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父白母的“助攻”,白絮的計劃執行得極快。
咖啡廳內,她看著眼前俊逸翩翩的男人,抿唇輕笑:“季總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圈子裡都讚譽你年少有為。”
垂眉的剎那,對面的男人神色愣怔。
“是白小姐謬讚了。”
季禮在得知白氏有意同季氏接觸時,是有些意外的。
畢竟,白氏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和厲氏關係甚密。
自已經營著公司,近來抓住了風口扶搖直上,隱隱約約有了直逼厲氏的風頭,他原以為,季氏會受到厲氏的打壓,可沒想到,先一步聯絡上他的,竟然是白氏企業的董事長。
不僅如此,對方竟然有意介紹自已的女兒同自已認識。
此話深意,近乎令他輾轉反側幾夜。
難道,厲氏和白氏的合作出現了裂縫?
在這圈子裡,若是想要挖出秘密,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不過小半天,他便從助理口中得知了幾日前那場晚宴上發生的事。
厲家的小少爺,竟然公然帶著一個面生的女人,進了宴會。
有傳聞說,這個女人是國外企業大亨的千金,厲氏有意向海外拓展業務。
可季禮在商場打拼七八載,敏銳的嗅覺讓他窺見了一絲非比尋常之處。
早就聽聞白厲兩家有意聯姻,如今白氏卻突然找上自已,有意讓自已同白家大小姐相識,其中,這厲氏一定佔了極大的原因。
所以他當即私下找人查了那所謂面生女子的來歷。
這才知道,對方哪是什麼國外大亨的千金,就只是一個出身普通的女孩兒而已。
若說普通倒也不盡然,畢竟,對方還有一個正在服刑的父親。
雖然這是人家的家事,可得知真相時,季禮還是格外驚訝。
這厲家小少爺,莫非是心受了矇蔽,莫說江城厲家,就算是任意一個企業的公子哥,都不會說考慮同這樣的人結親,畢竟,企業形象都是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步步打拼下來的,怎麼會容忍一個人的風險呢?
他想,也許這個女孩兒還有什麼其他的過人之處罷了。
可今日面對面見了白絮,他又覺得,厲池嶼不但心盲,眼還瞎了。
放眼整個江城,他似乎找不出比白絮還要漂亮的人。
以貌取人固然不可取,可長成白絮這樣的,連恪守成規一心壯大事業的他都忍不住想接近,更何提其他人了。
想歸想,但季禮肯定不能暴露出自已知道為什麼白絮突然同自已見面的原因一事。
他扶了扶銀邊眼鏡,裝作疑惑的模樣:“白小姐,早來聽說你同厲家的小少爺有婚約,怎麼……”
白絮斂了唇邊笑意,嬌顏微冷:“什麼婚約,季總一定是聽別人渾說了,厲池嶼他的婚約,可不在我身上。”
“哦?這樣說來,倒是厲氏沒福氣了。”
季禮在商場上手段雷厲風行,本人卻長得白淨,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被銀邊眼睛很好地匿去了幾分銳利,白絮看到他的第一眼,腦子裡面想的只有四個字:玉面狐狸。
她很清楚,季禮肯定不是一個很好打交道的人。
畢竟,在她們這一代不少公子哥大小姐還在學校縱情聲色的時候,這位就已經經營著季氏在商界嶄露頭角了。
當然她也沒什麼好隱瞞對方的。
她背後是整個白氏,就算是同他見面又如何呢?
也不代表一定要和對方怎麼樣吧。
況且……
她狀似不經意看了眼窗外。
就在對面的大廈裡,還有她安排的“狗仔”,今日這場精心準備的“約會”,很快便會為厲家如今的矛盾加上一把易燃的柴火。
只待這火愈燃愈烈,就是厲伯母出手的時候了。
兵不血刃,是白絮在金融系學到的最好上手的一課。
“我看,季總一個人能夠將季氏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才是我等的榜樣。”
客套話季禮不太愛聽,但這話從白絮口中說出來,就像是變了味道。
他垂眸笑了笑:“能得到白大小姐的誇讚,倒是季某的榮幸了。”
二人相談甚歡。
直到白絮看到對面樓裡走出一個揹著包的黑衣男子,她才止了話頭:“我去趟洗手間。”
起身離開座位後,她走到轉角翻看了下手機。
那頭髮過來的幾張照片都是精心找好的角度,看起來坐在窗邊的二人郎才女貌,格外的相配。
白絮滿意地勾起唇,打字讓對方直接將照片賣給娛記,然後果斷地結了尾款。
關了手機,白絮正準備回座位,卻眼尖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秉著狐疑的心思,她朝那邊走了兩步,果不其然聽到無比熟悉的聲線。
“李總肯相信我是我的榮幸,我也不會讓您失望。”
這不是這幾日來神龍不見首尾的許硯舟是誰?
