她說她喜歡逛街吃飯。
我們就這樣走在愛丁堡最繁華地段的街頭,彼此心中都裝著想給予對方情緒價值的浪漫,我給她買了一身典雅中透著性感的碎花連衣裙,她給我買了一個水晶菸灰缸。
可是我知道,甜蜜生活的背後,也是處處危機,隨時有處理不好的細節之處就會翻車,所以我還在欲罷不能的快樂中還帶著小心和對莉莉絲的愧疚。
我們又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談天,一起浪漫。
在哈利波特酒吧的後面某個高階的房間裡,我們迎著午後少有的陽光醒來,我躺在瓊斯的腿上,舒服的一點都不想動彈。
瓊斯抱著我,那深邃不見底的眼神中,難得笑出了寵溺的愛戀。
可是每次接觸到她的眼睛,我都會瞬間被電到一般清醒一下,深深的感覺,這個女人應該不屬於我。
可是她的溫柔成熟和懂得照顧人的天性,讓我總想沉醉在溫柔鄉。
溫柔鄉是英雄冢,此言甚是!
瓊斯雖然是有家室的人,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可是絲毫不耽誤她活得精緻爛漫,她不菲的收入還有自已的小金庫,雖然不至於像兩個閨蜜這般過得灑脫,可也完全可以過得比普通人幸福。
就在我倆依偎著的時候,忽然,瓊斯的手機響了,是訊息提示音,我悄悄瞥了一眼:
丹發來一條新訊息。
瓊斯隨手在手機鎖屏頁面划走了訊息,並未開啟去看。
我內心的不舒服一閃而過,雖然我沒資格要求所有發生關係的人都忠於愛情,可內心的芥蒂還是悄然滋生。
我們一起共進晚餐,然後瓊斯就離開了,我也回到自已的校園宿舍,內心有種空空的失落感。
我仔細梳理著情緒,如果莉莉絲是一捧熱情似火的紅玫瑰,那瓊斯就是讓人愛到瘋狂的罌粟花,而瑪麗蘇,我的評價是:一杯略顯平淡卻久久回甘的茉莉花茶,至於遠在大洋彼岸的婉瑜,好吧,此刻她只能是一道白月光了。
晚上,我早早就睡了,連續幾天的酣戰讓我疲憊不堪,但睡得很香甜的時間卻是那般短暫。
不知多久,我開始做夢,夢到婉瑜在向我招手,她就這樣無聲無息來到了顛國,我們還像往常一樣愛著彼此,只是她彷彿久別重逢,而我彷彿逢場作戲。
忽然,婉瑜彷彿覺察到了什麼,搖身一變換上了猙獰面孔,使勁掐著脖子質問我為何不忠,我還未來得及解釋,婉瑜的腹部已經綻開了一朵血紅的花兒,緊接著她倒在地上。
她身後是莉莉絲,她也說我背叛了她,修長的手指和尖銳的指甲狠狠掐進我的面板,而很快她也倒下了。
又出現的是瓊斯,她抱起我,不停地說你安全了,然後我們就這樣相擁哭泣,慶祝劫後餘生,很快,旁邊又出現了瑪麗蘇,她大聲質問我為什麼沒聽她的,早日脫身,她使勁幫我卻仍然看我陷入女人的紛爭,她失望的走了。
我從夢中驚醒過來,發現牆上的時鐘正指向十二點整,沉悶的輕輕敲響,在黑夜之中是那般清晰,彷彿在內心深處迴盪。
窗外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輕輕的噼啪聲彷彿叩問著我的心臟,深夜,忽然孤枕難眠。
我躺著一動不動的進入冥想,使勁想把噩夢的後勁從腦海中清除。
耳邊先是滴答滴答的鐘表聲響,然後是雨聲噼啪的敲在門窗,之後,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的在我腦海中迴響。
噹噹噹,噹噹噹。
我快要陷入混沌的大腦忽然清醒。
不對,是有人在敲門,慢慢的,敲門聲變得不耐煩,我嚇得一哆嗦。
誰會在深夜裡到訪?
我輕聲的問:誰啊,聲音不自覺有些顫抖。
我,莉莉絲!聲音高亢,還有幾分匆忙。
我定了定心神,然後起身去開門,莉莉絲有些被淋著的樣子出現在門外,還有一身精緻的妝容打扮和濃郁的催情香水味,彷彿剛從夜店晚歸的小姐匆匆闖入家中一般。
我感覺到了一股不友好的氣息,試著勸她回去休息,太晚了。
可是她好像打定主意了,在別處受到了委屈和壓抑的情緒需要宣洩,絲毫沒有在意我的情緒,直接就撲在了床上。
那天她不似往常一般,而是要求互咬,我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配合著她。
我知道彼此都是很愛乾淨的人,可心裡還是會有諸多芥蒂。
當結束之後,她語不驚人死不休:你為什麼今天存貨量比平時少了?
