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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誰家沒點糟心事

“掌櫃的,擁有秘藏空間的輿車多少錢?”阿木一臉淡定的詢問著四海商行的掌櫃。

“秘藏輿車?“四海商行的車行掌櫃有些懵,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散修會考慮這種級別的寶物。“阿木公子,雖然您現在聲名鶴起,但是買秘藏輿車是不是有些……”

“你想說浪費?”阿木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位看上去很為自已著想的掌櫃。“掌櫃貴姓?”

“小人姓錢。”掌櫃拱手說道。“公子,現在一般都使用飛舟,或者御器,使用輿車的很少了。您這樣有身份的人使用輿車……”

廢話,老子又沒有啥靈力,更不會操控靈力,我拿毛線來飛啊……

阿木心裡吐槽。只是寶寶心裡苦,有苦也說不出。

“呵呵,看掌櫃的你比我虛長几歲,在下就權且稱呼掌櫃你為錢兄吧。”阿木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折煞小的了!”錢掌櫃連忙俯首作揖,貌似這是犯了多大的忌諱一般。

“錢兄,你知道嗎?十日之前其實你我並無所不同。”阿木扶起錢掌櫃,笑著說到,“當時我還是山海居的幫廚,如果說身份之類的,估計我還比不得錢哥。所以折煞什麼的,何來之有?”

錢掌櫃自然清楚阿木的根腳,只是這話人家說了,自已沒法再接。

“與兇鬼訂下契約,讓其成為我的守護靈,這才是我現在能夠成為一名所謂的‘修士’的根本原因,和我自已的能力沒有一分錢的關係。所以你我有何區別,區別就是一個守護靈而已。”

錢掌櫃似乎聽出了阿木話裡的意思,頓時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

“木兄,“錢掌櫃的身形已經悄然靠了過來。“這件事情我們這些人當然都是知道的,只是你的經歷過於……傳奇。所以每個人口中的版本都不一樣。所以,木兄如果願意的話,能否細細告知,至於這輿車之事,到時候在下定然讓木兄滿意……”

阿木心中唏噓,自已無心出頭,卻莫名其妙成了修士。而更多的人卻是想成修士,卻毫無辦法。只是……這修士一途,真的有這麼好麼?

“呵呵,反正無事,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小弟我和錢兄好好說道說道。”

“這感情好!愚兄這裡有上好的茶室,如果木兄不嫌棄,你我兄弟就在那好好暢談一番,不知木兄意下如何?”

“這樣甚好,正好是錢兄的地界,也不用擔心其他的閒雜聽了去。”

“好好!木兄請!”

“請!”

……

車行往後,本是擺放給類飛劍一類器皿的儲藏間。再往後,卻是一堵高聳的院牆。

錢掌櫃單手伸出,只聽掌中“咔吧”一聲,一抹亮藍色從掌中逸散而出,還未來得及消散,便被錢老闆手臂之上的一道符籙吸收殆盡。頓時,手臂之上符文閃出一道白光,高牆之上,瞬息間便對映出一個閃著柔和白光的門。

錢掌櫃一伸手,原本緊閉的大門居然開啟,大門裡赫然是一座精緻的茶室。

綠草成毯,怪石嶙峋。一眼活泉流水潺潺。山水中,一座別院巧然而立。

一婉約女子從怪石中盈盈而出,看見錢掌櫃帶著阿木進了小院,卻並未驚訝,只是嬌嗔地白了錢掌櫃一眼,向阿木道了個萬福:“貴客駕臨,蘇小小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錢掌櫃則滿眼寵溺地將蘇小小拉了起來,“小小,我和公子有要事相商。”

蘇小小略帶好奇地瞟了阿木一眼,便又將視線落到了錢掌櫃的身上,“好啦~~~小小知道了~~~”

說完,蘇小小道了個萬福,便徑直去了茶室。

阿木看著錢掌櫃的滿臉褶子,揚了揚眉毛:“錢兄好手段!”

錢掌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笑道:“木兄說笑了,愚兄只是這凡間一微塵而已。”說完,錢掌櫃露出自已的手臂笑了笑,指著上面的符文紋路笑道:“這也是當初神機門一位大師見愚兄過得過於悽慘,才為愚兄弄的此法門。”

悽慘?我們之間對於悽慘的理解是不是差距有點大啊?

“錢兄您儀表堂堂身材偉岸,接人待物也很是真誠。店裡的夥計工作努力做事殷勤,想必日常也是過得自足的。不知錢兄的悽慘從何而來?”