對方背對著白絮這個方向,而對面坐著的,正是正元科技的李總。
他找李總幹什麼?
白絮心頭警鈴大作。
“白小姐,是遇到什麼認識的人了嗎?”
季禮見白絮愣愣地站在不遠處,起身走過來,順著少女的視線只看到了角落有一桌里正相談甚歡的兩個男人。
正對著的那個他倒是熟悉,是正元科技的老總,至於對方對面的……
白絮回過神,緩緩搖了搖頭:“不認識,就是看到有點眼熟,才發現認錯了。”
是嗎?
季禮頷首,左右在咖啡廳也實在無聊,他不清楚像白絮這樣的小姑娘喜歡什麼,只能建議道:“想不想去我公司看看?”
白絮思緒紛飛,只點了點頭隨口應下。
罷了,等晚上回家問問他不就行了嗎?
自已擔心什麼呢。
更何況,許硯舟身上的合同,可是跟自已簽了五年。
她轉身,跟季禮一起出了咖啡廳。
上車後,季禮若有所思地從後視鏡看了眼咖啡廳的方向。
若是他沒看錯的話,方才坐在李正元對面的那個男人,是圈子裡廣為流傳的大小姐身邊的小跟班兒,好像叫許什麼舟來著。
倒也不是他刻意關注,只是家裡的弟弟時常跟著圈子裡的那群小孩兒混,一來二去的,這人也在自已這裡混了個耳熟。
真正讓他有印象的,還是弟弟發朋友圈的時候,附帶上的那張照片。
燈光昏暗的包廂裡,清冷漂亮的大小姐坐在角落看著手機,而她的身邊,相貌昳麗的男人站得筆直。
如果不說對方是大小姐聘來的保鏢兼管家,就憑藉那張臉,他都要以為是哪家的大少爺了。
想到白絮略微有些反常的舉動,季禮暗暗留了個心眼。
在季氏逛了圈後,白絮同季禮一起吃過晚餐後才回了御水灣。
彼時天色昏沉,看起來像是要下雨。
回到家時,家裡漆黑一片。
是了,許硯舟還沒回來。
白絮泡了個澡,換上家居服後才慢悠悠給對方發訊息問他在哪。
對方很快回覆在學校。
又撒謊。
白絮輕輕嘖了一聲,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許硯舟似乎有些拎不清自已的位置了。
等了約莫半小時,門口才傳來指紋解鎖的聲音。
看到沙發上的人影,許硯舟微愣。
這幾日,白絮幾乎都是在白宅住。
“你還知道回來?”
白絮撐著下巴,將視線從液晶螢幕上收回來,看向玄關口已經換完鞋的許硯舟。
許硯舟沒回話,只是將手中買的新鮮的蔬菜放到了冰箱裡。
“過來。”
這次白絮沒給許硯舟逃避的機會,只是讓對方到自已跟前來。
看著他順從地跪在羊絨地毯上,白絮這才舒心了兩分。
“我今日,在咖啡廳看到你了,你在那裡做什麼?”
許硯舟神色淡淡,從容不迫地回覆道:“之前正元科技在江大舉行講座,我幫了他一個忙,他請我喝咖啡。”
“是嗎?”白絮將信將疑,但是看許硯舟煞有其事的模樣,也不懷疑其中真假,只是隨口嘟囔了一句,“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她穿著細高跟跟著季禮逛上逛下走了半下午,難免小腿有些痠痛。
當即將小腿平搭到沙發邊緣:“幫我捏捏腿,很酸。”
尾音不自覺拉長,像在撒嬌。
許硯舟抿了抿唇,視線掃過白絮如凝脂一般的白玉肌膚。
少女最近幾日好像又瘦了些許。
他掩下眸中暗光,輕輕替大小姐捏著腿。
覆蓋在小腿上的掌心有些灼熱,白絮被燙了瞬,瑟縮了下,卻被對方察覺到快速捏緊,她瞪著眸子看向許硯舟。
卻聽到對方問:“大小姐,是我力道不對嗎?要不要請劉阿姨來?”