我當即震驚,不知該作何解釋,隨後強行解釋自已給了雙手一次,她不信,瘋狂的把我的頭按在了被窩裡。
那晚,她情緒很不好,似乎在別人那受了傷,要在我這找補回來,她霸道的不講道理,我心平氣和的哄著語氣。
就這樣,我們抱著昏昏睡去,第二天的課程,是瑪麗蘇和瑪特幫我們應付過去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臨近中午了,難得的好天氣,我卻沒有了絲毫力氣,失去了精氣神。
起床煎了兩個雞蛋,還不忘用上老家傳統的青海湖鹽,然後煮了兩包掛麵青菜,一人一碗開始吸溜。
我看到莉莉絲醒來後顯得心不在焉,我盲猜應該是三號讓她心煩意亂,我也有些矛盾糾結,瓊斯手機上彈出丹的訊息,那個丹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呢?
我倆各懷鬼胎,相視無語。
莉莉絲說:你這幾天狀態不對啊,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我說:沒有,就是有些累了,好想好好休息休息。
其實,我倆混在一個宿舍裡,學校也是不允許的。
莉莉絲說:你覺得我怎麼樣?是不是很渣,很對不起你,我是不是像個嫖客,也像個小姐,還像個愛無理取鬧的小女孩。
我被她說中了心思,但還是強顏歡笑說:
沒有,其實你挺好的,至少對我挺好,我就挺知足的。
她沒接話,而是瞪大了湛藍色的清澈眼眸,死死的盯著我,好半天后,才說:
我不喜歡你們的那種不誠實,我不稀罕善意的謊言,我要你說實話,愛不愛我!
我被她突然爆發的氣勢震驚了,眼神難免躲閃,她想用眼睛直視我的內心,可是我此刻在她身上看到了類似瓊斯一樣的氣質,怪不得她們能做閨蜜。
她身上是類似捕食的豹子一般,不動則以,動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擊斃命,那種桀驁,骨子裡的強勢,凶神惡煞的態度,我感覺自已的態度不能再後退了,於是我抬起頭,對視那雙刺眼的目光,說:
是的,我不喜歡你的朝三暮四,不喜歡被渣,我就想好好休息,好好學習,好好生活下去!
她的態度忽然軟了,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我不要前男友了好不好,一號二號已經斷了,三號也在昨晚離我而去,我只有你了。
我看到她這態度,也鬆了口氣,畢竟我也沒有多麼忠誠於所謂的愛情,呵,小小愛情,可笑可笑。但我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昨天的事情,讓我有些自我矛盾了,我努力的不再糾結丹是誰,也不再在乎瓊斯的心,更不打算接受瑪麗蘇的善意,我就是我,我在一剎那真的只想忠於眼前的人,畢竟的她的這句話,說出了我心底的聲音。
我不太自信的語氣說:好,我們好好地,只有彼此,可是這幾天我有些累了,我們彼此放鬆下來,休息。。。
話還沒說完,她翻臉如翻書一般,惡狠狠衝上來掐著我說:
我不管你昨天發生了什麼,也不要你管我昨天發生了什麼,我只要你今天一個態度,你太猶豫了,我要你發誓,現在發誓!快說!
我有些掙扎,不是身體,而是內心,我想:她最多就是我在顛國兩年半的光景,回到家,我還會回到正常的生活節奏裡去,但這兩年我們好好地,也不是不可以!
無錯書吧於是,我強顏歡笑:發了一個看似走心實則不走心的哄女孩兒的山盟海誓。
她才徹底放鬆下來,湛藍的大眼睛裡不再只有清澈,還有深邃,不再只是單純,還有緩緩流淌的淚水。
果然,物慾橫流的社會,該死的慾望,才是一切的原罪。
我看到,她的氣場中,不再是一個少年肩膀挑著草長鶯飛,而是一個性感的小惡魔,想要擁有一切抓得到的。
當人的惡念滋生的時候,就是滑向深淵的開始!此刻我十分後悔剛剛的話語,又在內心自我安慰到:
沒關係,就兩年多,我只要彼此安好的生活就行,她要的是浪漫,是情緒價值,我相信我可以!
就這樣,我們在宿舍裡緊緊關好門窗,度過了一天,晚上,她主動下廚,還是煮麵,手法很不熟練,我教她煮麵, 幫她放了味精和味極鮮。
儘管我們經歷了一場看不見的風波,彷彿還是回到了最初那般美好甜蜜,可是我內心知道,她已經產生的惡念,性格分裂的開始,單純的少年心性已經開始蒙塵,不再是美好的代名詞,而我也不是隻忠於愛情和慾望,還有我始終先堅守的內心。
我絕不想隨波逐流,更不想隨遇而安,我不想自已這樣毫無自制力的墮落下去了,我想努力,我最初的夢想是來學有所成的,是為了榮歸故里,我怎能這般沉寂下去。
愛情也好,友情也罷,甚至演化成親情我也能接受,我要把重心放在學習。我暗下決心,明天開始,上夠學時,選滿選修課,剩下的時間和圖書館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