“唉…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啊……”

……

錢兄本名許正啟,原本也是生在書香之家。卻遇天災,雖然自已死裡逃生,可是家裡親人無一倖免。雖說大難不死,但日後卻活得越發艱難。畢竟一個書生,除了會讀書寫字再無一技之長。最後遇到一家錢姓富豪人家聽說許家書香門第,想召一女婿。結果錢家大小姐一眼便相中了許正啟。本以為人生就此有了轉機,進了錢家才發現之所以選許正啟,正是因為現在他是一個孤家寡人。選他就是為了讓錢家大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名正言順的爹而已。

至於待遇,呵呵……一個買來的連贅婿都算不上的東西要什麼待遇?

改姓為錢。不但要伺候自已的“賢妻”與面首,還得在外人面前裝得琴瑟和鳴的樣子。最開始,許正啟還想要反抗,但是在錢家的地牢裡面關了一月之後,許正啟不但改姓叫做錢良,在家裡做起了贅婿,甚至伺候“賢妻”與她的面首也毫不難受。

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保住許家唯一的香火。

“後來,我因為能寫會算,經常與四海商行交割與錢家的買賣。最後有幸認識了一位執事,這位得知我的遭遇之後很是同情,便想盡辦法將我從錢家帶了出來,並讓我從店員做起,一路升到了掌櫃。只是,即便如此,我的收入依舊會歸入錢家,我現在,依舊只是錢家的一份財產而已。再後來,以前的那位執事在我收益上漲之後的錢不再交給錢家,我手裡才漸漸有了些錢糧,隨著與顧客交心,朋友們也幫助了我許多,至於這棟秘藏茶室,還有我的內人,都是朋友們幫忙張羅,才有了現在的樣子。”

阿木有些悵然,也有些疑惑。

“錢…不對!許老哥,既然你的日子已經越過越好了,為何還想著想要成為修士?”阿木抿了一口茶,小心地問道。

“在錢家的地牢,我…失去了……”說到這,原本溫文爾雅的許正啟已然憤怒至極,不但面容扭曲,青筋凸起,甚至連聲音都因為發怒而顫抖。

“我是我家唯一的男丁,我不能為家裡傳宗接代,還有何臉面去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有何面目去認祖…歸宗…”

好一陣,許正啟才慢慢平復了心情,對著阿木拱手道:“哎呀…讓木老弟見笑了…見笑了……愚兄想的可不是修仙復仇,鎮妖司的大爺們管著這事呢,愚兄聽說是因為修仙到一定境界就能斷肢重生,如果真的如此,那愚兄就有了…那個…的可能,對吧?”

看著許正啟的訕笑,阿木心裡一團亂麻。

“許老哥,我與我家守護靈之所以簽訂天道契約,是因為我滿足了她的執念,順帶還被冥府恩准,這樣我家才能有這麼一個守護靈。至於許老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鬼魂願意與你契約關係,即使有,也不知道鬼魂的執念是何物。而且,冥府恩不恩准也不確定。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最好先有個很強的鬼魂……”

“真的?”許正啟很是嚴肅地問道。

“真的!”阿木篤定點頭。

“公子請隨我來!”許正啟微微拱手,便帶著阿木朝著茶室西北角的一座單獨的小木屋走去。

只是來到屋外的一瞬間,阿木甚至感受到了不遜於家裡那位的寒氣。

房門之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各式符籙,不但如此,房間之外法陣密佈,甚至還用粗如手臂的鐵鏈鎖死,不但如此,鐵鏈上不但刻滿符籙,房間四周的地上,居然用是用巨大的鐵釘釘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阿木略一思索,猛地想起《鎮》書中所記載的奇異陣法——囚龍。

阿木大感震撼,一半是因為看到了囚龍陣,另一半是感嘆那個牛逼的玉簡。修仙界,果然很神奇啊……

“許老哥,大手筆啊!”阿木唏噓道:“居然是囚龍,只是不知許老哥里面囚的是誰?”

許正啟慘然一笑,說道:“我在錢家多年,他們家的那些事情,即便是一家人滿門抄斬都不帶會冤枉人的。這些個就是錢家這些人乾的爛事的受害者,我許正啟無法幫他們報仇,唯有幫他們收斂屍骨了……”

阿木有些驚訝,看著身後略略有些佝僂的身影,覺得這才是世間奇男子啊

……

“依依,過來幫忙。”

“滾!”

