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騰真想直接向柳如霜喊話——你個牛逼的一品地仙,何不自已現身來對付那只有五品的傢伙!
他感覺柳如霜應該早就到達附近了,只是一直藏身在某處,不肯現身。
以她的實力,不可能是懼怕那個周敬庭,也許是有某種原因讓她不方便親身參與。
“威——武——”
公堂兩邊的衙役齊聲喊了一陣堂威。
“啪——”
朱大人一拍驚堂木,開始進入審案流程。
“臺下何人,有何冤情?”
那朱大人說這句話時就像在唸叨口頭禪似的,完全心不在焉,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大人,那個……”
胡騰想把柳如霜教的話一股腦說完,儘快把眼前的事情解決。
“大膽,還不跪下!”
旁邊一個衙役舉著殺威棒,上來就要打胡騰的腿。
一股神力從胡騰身體上產生,護住身體各部位。
“嘭——”
殺威棒被神力彈開,斜飛到屋樑上去了。
幸虧那衙役沒準備用力打,否則他那雙手便要跟著一起飛了。
饒是如此,他的手腕也脫了臼,倒在一邊喊疼。
“哼,六品神力境!”
站在朱大人階下的周敬庭,給胡騰做了一個評估。
之前胡騰一直掩藏氣運,顯露出來的只有七品。
那朱大人聽了周敬庭對胡騰的評估,眉頭便緊皺起來,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朝廷有規矩,宗門境界七品以上者,進衙門可不下跪,你可有信物證明自已是宗門弟子?”
碰到修仙宗門的案子,衙門不敢掉以輕心。
判案事小,萬一引起宗門跟朝廷的衝突,那就麻煩大了。
“當然有信物!”
胡騰之前沒有進過衙門,但也知道像王香主那樣的人物,出入衙門確實是不用給大人下跪的。
這是朝廷把科舉生員的特權,同樣也給了修仙宗門七品以上的弟子。
一名衙役接過胡騰的符牌,遞給了朱大人。
那朱大人順手又遞給了周敬庭,後者皺著眉頭仔細審視那符牌。
“天元宗,九品弟子?”
周敬庭不相信地看了看胡騰,又仔細觀察了一番那符牌。
朱大人聽說是九品,便來了精神。
“若是九品,便得跪下!來人,給我……”
“慢著!”
周敬庭伸手阻住要扔下令籤的知府大人。
“這位同道符牌上雖是九品,但其實力已達到六品,只是……”
他又轉眼盯著胡騰。
“請問小道友,為何貴宗沒有給你換髮新符牌?”
“來不及!”
胡騰不想跟那周敬庭多說話。
倒不是害怕他那五品的實力,而是覺得那吸人血肉的邪門法術,太瘮人了。
雖然目前還不能確定周敬庭是否真的有那種法術,但僅憑用人血肉煉丹一項,就讓人感到邪門。
“為何來不及?”
周敬庭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全然不知胡騰對自已感到厭惡。
胡騰轉了轉眼珠,想了個回答方式。
“因為他啊,那李一亭身為堂主,不肯給我發新的符牌,能有什麼辦法!”
這番回答,是把焦點引到李一亭身上。
直到此刻,無論是知府楊大人,還是護府法師周敬庭,都沒把那個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人當回事。
李一亭作為天元宗在本府堂口的話事人,是經常跟這兩位人物打交道的,其中不乏請他們勾欄聽曲。
他們對李一亭的樣貌,熟之又熟。
眼下那個躺著的人,跟他們記憶中的李一亭,可以用天淵之別來形容。
直到此刻胡騰提起,周敬庭才把注意力放在李一亭身上。
他的眉頭便越皺越深,最後為了確定是李一亭,快步來到後者身邊,俯身仔細觀察。
“啊,真的是李堂主!”
這一驚非同小可,不僅因為一位堂主變成了這死樣,更是因為曾經一起流連勾欄的兄弟失去了雄風。
之前那位認出李一亭的衙役早就報告了兩人,但他也只敢說是疑似,並不敢確認。
“李堂主,你怎會落得如此田地啊?”
周敬庭關心地詢問李一亭,後者只是嘴巴蠕動了幾下,一根手指頭朝胡騰方向指了一指。
“哦,原來如此!”
周敬庭抬頭向胡騰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向朱大人彙報自已的推斷。
“這件事應該是那個天元宗九品弟子以下犯上,謀害了他的上級堂主,望大人明斷!”
朱大人一聽,那位經常請自已喝酒吃肉聽曲的李堂主,竟然被堂下那人謀害了,那還了得!
“啪——”
驚堂木又響起。
未等衙役動手,那周敬庭忽然面色大變。
只聽他驚訝道:“這裡有邪祟氣息,大人趕緊躲避!”
那朱大人甚是信任周敬庭,聽了後第一時間離座朝大堂後面的裡間跑去,其他書辦等人也惶恐的跟著跑去了。
胡騰以為周敬庭是故意支開眾人,好對自已下手,看來這一戰是難免的了。
忽見周敬庭手舞足蹈起來,像是驅趕身邊不好的東西似的。
只聽他一面揮手驅趕,一面叫道:“何方妖邪,速速給本法師現身,否則定要你元神寂滅!”
胡騰這才明白過來,應該是柳長老動手了,只是以她一品地仙的實力,怎會採用邪祟的方法?
“動手!”
幾乎在同時,柳長老的密音又傳來,讓胡騰馬上動手。
胡騰猶豫了一下,掂量了一下自已和那周敬庭的實力差距。
兩人一個是六品中期境界,一個看著是五品巔峰的實力,兩者差了一個半境界。
通常情況下,自已上去挑釁只是徒增傷勢,最後頂多是竄逃的下場。
但如今有柳長老的協助,儘管只是看似比較弱的邪祟方式,不過兩者相加,應該還是能鬥一鬥的。
更何況如果能搞定周敬庭,可能就能解決自已體內的邪異氣運,這也值得一拼了。
於是大喝一聲,騰身而上。
同時叫道:“賊人周敬庭,你為了修煉丹藥,不惜屠殺百姓,如今我是來捉拿你來了!”
他喊叫的聲音很大,目的是讓躲在裡間的朱大人能聽到。
那周敬庭聽了,面色紫脹,怒目圓瞪。
顯然胡騰這句話揭破了他的偽裝,讓他惱羞成怒。
周敬庭不再管那看不見的妖邪之物,大喝一聲跨步來到胡騰身前,伸手張開五指,迅捷地抓向胡騰。
同時他面上的白鬍須如針般變直,散成了蒲扇狀,臉色也忽然變成了黝黑色。
“小子找死!”
他厲叱著向胡騰攻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