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鬼很平靜地道:“陳桂林,我終於把你盼來了。撕掉我身上的標籤,我就能走出這個18樓,從而再世投胎。”
她竟然脫下了她的上衣,胸口赫然寫了一個黑色的數字18。
我鬆了一口氣,她是請我來的,那麼我就不大可能會被她困在這個幽閉空間內。
看著她那具妖嬈的身子,我故意露出了憤怒狀:“你要我幫你,怎麼還去害我的租友胖子?”
少婦愕然地問道:“我害你的租友?完全沒這回事。我一直被困在18樓中,根本去不了別的地方,你上次不就知道了嗎?”
“真的沒有?還在抵賴,胖子劉成被你吸陽氣的吧?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趕緊住手吧!”
少婦顯得委屈,她幽幽地道:“陳桂林,你幫我忙是在積陰德,我很感謝你,可你怎麼能如此侮辱我?”
“你不是原先1922室的住戶嗎?我等會就去,等我找到了證據,你還指望我能幫你?你就一直在這兒吧!”
她一臉的委屈不再說話,我又吼了一聲道:“剛才是你故意讓我來的吧?電梯中那個冒充小劉的鬼是誰?”
她搖了搖頭道:“哎,你為什麼不信我呢?除了18樓,其他的事我壓根就不可能知道。而且這18樓中,除了你,我也見不到任何人。”
我掏出了一張鎮魂符,少婦一見立即花容失色。她一直跑我一直追,眼看快要追上她了,我奮力一躍,直接把符紙貼向了她。
這一瞬間,我的頭撞到了冰冷堅硬的電梯門上,眼前金星一冒,一下子什麼也不知道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下還是不下?別一直佔著電梯門。”
一陣七嘴八舌的咒罵聲在我耳邊猛烈轟炸!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仍在電梯中?而且電梯中擠滿了人。更尷尬的是,我站在了電梯門口,電梯門一直合不上。
“對不起啊!”
我撂下了一句匆忙跑出了電梯。
一抬頭,正對面的一戶上貼著“1922”的牌子讓我納悶不已。今天我這是怎麼了?難道剛才電梯中見到的小劉鬼和18樓的少婦鬼,都是我產生的幻覺?
1922室的四周都是大門緊閉,走道中也不見人影。更奇葩的是1922室大門上竟然貼了對無字的黑色對聯。
既然到了這裡,我不弄個明白估計以後會麻煩不斷。我禮貌性地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了一個好聽的女聲:“誰呀?”
我不吭聲,仍是敲門,門忽然一下子開啟了。
一個長髮披肩的少婦一臉驚訝地站在門口,她警惕地問道:“你是誰?怎麼來敲我家的門?”
“對不起,我是樓上的2022的住戶。昨天我室友在屋子裡折騰了一夜,可能影響你休息了,我前來代他賠個不是。”
長髮少婦咯咯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沒事的,反正我又不在這裡住。”
我仔細地瞧了瞧她,長得和困在18樓中的少婦依稀有些相似,可也不完全像。我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18樓中的那個少婦鬼並不是去誘惑胖哥的淫鬼,而極有可能是眼前這個少婦。
我盯著她問道:“不會吧?這房是你的,你怎麼會不住在這兒?”
少婦幽幽地道:“你不要多問,這兒是沒人住的,你也不用向我道歉。”
她見我疑惑的樣子,一指門上的對聯道:“誰家的對聯是黑色的?你難道沒瞧見嗎?”
我心中警覺了起來,看樣子她要向我攤牌她不是人。
先下手為強!我趁她不備,一張鎮魂符貼在了她手臂上。
少婦居然沒有消失!而且她的手臂上溫溫的,沒有那種鬼的陰冷感。
“你是人?”
我吃驚地問道。
少婦忽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她揭下了手上的那張符紙,一臉驚恐地問道:“這是符紙,你是用來鎮魂的?難道是昨天夜裡我這屋子裡有古怪?”
我順口“嗯”了一句,少婦的臉驚恐之色更重了。
她輕聲說道:“這屋子是我們家的,可從來沒人住這兒。唉,當年炒房時買的,後來一直不能出手。我姐死了後,我就把她的骨灰供在這裡當靈堂用。”
好像是看過這樣的新聞,有些人家買了便宜的商品房,不是用來住人的,而是用來放置骨灰盒的,據說費用還比買公墓便宜。將來房價要是漲了,主家再悄悄把骨灰移走,神不知鬼不覺地狠狠賺一票。
見她是人不是鬼,我禮貌地問道:“小姐,不知道您怎麼稱呼,我能進來瞧瞧嗎?”
她輕聲道:“我姓林,你叫我小林就行。要是給你們造成了麻煩,我先給你說聲對不起。你身上有符紙,想必是修道的,那就麻煩你進來幫我瞧瞧吧!”
她把我讓進了屋子,一過玄關,立即覺得寒意襲人。
裡面果然有供桌,上面供著三隻骨灰盒,而且兩邊還著紅燭,看來林小姐也是剛來祭拜不久。
屋子裡除了燭光沒有其他燈光,在燭光下顯得特別陰森恐怖。這也難怪,那些暫時了不了手的房子,炒房團的人是不會來裝修的,連水電也不會通。
三隻骨灰盒上都有照片,是兩女一男。最左邊的女人我一眼就認出了,她正是困在18樓中的少婦。中間的是一個老闆模樣的老男人,而左邊的是一個長髮披肩看上去很嫵媚的女子。
“林小姐,這都是你家人?”
一家子死了三個,這真是人間慘劇。
可林小姐搖搖頭道:“不帶你這麼說的!左邊的是我姐姐,中間的那個是我姐夫,右邊的那個女人我不認識。唉,你以為只有活人才合租?商品房供骨灰現在也流行合租。”
我瞧了瞧那三隻骨灰盒,好奇地道:“怎麼你姐夫這麼老?”
林小姐嘆了口氣道:“姐夫生前是一個大老闆,、她瞧上了我姐,大把地砸錢,我姐最後就嫁給了他。”
“你姐夫年齡大了,供在這裡還能理解,可你姐姐這麼年輕,她是怎麼死的?”
林小姐有些不悅了,她一字一頓地道:“陳先生,你在靈位前說這些合適嗎?”
她不願說,我也不能追問,轉個話對又道:“林小姐,看得出你對你姐姐感情深,對你姐夫倒不怎麼樣。”
她姐夫和邊上那個女人的骨灰盒上沾滿了塵灰,似是好久沒人前來祭掃了。而林小姐的姐姐骨灰盒不但用黃綢緞包著,在上面還貼了好幾張符紙。
難道這些符就是她姐姐一直被困在18樓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