“姐姐!這……”

“我不是!”

“…女王大人,這裡有……”

話音未落,依依就一身宮裝華服地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小木子,什麼事找哀家啊?”只是話音未落,莫依依已然感受到了身後的那一股寒氣。

“哦?有意思!”

美目一瞥,小屋內的寒氣陡然消失不見,符籙不再飄了,鎖鏈不再響了,甚至銘刻的符文都變得黯淡無光了。

“呵……還算不錯,知道進退。”莫依依看見屋裡的情況已然消停,這才滿意地轉過頭來看向阿木和目瞪口呆的許正啟。

“你們的事談得怎麼樣了?買個輿車這麼費勁?”

阿木的嘴角抽了抽,自從上次聽說伊芙琳是海神的女兒之後,這妮子就把早已棄如敝履的身份又撿了回來,非得讓阿木叫她女王才會應答。不過,現在不是關注這個事情的時候,現在還是得好好哄著莫依依的。

“女王殿下,錢家違法亂紀禍害多人,此時這些冤魂都被這位許老爺子蘊養在此,以期為這些冤魂報仇。而且許老爺多年之前亦被錢家吹摧殘折磨,以至於不能人道。今日偶爾談及此事,還望女王大人為其挑選一位守護靈助其走上修行路,若能斷肢重生,想必許老爺必定對女王感恩戴德!”

“切!不好玩!”莫依依癟了癟嘴,一臉的不爽。“直接去錢府殺個雞犬不留不就結了,為嘛還得幫他修行啊。”

阿木嘴角抽了抽,不是自已說要當女王的麼?這麼快就沒興致了?

“他修行有成,過了這麼多年的屈辱日子,他會允許其他人被惡人凌辱麼?”阿木一臉認真。

“嗯…但是現在他都四十好大幾的人了,修煉很難的。即使是像你這樣簽下守護靈,以他的資質估計窮盡一生之力都很難有所為。所以靠修行報仇估計是沒有辦法了。”不知道莫依依心裡在想些啥,依舊沒有鬆口。

“之前不是有人傳聞可以在四海商行透過購買靈珠來獲取修為麼?結果遇到柳十三晉升了,這事給鬧過去了。如果掌櫃的使用靈珠強行提升境界到築基期,是不是就能引發身體的恢復效應?至於功法之類的倒是不急。而且他現在的最大的願望不就是恢復成為正常的男人嗎?”

“呵……男人!哪個男人不是最開始只想最緊迫的問題,等這個坎過了,後面的各種各樣的需求就跟上來了。與其一次次滿足根本填不滿的慾望,不如從最開始就直接拒絕,這樣對大家都好。”莫依依意有所指地看了阿木一眼,然後眼神一挑,很是不屑。

這話怎麼聽上去意有所指?阿木有些懵。不過這也不是莫依依第一次陰陽怪氣了,也就無所謂了。

“這計劃,可行不啊?”阿木問道,同時許正啟也一臉期待。

“可行,只要你能夠在這囚龍陣裡面找到能夠與你心意相同的鬼魂,並且願意將自已的所有完全託付給你。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辦,只需要你們兩相互簽訂誓約並交換信物,順帶再去城隍廟裡面燒香拜城隍請他老人家網開一面,你們的事情就能成!”

阿木看破不說破,只是在心裡默默地問道:“姐姐,我們最開始怎麼沒那麼繁瑣?”

“要你管!”說完,莫依依的脖頸已然是一片粉紅。

許正啟躊躇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們還是去直接找錢家報仇得了!”

說完,許正啟直接跑回了屋,直愣愣地抽出了一把三尺青鋒,擼起袖子就往屋外走。屋內的蘇小小嚇得不輕,死命地拉著許正啟,無奈又心酸地抱著許正啟的大腿,死活不讓他出去。

阿木目瞪口呆地看著許正啟的動作,猛地跑了過去將人架了起來,然後拎到了莫依依的面前。

“大哥,莫依依只是說了幾句話,沒有想諷刺你的意思啊。”說完,阿木又一臉幽怨地看著莫依依。

莫依依還是無動於衷。

突然,還有些癲狂的許正啟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阿木正準備拿自已的傢伙事,這次反倒是被莫依依直接按住了手。

“唉…我本意只是想直接讓正啟打發你們走的,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就是最近風光正盛的阿木公子,真的聞名不如見面啊。”蘇小小笑著說道,“這位就是那個一人擊敗百餘隻女妖的莫依依吧,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或許應該稱呼你另一個稱呼,莫女王?”

