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瑞回到家後,一直心不在焉,她滿腦子都是今天下午沈亦程要找韓佑旻的事情。
無錯書吧她自認為了解沈亦程,能動手絕不bb。而韓佑旻那隻老狐狸也是傲嬌的要死,嘴巴還毒……
這麼想想,兩方見面豈不是必須交戰。金瑞瑞越想越後怕,腦海中全都是兩人打架的畫面。
“瑞瑞,來洗手吃飯了。”
媽媽端著一大碗湯來到餐廳,邊走邊喊,她等了一會,卻沒見金瑞瑞的臥室裡有動靜。
難道女兒正在廢寢忘食的讀書?媽媽悄聲走到金瑞瑞的臥室門前,小心翼翼開啟一個門縫向裡面看,她看到金瑞瑞把書包放在一邊,只是坐在書桌前發呆。
“金瑞瑞!你發什麼呆?叫你吃飯都沒聽到。”
媽媽的語氣中充滿著責怪,小孩子又不認真學習,還不聽話,真是不叫她省心。
金瑞瑞被媽媽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才從各種聯想中回過神來。
“來了來了,她隨口應付兩句,灰溜溜的跑去洗手,又立刻坐在餐桌前。
今天瑞瑞爸爸有應酬,就只有金瑞瑞和媽媽兩個人吃晚飯,對此,母女兩個都是習以為常。
“瑞瑞,你怎麼一直不吃菜,一副很沒有胃口的樣子,是哪裡不舒服?”
媽媽覺察到瑞瑞的異樣,關心的詢問。
金瑞瑞撇了撇嘴,雖然媽媽很強勢,但是還是關心她啊,她這樣想著,便緩緩開口:“媽媽,我沒有不舒服的,只是……今天下午上課的時候,我聽說我班男生要去找其他班級人的麻煩……”
金瑞瑞特意沒有說同桌沈亦程,而是替換成了“我班男生”,又把韓佑旻也抹掉,替換成了同校其他班級的學生,。
金瑞瑞想和媽媽說下這個事情,希望媽媽能疏導一下她的情緒,可是,她剛剛起了個開頭,媽媽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你一天天上課都幹嘛呢?不好好聽老師講課,就聽這些與學習無關的!”
媽媽皺著眉頭,非常生氣,金瑞瑞開口想要辯解:“我沒有,我是下課聽別人說的。”
“你一天天的不討論學習,就知道弄這些沒用的事,難怪成績上不去。”
媽媽並不買賬,她覺得不論是上課還是下課,這些都是多餘沒用的事,金瑞瑞不好好學習寫作業,關心這些幹嘛?
於是,她又給金瑞瑞一通數落:“我看叫你吃飯沒反應,以為你在寫作業,結果在那發呆,你真的啥也不是。”
金瑞瑞只覺得眼睛酸痠疼疼的,她強忍淚水,終究是沒有控制住,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落在面前的大米飯上。
瑞瑞媽媽看到金瑞瑞哭了,非但沒有安慰,反而變本加厲:“金瑞瑞!你哭什麼?把眼淚給我收回去,哭有用嗎?真是完犢子,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
金瑞瑞只覺得一陣耳鳴,彷彿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她遮蔽了媽媽的謾罵,腦袋裡也空空的,只是眼淚止不住的落下,金瑞瑞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反感厭惡的情緒,她不想在這個女人面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想到這裡,金瑞瑞突然跑回臥室裡,把門立刻反鎖上,整個人抵在門後,無力坐在地板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這也讓媽媽有一瞬的愣住,當她聽到金瑞瑞用力關門的聲音,她怒氣衝衝來到金瑞瑞的臥室,轉動門把手,發現門被金瑞瑞反鎖上了。
媽媽再次暴走:“金瑞瑞!你還敢反鎖門了?誰給你的膽子?把門給我開啟!”
話音剛落,媽媽就在門外狠狠的拍了拍門,又踹了兩腳。
金瑞瑞在門的另一邊聽到砰砰砰的聲音,感到很害怕,她實在不敢去想象此時此刻媽媽的臉,她也不敢開門,照著這個架勢,開門一定免不了一頓胖揍。
各種情緒湧上心頭,金瑞瑞越想越怕,越想越難過,她抑制不住的大哭出聲:“哇哇哇哇哇哇……”
彷彿要把全部的情緒一股腦的釋放出來。
“別嚎了,我叫你把門開啟,你開不開?你這算個什麼東西!”
外面傳來的各種各樣的罵聲,金瑞瑞越聽越止不住淚水,她真的好難過。
金瑞瑞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家的小孩可以和父母發脾氣,可以耍賴皮要東西,可是在她家,她但凡有一丁點不高興,她的媽媽一定會罵她?
如果像今天這樣,金瑞瑞的行為就會觸碰到媽媽的底線,就會迎來一籮筐難聽的話,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生活在這種家庭的人不是別人,偏偏是她呢?為什麼表姐可以耍脾氣,舅媽永遠是一副好性子,為什麼她的媽媽就不能包容她,哪怕一點點?
為什麼媽媽自己有一大堆的缺點,卻要求她這個做女兒的完美無缺?憑什麼!憑什麼她不能哭啊,憑什麼要剝奪她哭的權利!
金瑞瑞越想越瘋狂,她止不住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好亂,好難受,好亂……
“砰!”
“砰砰砰!”
金瑞瑞緊握拳頭,狠狠砸向牆面,一下又一下,她的指甲狠狠嵌進肉裡……她任由著壓抑的壞情緒肆意的釋放。
過了幾分鐘,金瑞瑞才逐漸平復下來,她不再暴躁,而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她像一個滑不溜手的什麼物件一樣,緩緩滑下去,癱軟的躺在地板上,她的呼吸依舊急促的起伏著,眼淚順著眼角留下,流過鬢角,流過耳朵。
金瑞瑞是木然的,她覺得她像一個破舊的破布娃娃,她開始幻想有一個人出現,把她從泥地裡撿起來,幻想這個人陪著她一起躺在黑暗中,幻想這個人向她伸出手,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啊。
金瑞瑞的腦中沒有學校,沒有學習,沒有家庭,沒有朋友……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幻想的殘影,卻足夠能讓她安心。她蜷縮著身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不覺得涼,然後閉上眼睛,準備睡一會,和她幻想的光影朋友一起。
“真希望一覺醒來,一切都過去了,這些都是假的,或者,可以立刻長大。”
睡吧,金瑞瑞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一切。
而門外的媽媽在發洩過她的情緒後,早就不再守著門口了,外面也很安靜,這種安靜一直會持續到爸爸應酬完回家。金瑞瑞對此早已習慣,或者說,她早已麻木了。
“金瑞瑞!沒事……有我在……”
可能是夢吧,隱約中,金瑞瑞聽到有誰在對她說話,這個聲音很熟悉,很像……沈亦程,可是,沈亦程救不了她……可是,沈亦程也很弱小,和她一樣。
“沈亦程,你不能在所有事情上都幫到我,不能……”
金瑞瑞心裡無比堅定,沈亦程幫不了她,從她第一次看到沈亦程,那麼肆意妄為的一個人,與她截然不同,她就知道,他們有不一樣的家庭。
沈亦程是小太陽,可她,被貶低的一無是處,什麼都做不好的金瑞瑞,沒用的金瑞瑞,他們不是一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