劉阿姨是專門在白家給白母做按摩的金牌專家,白絮有時候肩膀痠疼都會找她按一按。
然而聽到這話白絮卻覺得許硯舟是想偷懶:“這麼晚了你還打算讓人劉阿姨來回奔波?你不過只是我養在身邊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使喚我家裡的人,管好你自已。”
聽到白絮的斥責,許硯舟復而繼續揉捏:“好的,大小姐。”
白絮不輕不重哼了聲,這才輕輕倚靠在沙發扶手上,看著某博熱搜。
果不其然,那狗仔效率極高,豪門秘辛一直都是網民津津樂道的談資,那照片被掛出來沒多久就被一股熱浪拍上了文娛板塊的榜三。
標題也取得格外大膽:震驚!白氏集團千金與季氏總裁約會,白季或將聯姻?
沒錯,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白絮稱心如意地揚起一抹笑。
然而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許硯舟卻微微沉下幾分眸光,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大小姐,您的婚約……”
“什麼?”
白絮看得入神,一時之間沒聽清許硯舟說了什麼,下意識反問了句。
“沒事,只是最近學校裡有傳言,說有一個風頭正盛的集團總裁很喜歡在學校裡找女伴。”
此女伴非彼女伴,白絮自然懂是什麼意思。
畢竟,學校大了,什麼人都有。
她有些意外,許硯舟這麼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竟然也會關注這些八卦。
“是嗎?哪個集團?”
許硯舟任勞任怨揉著腿,看著大小姐因為驚訝微微而瞪著的漂亮水眸,薄唇輕啟:“不知道,好像說,姓季。”
“姓季?哪個季?”
白絮坐起身,將腿從許硯舟手中收了回來,這才起了幾分問到底的意思。
誰知許硯舟卻緩緩搖了搖頭:“不清楚,我也只是湊巧看到了那篇校園帖子。”
“校園貼?”白絮皺眉,“給我看看。”
許硯舟唇角不著痕跡地上揚了一瞬,還是將那篇帖子調了出來,遞到白絮跟前。
帖子名格外的吸睛:【扒一扒那些喜歡在高校釣魚的總裁】。
而第一排的評論,正正提到了某個季氏總裁,說自已的室友就是被對方邀請過,沒想到看起來一表人才,背地裡卻是個四處摘花惹草的人。
這不是在說季禮是誰?
白絮格外驚訝,粉嫩的唇微張。
可是…她記得劇情裡面寫的季禮不是這樣的人啊,對方醉心事業,不近女色,甚至多智近妖。
也算是一個劇情節點的關鍵人物。
可這帖子裡這個人說得信誓旦旦義憤填膺,甚至下面還有幾個人一起實錘,白絮莫名就覺得劇情有時候不可信了。
她將手機還給許硯舟,自顧自盯著自已的手機螢幕發呆。
好在自已同季禮也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也不存在和對方近距離接觸。
若是季禮私生活真的很紊亂……
“真髒。”
許硯舟突然輕聲說了句。
白絮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男人歪了歪腦袋,黑漆漆的眸子像是有些發亮:“大小姐,我說,這樣的男人真髒。”
她有些不明白許硯舟說這話的用意,思緒都遲鈍了瞬:“為什麼?”
“人盡可夫的男人,不管是身心都很髒呢,大小姐,您說是嗎?”
許硯舟邊說邊扯了扯嘴角:“能和大小姐在一起的,一定是身和心都乾乾淨淨的,只屬於大小姐的人。”
白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不敢同許硯舟對視。
對方眼底像是醞釀著什麼烏雲,叫自已看不清楚。
她佯裝生氣,兇巴巴地踢了對方肩頭一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要吃葡萄,快去給我弄。”
見許硯舟轉身走向冰箱,白絮鬆了口氣。
輕輕咬著下唇嘀咕。
這男主不會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劇本里也沒有這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