空氣之中,寒意陡生。

“你是誰?”阿木也跟著警覺了起來,手中已然摸到了自已的手雷。

蘇小小隻是笑了笑,將躺在地上的許正啟小心地扶了起來,放到茶室內屋,等安頓好了許正啟,蘇小小才不疾不徐地來到二人的面前。

“聊聊?”

“嗯…的確該好好聊聊……”莫依依一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這位不但面容姣好,而且還有著影子和心跳!

“借屍還魂?”

“是。”

“既然你不是蘇小小,那你到底是誰?”問到這,莫依依體內金光大盛,須臾間莫依依已然是一身白衣,儼然一副陰司官差的模樣。

“喲,原來是拘魂使座下,失敬失敬。”蘇小小淡定起身,依舊是笑容和煦,輕道萬福。

阿木一臉錯愕,心中暗問:“丫什麼時候混上官身了,我怎麼不知道?”

迎接阿木的直接就是莫依依的白眼。

“我不是鬼差,只是受人恩惠,幫忙照拂些事情而已。蘇小小,你相公與我家…小木子也算是朋友,所以,你最好有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明此事,否則陰司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不是想知道錢家的事情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錢家的守護靈。”“蘇小小”慘然一笑,“只是我這個守護靈,唯一能守著的,就是錢良。至少,他即使不完整,依舊還能算是錢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錢家的人已經都死絕了?還是怎麼?”

“錢家的人,魂魄應該都是被吃了,剩下的軀殼被其他東西佔據了,但是,這些東西很是懼怕火,更怕陽光,他們懲戒他人的手段便是放到陽光之下曝曬,分秒間受刑人便會化作飛灰。”

阿木一聽,這尼瑪,不是吸血鬼麼?是不是還有狼人啥的啊?

“最開始是錢家大小姐在很早之前得了一場怪病,看上去很像是邪祟作亂,但即使是我仔細探查也未能發現端倪,當時只是覺得唐家大小姐的氣息很弱。但是唐家大小姐從怪病中好起來之後,便再也沒讓家裡人伺候過吃食,而且變得極度放蕩,只要是男的,必然會去勾引。而且任何只要進過小姐閨房的男人,都會變得對她極為恭敬,甚至為了討好唐家小姐將自已的家人妻女獻給唐小姐也在所不惜。只是,這一切她都做得很是隱蔽,當我發現問題的時候她已經將錢家上上下下都變成了和她一樣的東西……而唯一沒有被轉化的傢伙,就是錢良,或者我應該稱之為許正啟……而作為族譜上唯一還存活的錢家人,作為守護靈自然會用盡全力去保護他。而且錢家人之所以會放這位出來,就是為了讓他提供足夠的金錢去購買奴隸,然後成為他們的血食……”

“誒?!現在還能購買奴隸的?!”阿木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出來。

兩個守護靈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這位風頭正勁的修士,只是,這目光並未停留多久,便又相互對視了起來。

“錢家…,怎麼算都是本地的望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何沒被人發現?“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錢家被邪物侵蝕,本地城隍與土地應該比我們更早察覺,但我們既沒有收到過相關的示警,甚至連鎮妖司都未有任何反應就令人感到很是琢磨不透。”

“嗯…如果錢家人的變化是自願的,而且他們轉化之後並不會改變面貌甚至性格也不會變多少,所有的一切除了吸食人血懼怕陽光討厭大蒜害怕銀器之外,身體素質能比改變之前強上數倍甚至十倍,而且只要沒有砍掉腦袋或者化作飛灰,都能夠復活。而且只要能吸血,壽命甚至可以與天同壽,這樣的機緣,你們想不想要?”

阿木大大咧咧地坐在泉眼旁,脫下鞋子就把腳伸進了水裡。

溫熱的泉水,翻滾的氣泡,甚至還有一群錦鯉,池子真的不錯,不泡腳可惜了。

蘇小小一臉蛋疼地看著在泉水邊洗臭腳的阿木,轉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莫依依,雖然沒說話,那一臉的表情就是在向莫依依質詢:“你家的這位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莫依依抿嘴而笑,直接翻了個白眼,表示這貨一直都是這樣。

轉念間,蘇小小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一個矮几,幾道精緻的糕點,一壺清酒,再配上三個酒杯,赫然擺在了阿木的旁邊。

“阿木公子,剛才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