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陳銘由何奕、何瑩一起陪著來到了嘉禾醫院。
“劉院長,拜託您幫他看看……”何瑩指著陳銘,“陳先生是著名的畫師,他的手到底要不要緊?”
“大小姐請不要著急,我看下。”
劉院長親自帶了兩個醫生給陳銘做了全面檢查,最後說沒有大礙,只是皮外傷,一個月內不能做大幅運動,要好好養著。
幾個人聽醫生這麼說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出了診室,陳銘特別感謝了何瑩:“大小姐,謝謝您,麻煩了。”
“陳先生客氣了,您是我家小奕的朋友,也就是我何瑩的朋友。以後有什麼需要或者幫助,儘管說。”說完,何瑩遞上了自已的一張名片。
“謝謝您……”陳銘有點惶恐地收下了名片,心想自已獲得了那麼大的投資,現在和何奕又是分手了,哪能再開口要什麼幫助。
何瑩看了看難捨難分的兩個人,有點無奈,只能輕輕提醒何奕說:“五分鐘,我在門口等你。再晚回去的話,爸爸的那個助理要起疑心了。”
何奕聽了點點頭,看向陳銘忽然說不出話來。
看著走到大門口等候的何瑩和幾個身高馬大的保鏢,陳銘心裡十分清楚,他和何奕彼此分別的時候要到了。
相聚的時間總是太短,短到來不及說幾句話就過去了。
他們之間,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要走了,是不是?”
何奕點點頭。
“那之後我想你的話,可以去月影畫廊看你嗎?”
何奕不說話,眼裡噙著淚。
“何奕,微信可以加回來嗎?”
何奕掏出了手機,點了一下陳銘的申請。
“謝謝你。”陳銘笑了起來,“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只想知道,你在那裡挺好的。”
何奕哽咽地說:“保重,樓下安排了一輛賓士,可以送你回家。”
見清瘦的人影漸行漸遠,陳銘無聲地流下了眼淚,他恨自已的無能為力。
有那麼一瞬,他想自已要不就斷手斷腳躺著算了!
那樣的話,何奕可以常常來看他吧。
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了。
只有自已好好地生活,那個人才會安心地生活下去。
就好比自已,如果何奕但凡有什麼不好,他也會徹夜難眠,無法安心活下去的。
人這一輩子,都希望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那樣的好運……
晚上十點半,平曄豪還在辦公室裡挑燈工作。
自打這次和幻影簽約合同引發了一系列事件,他知道不能再待在海邊別墅聽著某人的工作報告靜養了。
哪怕醫生讓他多休息,他也不能再放手不管。
目前的久藝,雖然得了一些投資,也高薪招了幾個年輕優秀的畫師。
但是,得力干將秦濤被拘留半個月,鍾雨愷剛上任做總監,還不是最得力,平曄豪不得不坐著輪椅親自處理一些事務。
此時,張秘書端了茶過來:“平總,喝點茶,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無錯書吧“再等會兒。對了,金予晨不肯過來是吧?”
“嗯。”張秘書立在一邊,等待著捱罵。
“他難道不喜歡錢麼?很多很多錢……”
張秘書忽然欲言又止,平曄豪瞬間捕捉到了,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看來你知道他喜歡什麼,說出來我聽聽,他到底喜歡什麼是我平曄豪買不到的?”
“平總,我也只是猜,不一定準。”
“哦?”
“我猜他喜歡……喜歡……幻影的謝總裁。”
平曄豪差點把手裡的茶水撒了:“咳咳咳,你說什麼?”
張秘書急忙抽出紙巾遞給平曄豪:“我派了人跟著金予晨,發現,謝遠澤來接他下班,兩個人似乎進了同一個小區,還去超市一起買菜來著……”
平曄豪輕笑了一下:“原來莊公子不是正主,呵呵,我算是搞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情跟您彙報……”
“說。”
“何奕回來了……”
“什麼?”平曄豪嚇了一跳,“什麼時候?”
“平總您別急,他又走了。”
平曄豪冷冽的眼神彷彿兩把利劍:“張秘書,你在這裡幹了多少年了?”
“平總,我跟了您八年……”
“八年!那你是知道說話要說完整句的。”
“是是是,我剛才的意思是何奕回來過,陪著陳銘去醫院來著,後來又離開了。”
“他們去了嘉禾?”
“是的,我給秦然舅舅去續交護理費的時候看到他們的。”
“我知道了,沒想到陳銘這個小子這麼好命!”平曄豪苦笑了一下,遞了一份合同給張秘書,“這個是和韓國那邊合作的最新合同,我已經簽署好,你後續和對方交接好。”
張秘書應聲:“好的,平總。那個,現在時間有點晚了,醫生囑咐您要注意休息……”
“我再看點檔案,半個小時。”
“是。”張秘書說著退了出去。
平曄豪將自已的輪椅轉了個方向,看向夜空中的星星:“為什麼你們都那麼幸福,我每天那麼努力,老天卻不眷顧我?”
他點開手機,螢幕是秦然在薰衣草地裡露出的燦爛微笑,還有那兩個小梨渦,分外俏皮。
平曄豪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亂糟糟的,只有你乾乾淨淨,懸在我的心上。我的小然啊,什麼時候可以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