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江惜再次來到聆影琴行。
他來得其實挺早的,只是想要特意等等賀輕影會給他發訊息,於是一個人在車外等了許久。
副駕駛上放著特意買來的草莓,雖然現在這個月份的草莓不太好吃,但他想著,怎樣也是心意,所以便買來了。
手機提示音響起。
江惜一下坐正,心想這該是賀輕影發來訊息了,點開一看,果真是賀輕影的訊息。
【你什麼時候來接她?】
他還沒有改備註,仍是{偷一把月光}的名字。
他笑了下,然後提好草莓,又想,幹嘛要偷月光呢,他送賀輕影月光不就好了。
而琴行內,賀輕影拉著江茉坐在休息區,她想著會不會太無聊,於是又取了當初備好的糖,“江茉小朋友,你喜歡吃草莓味的糖果嗎?”
“喜歡!賀老師也喜歡嗎?那我們可是太太太有緣了。”
賀輕影噗嗤笑出來。
她開始還以為這個小孩會是怯生的,現在看來,和那個詞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把糖放到江茉手心,“那這顆糖,就送給你了!”
江茉撕開糖紙,把糖果塞到嘴裡,她把糖果擠到嘴巴里一邊,有些磕絆地開口,“賀老師,我以後能不能叫你姐姐啊。”
“當然可以。”
江茉歡喜點頭,覺得已經知道這糖果是什麼味道,於是把糖果嚼碎,她看著賀輕影,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和我叔叔之前就認識嗎?”
這個問題,江茉很早就想問了。
賀輕影愣住,她和江惜認識的事,這小孩居然發現了,“是啊,我們之前就認識了。”
“那你們關係一定很好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叔叔那個樣子呢。”江茉再次坐好,她對江惜的事知道的不多,每次問起家裡的人,也沒有任何人會講給她聽。
但有一點,江茉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江惜是第一次對一個異性這樣,之前的江惜,就是那種鼻孔朝天,拽的不行。
江茉也搞不明白,他的叔叔為什麼會那麼拽。雖然他長得是有點好看,但是,這也不是理由啊。
賀輕影咳嗽了一下。
這小孩怎麼,越說越……
等呼吸稍微平緩了一點,賀輕影開口道:“是之前關係很好,現在關係不好了。”
江茉的眉毛一下皺起來,她歪著頭,臉上滿是不解,“那你們是因為什麼關係變不好的。”
“這個嘛。”賀輕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一本正經地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怎麼會明白呢?”
“姐姐,我真的明白的,你就告訴我吧。”江茉整張臉皺巴巴的,好像下一刻眼睛裡就要冒出豆子,“一定是叔叔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你告訴我,我替姐姐收拾叔叔!”
賀輕影笑出來。
“大人的事情太複雜了,是很難處理的,所以只能交給時間了。而且現在,我和他這樣,我覺得挺好的。”有穩定的工作,有心愛的人,也不必憂心家裡帶來的煩心事,煩心事,好吧,還是有一點的。但並不會影響她對美好生活的感受。
總之,她很珍惜現在,也不想為了不確定的東西而捨棄現在。
“那好吧。”江茉明白無論說什麼都沒用了,“那以後你如果想收拾江惜,我一定幫你!”
“好。”
賀輕影餘光裡感到門被推開,下一刻,她看到江惜走進來。
“我來的這麼不對時候?剛好聽到某個小叛徒說話。”江惜先看了眼賀輕影,隨後目光鎖定江茉。
一時間,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還是太慣著,都敢騎在他頭上,都敢說收拾他的話了。
“叔叔,你來了,你來得也太遲了。”江茉站起來,看到江惜手裡拿著東西,於是走過去將東西放到桌上,一下子開啟,“叔叔,你怎麼想起買草莓了?還買了這麼多。”
“怎麼,你不喜歡吃?”江惜走近,把放到袋子裡的草莓全都拿出來。三盒,也不算太多。如果留下一盒,就更不多了。
“當然喜歡啊,但是……”江茉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再說話,甚至還輕輕抬頭瞄了眼賀輕影,最後大聲開口,“這麼多草莓,我肯定是吃不完的,叔叔,這可怎麼辦啊。”
江惜暗喜,話裡卻不顯露分毫,他看向也站起來的賀輕影,笑著問:“你不是也喜歡吃草莓嗎?我買了這麼多,分你一盒?”
“這不太好吧。”賀輕影心裡,定然不想接受,怎麼著也是前男友的東西,她收下的話是什麼道理。
“怎麼,你不喜歡?”江惜問道。
“怎麼不好!姐姐就把草莓當做我給你的!你給了我糖果,我就還你水果。”江茉繞過江惜,兩隻小手拽住了賀輕影垂在一側的胳膊。
“是啊,而且,你不想收下,不會是因為我們之前的關係吧。怎麼,心裡放不下,所以不肯收?那你實在是……”江惜繼續加大火力。
賀輕影扶額,頗為無奈,這兩人的連番火力,好像她不收下就會發生什麼,只有收下兩人才能離開,“那我還是收下吧。”
“那姐姐,我們明天見!”
“好,明天見。”
看著兩人走遠,賀輕影把江惜留下的一盒草莓放入包裡,暗想著回去給顧言之。關上燈,鎖好門,她離開了琴行,去車的路上,還是給江惜編輯了條訊息。
【草莓我已經不喜歡吃了,以後還是別帶了。】
發完,賀輕影吐氣,總之,不論是不是別有居心,儘早掐滅的好。
而江惜看到手機亮了,便讓旁邊的江茉解鎖手機,“三個一三個二,你看發來什麼訊息了。”
江茉輸入密碼,“是一個‘偷一把月光’的人發過來的,他說她現在不喜歡吃草莓了,你以後別帶了。”唸完,江茉察覺到了不對,她又問:“這個是賀老師?”
“嗯。”江惜悶哼一聲,嘟囔著說,“只是多出來了,又不是特意給他的。”
而在一旁的江茉一時愣住。
他的叔叔,一直都這麼嘴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