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得意地道：“姐姐，你看，他是不是變矮了？”

小女孩羞澀地道：“討厭，不理你了。”

“喂，哪家的孩子，你們知道這是襲警嗎？”

我呵斥著那個小男孩子。

小男孩驚奇地道：“你能看到我？”

“你這個小鬼，我還看到你欺負你姐姐呢！”

小男孩突然變得兇了起來：“既然你也是鬼，那多管什麼閒事？這洗手間封了一年多，一直沒人出來陪我們玩，可把我們憋壞了。”

他倆以為我是鬼，而我又比他們大，那我還怕他們什麼？

我虎著臉道：“你們家在哪？我立即送你們回家，以後不許再來這兒搗亂。”

小男孩好像真生氣了，他嚷嚷道：“我就要玩，我就要玩，不帶你大人欺負小朋友的。”

他雙手亂抓，兩個巡警和小姐姐全在空中飛來飛去，撞得頭破血流。

我暗中試了試，我的手上完全沒有法力啊！唉，這陰陽眼只是能讓我看見鬼，卻施不了任何靈力。

好奇怪，他為什麼玩三個活人時總避開洗手間牆上那面寬寬的鏡子呢？

我仔細地看了看那鏡子，忽然發現了一個奧秘。鏡子上方，居然鑲嵌著一塊半機械鐘，而那鍾指的時間，恰巧就是十一點。

我冷笑一聲，斷定了那面鏡子中的鐘表就是這兩個小鬼的巢穴。

可鐘錶與鏡子是一體的，鐘錶的指標一動不動，現在也沒電池可供更換。

情急之下，我一拳捶破了鏡子，顧不得劃破的手腕在滴血，飛速地撥動起指標。

指標剛轉過五點鐘方向，兩個孩子突然尖叫一聲，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上的三人慢慢爬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年長的巡警抖抖嗦嗦地用槍對著我道：“別動！你是什麼人？剛才是不是你在變魔法？”

小姐姐臉色蒼白地道：“警察叔叔，我說過我們這個洗手間鬧鬼，你們都不相信。剛才是這位大哥哥救了我們，他應該是一個雖然年輕但修為卻很高深的得道之人。”

兩名巡警臉如死灰，我心中暗笑：“今天的事，你倆敢說出去？除非你們不想要這身皮了。”

小姐姐一臉崇拜地望著我，要我告訴她這兒鬧鬼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鬼被我驅走了，她姐姐的店生意肯定又會火爆起來。

我瞄了一下兩名巡警，他們都黑著臉不吭聲，這才略帶得意地道：“小姐姐，我為什麼非要上你們的洗手間？不是我故意想為難你，其實就是我想替你們化了這裡的怨氣。這兒的鬼並不可怕，只是淘氣，是一男一女兩個可愛的小鬼。”

小姐姐“啊”了聲道：“他們為什麼只在洗手間鬧？為什麼在每天夜裡11點準時出來？”

我指了指被我砸破的半面鏡子道：“古怪就出在這鏡子中！小姐姐，你這店開了多久了？”

小姐姐側頭想了一下道：“這是我姐姐開的，我只是來負責幫忙的啊！大概有兩三年了吧！”

“剛開店的時候是不是生意很好？這兒也不鬧鬼？”

“嗯！”

我聯想的所有片斷終於都對接起來了，得意地道：“那就是了！都是鏡子中的鐘表惹的禍！你們疏忽了換電池，所以時間一久這鐘就停擺了。恰巧它指向夜裡11點，那可是子時的開始，陰氣漸重，就把藏在鏡中的兩個小鬼引出來了。”

我相信自已的這個判斷不會錯！因為我就是把子指標撥到了五點多，恰巧是卯時剛過雞鳴之時，所以那兩個小鬼就迅速消失。

小姐姐疑惑地道：“聽起來是好有理的樣子！可是，現在還不到12點，小鬼怎麼會因為你撥動指標而害怕逃走呢？”

這一個疑問倒是難住了我！我信口胡謅道：“兩小鬼只鬧洗手間，說明他們靈力有限。他們是被困在這境中不得超生投胎的，所以他們的時間只以鏡子上的鐘為準。”

兩名巡警也回過了神，年長的問道：“店裡有這麼多問題要整治，你姐怎麼不來？”

小姐姐一臉歉意地道：“姐來不了！一年多前她就去了國外發展，這兒就託我給她打理。巡警同志，既然這兒小鬼被大哥哥趕跑了，我明天就找師傅重新裝修一下，一定會符合安全標準檢查的。”

我平靜地道：“小姐姐，小鬼並沒有走，它們還在這面鏡子中。”

小姐姐嚇得驚叫一聲，兩名巡警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她顫抖著道：“那麻煩你幫我把鏡子砸了，我明天把碎片扔進垃圾箱中。”

瞧著她害怕的樣子，我心裡居然湧起了一種自豪的成就感。

在這種怪慾望的驅使下，我唬她道：“你要是砸碎鏡子，兩小鬼沒了棲身之所，他們還不恨死你？到那時，他們就不是調皮可愛的小鬼了，而是會變成吃人的厲鬼。”

小姐姐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把頭埋在我胸口，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腰。

太特麼的有成就感了！其實，我哪懂這種民間的鬼怪禁忌？雖然聽到過一點，但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說出來顯得高深莫測啊！

是彪叔給我的陰陽眼讓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有了這個底，其他的，全是憑我聰明的大腦推理出來的。

面對小姐姐的求助，我沉吟了一下道：“奇怪，鏡子中怎麼會藏有鬼魂？小姐姐，你這面鏡子是不是從舊貨店收來的呀？”

小姐姐顫抖著道：“才不是呢！那是姐姐家裝修拆下來的，姐夫說扔了可惜，就裝到酒吧的洗手間來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我心底冒了出來，我大聲道：“小姐姐，是不是你姐姐出國後你姐夫才開始重新裝修的？”

“嗯！”

“是不是你這一年多來和姐姐沒任何聯絡？”

“不啊，她一直與我聊天聯絡的，就是很奇怪她從不和我影片或語音。”

我腦子快速地轉了幾下，轉頭對那名年長的巡警說道：“警官，我要報案。小姐姐的姐姐並沒有出國，而是被她姐夫謀殺了。”

巡警愕然地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好好想一想，說這種話可是要對他人和自已負責的啊！”

小姐姐也變了你尖叫道：“這不可能！我偷看過幾次姐夫與姐姐的聊天記錄，他們倆可恩愛著呢！”

小姐姐剛才的溫情全然沒了，可能是因為我“誣陷”她姐姐和姐夫，她的神情變得憤怒起來。

“是不是要你姐姐的鬼魂出現在這兒，你才能信？”

我沒頭腦地噴了一句，可隨即後悔了，我到哪兒找她姐姐的鬼魂？萬一這都是我的臆想，而她姐姐根本就沒出什麼事呢？

殘存的半邊鏡面突然變得一片漆黑，裡面似有一雙可怕的眼睛在瞪視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