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騰早已透過老荒感應到冷麵銀狐等人的靠近。
冷麵銀狐雖然有隱藏氣息的手段,但在老荒面前卻完全失效,可以說老荒是她那種能力的天然剋星。
隱藏氣息仍然是透過操縱天地氣運來實現,與御使器物異曲同工。
通常情況下,除非是三品以上境界的人,很難察覺到隱藏氣息的人。
但修煉者的氣運跟天地氣運是交纏的,天地氣運的波動也會或強或弱地感應到修煉者體內的氣運中。
只不過三品以下的人,很難捕捉到這種感應。
而胡騰體內的老荒是擁有了意識的氣運,不需要胡騰自已主動捕捉,就能把外界的變化告訴他。
這種特殊能力,從未有其他修煉者擁有過,自然不會有這種記載。
不過胡騰並不知道冷麵銀狐正在隱藏氣息,只知道他們在慢慢靠近自已。
他被打斷入靜狀態,本來有點惱火,準備等他們靠近的時候,鼓動神力給他們狠狠一擊。
雖然不可能給他們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嚇一嚇他們也好。
若他們圍攻自已,憑自已已是六品境界的實力,也能從容脫身。
直到聽到那唐壇主說的話,他自已也來了興趣,便靜下心來,一面聽他們的交談,一面讓老荒加緊修煉。
雖然不能入靜,修煉的效果打了折扣,但也還是有效果的。
腰部的玉盤沒有剛才那麼燙了,卻仍然比平常溫熱,說明它還在一定程度地提升著修煉效率。
卻聽唐壇主繼續說話道:“想必你們都知道,天元宗內門與外門弟子早已矛盾重重,雖然對外團結,但內部可能已經處於水火不容的爭鬥階段。”
冷麵銀狐的聲音傳來道:“這與那小子的氣運有什麼關係?”
她仍然關心著胡騰體內的氣運。
唐壇主道:“這一年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擁有罕見氣運的人物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冷麵銀狐皺眉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天元宗故意安排這麼個人物,故意讓外門弟子掠奪,然後以此來定他們的罪責嗎?”
唐壇主笑道:“這種氣運雖然罕見,但對於極品天仙來說卻是稀鬆平常的。天元宗有好幾個天仙,隨便哪個弄一點氣運出來,孕養在那人體內,並不是難事。”
冷麵銀狐搖頭道:“孕養的氣運並不能提升孕養者的境界,更不能運轉孕養的氣運進行戰鬥,但那小子不僅能打鬥,還能在打鬥過程中提升境界。”
唐壇主道:“孕養氣運如何使用,不就在於施加孕養術的人如何控制和操縱嗎?”
這一段對話,讓胡騰心內思潮起伏。
他當然知道他們的猜測都錯了,自已的氣運雖然來自天仙,但並不是天元宗哪個天仙讓自已孕養,而是某個開天門失敗的天仙破散的氣運的一部分,融合在自已身上。
然而他卻從他們對話中想到了柳紫嫣,那柳紫嫣體內與自已一體的氣運洶湧澎湃,但卻似乎並未讓柳紫嫣擁有什麼境界,也看不出有什麼修煉者的實力,看來就是他們所說的孕養氣運。
柳如霜長老讓她孕養氣運,十有八九最終是要奪取融合到她自已體內的。
而如今柳長老找到自已,看來是要將孕養氣運的載體,從柳紫嫣換為自已,畢竟自已是那氣運的原本宿主,擁有更佳的孕養效果。
正想著時,忽然傳來柳長老的密音。
“哼,這個姓唐的知道的還挺多,但根本就錯了。不過這傢伙有點利用價值,地玄門從滅門到忽然興起,必然有許多隱秘。胡騰你以後要與他多接觸,瞭解地玄門更多的秘密。”
胡騰愣了愣,初時以為柳如霜能感應到自已的心理活動,還後怕了一下。
待得聽完她的傳音,才知是對那唐壇主的評判。
但是讓我以後多與他接觸?
我今日鬧得天翻地覆,把青山堂堂主都打得如此慘,還能在青山府待著嗎?
不在這裡待著,也沒法多跟負責地玄門青山府分壇的唐壇主接觸啊。
胡騰心內有很多疑慮,想要詢問柳如霜,然而與柳如霜交流並不能像老荒那樣透過意識進行,還是需要透過平常說話來交流。
但現在他要裝作傷重修煉,聽唐壇主等人說更多的事情。
卻聽冷麵銀狐冷笑道:“唐壇主,這麼說你是站在天元宗內門那一邊了,但你難道不知道,天元宗在外面的實力,還是以各地壇口、堂口為主?如今青山堂發生如此大事,他們上面的總壇怎會放任不管?”
唐壇主正容道:“我地玄門自然選擇站在天元宗內門一邊,內門才是真正的宗門傳承,這與他們內外門實力強弱沒關係!”
胡騰聽到他說的話,心道這傢伙倒有些原則。
忽然又聽見柳長老的傳音道:“這姓唐的猜到有仙人級別的在暗中幫你,他那番話是說給我聽的!你以後要注意,此人心思狡猾,且修為至少是四品境界,如今只是隱藏了實力。”
胡騰聽了一驚,這姓唐的竟然是四品以上的境界,此前一開始感應到他只有七品境。
如果不算剛才透過妖邪手段突破到三品境界的李一亭,那唐壇主恐怕是這些人裡面境界和實力最強的。
這一驚,使得他睜開雙眼,要再看一看這唐壇主的模樣。
誰知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那個趙堂主不耐煩了,他看見胡騰睜眼,怕他從“重傷”中恢復,那時就不能奪回氣運了,便開始行動。
“哪有那麼多廢話,我只要奪回自已的氣運!”
他一面叫喊著,一面撲向胡騰。
唐壇主、冷麵銀狐都冷眼看著趙堂主的舉動,那青山鬼刀依然是僵死表情,從頭到尾毫無表情變化。
當趙堂主將要觸及胡騰身體時……
“嘭——”
一股神力從胡騰身上綻開,瞬間將趙堂主的身體推飛,跌落在十丈開外。
胡騰從地上緩緩站起,舉手伸了個懶腰。
“舒服多了!”
說話時,冷眼看了旁邊圍觀的眾人一眼。
“各位,好戲結束了,各回各家吧!”
胡騰向唐壇主、冷麵銀狐、青山鬼刀依次揮了揮手,然後走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一亭身旁,彎腰將抓住他腰帶,一把提起,就像提著一個較大的菜籃子似的。
冷麵銀狐等人驚訝地望著他,畢竟在他們判斷中,胡騰是傷勢很重的,誰知竟然好像從未受傷的樣子。
胡騰一面走,一面舉手向後搖了搖,做出一種朋友告別的樣子。
他所去的方向,竟是青山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