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時鐘不覺到了十二點,謝遠澤還在客廳看檔案。
金予晨白了一眼工作狂,忍不住走過去問了一下:“那個……你還要咖啡嗎?”
謝遠澤看了看自已桌上的半杯冷掉的咖啡,心裡輕笑這隻豬還挺敬業:“這個不要了,倒點水吧。”
“哦。”金予晨默默地拿走咖啡杯,不多時端上一杯溫水:“還有事嗎?”
謝遠澤轉頭看了一眼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豬豬,手指輕敲桌面:“讓我想想啊……嗯……”
金予晨的表情開始苦澀,眉頭不由隨著那聲“嗯……”蹙了起來。
“沒了。”
聽到說沒事了,金予晨如釋重負般地舒了一口氣。
他無力地晃悠著來到自已的臥室,連房門都沒有力氣關嚴實就栽倒在床上,抱著豬豬抱枕一秒入睡了。
謝遠澤看了看客臥,心下暗笑了一下。
睡夢中,金予晨彷彿感覺有人摟著他,然後把他塞進了軟和的被子裡。
他抱著豬豬抱枕舒服地轉了一個身,裹緊了被子,吻上了豬豬的鼻子,喃喃地說:“謝遠澤,你別走,親親……”
站在床邊的人凝向被窩裡的人,一時失了神。
他剛想俯身下去,卻又轉身出了房門,輕輕關上。
夜裡忽然下起了陣雨,謝遠澤靠著陽臺,不由想起了七年前的暑假……
當時,謝爸爸升任某知名外企亞太區的總裁,因為公司總部搬遷到申城,帶著全家一起搬家去了申城。
謝遠澤因為那件事後心灰意冷,索性填報位於申城的大學脩金融專業。
他想徹底離開原來的圈子,與某個人生活的地方告別。
在申城,謝遠澤重逢了發小喬慕文。
喬慕文大謝遠澤兩歲,在申城念大學,還是漫畫之星APP的兼職編輯。
作為當時唯一一個知道謝遠澤秘密的死黨,他在審稿的時候驚異於《四月的謊言》這個漫畫故事和謝遠澤告訴他的那一段傷心事的相似度幾乎百分百。
於是,他問了謝遠澤:“阿澤,你知道‘晨晨不是懶豬’嗎?”
“什麼豬?”謝遠澤掃了一眼喬慕文給他看的漫畫後,二話不說,立刻安裝上了“漫畫之星”APP。
其實畢業後,謝遠澤聯絡過班主任,除了報告自已的成績,也打聽了某個人的去向,知道了他考取的學校和專業。
如今看到了漫畫,他激動萬分,成為了“晨晨不是懶豬”的忠實粉絲。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自然也看到了那隻懶豬在故事結尾對自已的歉疚之心和隱藏心底的思念和愛戀。
“小白豬,對不起,我想找到你說對不起,可是,你卻不見了……”
“小白豬,對不起,我很想你,你在想我嗎?你一定很恨我吧!”
“小白豬,你能聽到嗎?我想對你說,我很想你,很愛你……”
看到這裡,謝遠澤曾經幾度想從申城飛往鵬城,但是又告訴自已不要了。
那隻懶豬,分明耍弄過自已的感情,他親口說的,不會喜歡自已!
現在,他只是畫了一個漫畫作品而已,不必當真!
雖然無數次否定了對方,謝遠澤還是一直關注著懶豬的動向。
從《大學生打工記》開始,他知道金予晨去了靈魂動畫工作室兼職,慢慢開始關注這個領域,業餘時間還特別去學習動畫製作,感覺自已也對這個方面越來越有興趣了。
本科畢業後,謝遠澤放棄了本校保研,也拒絕了謝爸爸給他介紹的外企工作。
他說服了父母,加入了喬慕文和堂哥喬慕遠共同創立的幻影科技,開始在申城專案部工作。
冥冥之中,他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圈子很小。
不久,他在申城舉辦的全國ip動漫展裡,遠遠地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在展臺裡做宣傳。
那個人似乎長高了不少,肩膀也寬了,不過面板還是那麼白淨。
染成棕色的頭髮看著很柔軟,棕褐色大眼睛依然靈動俏皮。
無錯書吧看著穿廣告T恤的人小嘴吧吧吧不停,見人就賣力推銷自家動漫作品和周邊產品,謝遠澤悄悄拍了一張照片留在了手機裡。
三年裡,申城、杭城、江城、花城、渝城……只要是圈內展會,謝遠澤一次都沒有落下,只為了遠遠地看一眼同是圈內的那個人。
去年十月,展會在鵬城舉行。
謝遠澤作為幻影申城分部高管也去了。
人很多,他特意換下西裝套了便服戴了墨鏡悄悄地來到靈魂動漫的展區附近。
當時靈魂動漫那部影片業績慘淡,在圈內口碑一下子跌到谷底,展臺前問津者寥寥。
但是,他看到金予晨依然充滿熱情地向每個經過展臺的人賣力地推銷著自已公司的IP,向每個合作單位同行微笑遞上名片。
當然,他也看到了那個人被接二連三拒絕後失落的眼神。
不知怎麼的,謝遠澤心裡一直存著的念頭突然爆發了出來。
他想回到鵬城,向那隻懶豬,要一個答案。
謝遠澤把心裡壓抑多年的想法告訴了喬慕文,喬慕文當即拍板:“終於決定了?那來總部任職吧!真巧,他們來找我們了……”
謝遠澤想到這裡,忍不住點開漫畫之星APP看了一眼“晨晨不是懶豬”的空間。
最新一條動態是在今天晚上九點半:【忙到發瘋,寶子們不要催,新的一集很快會更新!】
謝遠澤歪了歪嘴角,心裡道:我倒要看看你下一集怎麼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