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死了，他最後依舊緊握著那疊鈔票。
這也是一次警告。
應元忠在工具箱中找出一支應急恢復試劑，將藥水注入進蕭老城屁股之中。
他見林海神情低落，久久不語，於是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林海平復心情後走出車外，他將墜落在車頂的流浪漢給抱了下來，他說：“是我害了他，他本不該死亡。”
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一聲鐘鳴，深沉厚重，彷彿是為了悼念死者一般。
但其實並不是。
這是晚上十點工廠下班的鐘聲，只是這一刻恰巧宣告了他的死亡。
工人陸續從工廠中湧了出來，林海竟從他們身上感受到類似屍鬼的感覺，麻木，漫無目的，疲憊的樣子就如同剛刑滿釋放一般。
他不禁開口：“他們是犯罪了嗎？”
蕭老城恢復血色，漸漸甦醒，他聽到了林海所問，於是回道：“他們都是金錢的奴隸，你我一樣，不是嗎？”
金錢的奴隸嗎？林海想想，確實如此。
有的選的人可以選擇成為金錢的主人，而他們沒得選就只能選擇成為金錢的奴隸。
一些工人路過了這裡，他麻木的看了看屍體，又繼續麻木的行走。
林海心裡為之一震。
他看到工人眼中那習以為常的眼神，死人對他們來說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前線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傷亡人員，這很正常，但他卻很少見到這種淡然的眼神，
他將流浪漢的屍體抬回車裡後說道：“去江邊。”
二人沒有異議，應元忠駕車前往江邊。
下班的時間段道路頗為擁擠，原本十分鐘的路程他們花三十分鐘才到。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些木材堆在一起，林海將流浪漢的屍體放到柴火堆上。
火光升騰，對映出三人的神情，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
對他們來說死掉的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其中林海更是在前線見慣了生死。
但他始終覺得，如果一個人因為見慣死亡而藐視生命，那這個人不久就會忘記死亡到底為何物。
林海雙手合十。他沒學過禱告，所以現編了一句。
“自由的靈魂，應該乾淨的死去。”
恍惚間，他又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銅鈴聲。
魂歸故里。
流浪漢化作塵埃，飄散在空氣中。
自由者終將自由。
等林海做完這不合規的禱告之後，兩人才開口問道：“說說吧，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經歷這麼一段事，他倆再怎麼摸不著頭腦，也看的出林海藏了東西。
林海自知不能在藏著掖著了：“你們知道屍鬼序列嗎？”
“屍鬼序列？那是什麼東西？”
……
“那你們知道屍鬼當中的智慧種嗎？能夠說話的那種。”
應元忠和蕭老城你看他，他看你，良久才憋出話來。
“聽說過，有新聞報道過，當時我們還以為是抄輿論，蹭熱度的。”
“你的意思是真有能開口說話的智慧種？而且現在還蟄伏在老街當中。”
不僅有，還很多，考慮到不能太沖擊兩位隊長的三觀，林海便開口道：“我在前線不僅見過，而且還於對方交手過，他能控制屍鬼，並且使屍體自燃。”
兩位隊長面面面相覷，一臉震驚：“你面對這樣的怪物，居然還活了下來？”
確實是活下來了，但對方也放海了。
字面上的放海。
林海點點頭，“那次能夠活下來實屬僥倖，而剛才我們遇見的恐怕也是一位智慧種。”
“他在暗我們在明，原本以為這次真要栽，沒想到被我們唾棄的邪教人員給救了。”
蕭老城當時昏迷並不知情，但應元忠確實也看到了模糊的紅色身影。“那紅衣女子為何會救我們？屍鬼中的智慧種為何會出現在老街？”
林海想了想，想不出來：“這估計只有鑽進他們腦子裡才知道，但我推測老街中有人與屍鬼做著交易。”
“有些商人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幹出什麼都不出意外。”
至於邪教組織……
他想到了一個誤區，就是他們這幾天來都把矛頭鎖定在末日終焉教。
可大夏並不只有一種邪教，末日終焉不過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還有死神教，黃昏會，墮天教，焚神教派，以及各種隱秘在暗處鮮為人知的教派。
只是軍團長一口咬定，他們才把矛頭指向末日終焉教。
現在想想，末日終焉主張的是將末日平等的降臨在每一個人身上，他們知道屍鬼其實也是人的話，會與他們進行合作？
有人在故意嫁禍給…不對，面對邪教不能用嫁禍，是有人在誤導他們往末日終焉的方向想。
“不管怎麼說，這次也不算毫無收穫，但老街的局我們暫時還參與不進來。”
他後面的話沒接著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力量，沒有超凡力量真的啥也幹不好。
蕭老城看著自已受傷的身體苦笑道：“這也算收穫嗎？”
應元忠知道搭檔心中的苦悶，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至少這次活了下來。”
三人回到車內，應元忠駕車，一路上竟穩穩當當沒有熄火。
他說：“希望城主府別再出事情了！”
林海與蕭老城一齊看向他。
TMD烏鴉嘴，快呸呸呸，要是真在出事，我們仨都有猝死在今天晚上。”
滴滴滴，應元忠用喇叭聲代替了呸呸呸。
回到風雪城，外面平靜如常，三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至少表面看起來是正常的。”
“看起來正常就很完美了。”
應元忠繼續駕車，轉過幾個彎道後將林海送到了女兒紅酒店樓下。
他搖下車窗：“明天見。”
“嗯，明天見。”
轎車離開視線後，林海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旅館。
他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沒做！
主線任務--晉升成鬼之序列的覺醒者。
需要材料，50克屍鬼粉和一支基因增幅劑。
屍鬼粉要麼從屍鬼身上扒，要麼在某些黑市上買。
在前線倒是很容易找到屍鬼，但在這還是去找黑市吧。
這種輔助型材料……
林海根據導航提示來到寒霜街的一處小巷內。
周圍躺著各種衣衫不整的人類，他們面黃肌瘦，形似枯骨。
這群人是癮君子，流浪漢在虛，也沒他們虛。
林海越過他們來到目的地，五顏六色霓虹燈照亮了那幾個大字--
成人用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