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驚又怒的我可不能當場發作,畢竟鬧人家的白事,會被當地人群毆的。何況我當眾承認了我心中的真命天女小妖就是眼前這位鄉下的半老徐娘,這等奇事恐怕立即會傳遍整個金陽市。
城裡有“肥貓”的好多粉絲,網上一發酵,這等羞辱比殺了我還可怕。
事故組的人在催我上警車,我強壓著怒氣回到了城裡。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剛到電梯口突然有人和我打了個招呼。
“桂林,你也剛到家啊?正好一起進電梯。”
打招呼的是我同事小劉。
今天的電梯真慢,似乎永遠爬不到我租住的二十層似的。
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手機,號碼竟然是小劉的。
特麼的他也來惡作劇?肯定是手插在兜裡撥打了我的號,面上卻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怒氣衝衝地接通了電話,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如何回答。
“桂林,我是小劉。不是說好今天聚餐嗎?同事們都到了就差你一個,你是不是忘了?”
手機中的聲音十分清晰,我瞅著面前這個無所動作的小劉,冷汗從及脊樑裡滲了出來。
緊張中,我的左手在褲袋裡碰到了一個小東西。
那是汪半仙強塞給我的平安符,本想扔掉這晦氣東西的,可在得知小妖的真實面目後,氣惱之下我竟然忘了這事。
“小劉,我新買了一塊手錶,你幫我鑑定下是A貨還是正品。”
我強作鎮定,小劉“嗯”了一聲頭湊了過來。
我左手緊緊捏著那張平安符,趁小劉側頭過來的時候,猛地一下把它貼向了小劉的額頭。
小劉“啊”地大叫一聲,立即不見了蹤影。
電梯停在了十八層,電梯門是開啟了,可怎麼按也不起作用。
今天真倒黴,幸好還只有兩層,走樓梯爬上去吧!
走向樓梯時,長長的走道上傳來了高跟鞋清脆的“篤篤”聲。
一個長髮披肩的時尚少婦迎面走來,她嫣然一笑問道:“先生,1922室怎麼走?”
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的戒備心立即放了下來。我納悶地道:“小姐,這是18樓啊,你怎麼能找到1922室?”
少婦“哦”了一聲,輕聲道:“電梯又壞了?一個人走樓梯我害怕,你能不能送我到19樓?”
“沒問題,我住在二十樓的,正好順路帶你到19樓。”
少婦溫柔地說了聲“謝謝”,輕輕地挽住了我的手。
她體香襲人,沒人能抵擋得住這種誘惑。
反正是她主動的,我也不用擔心她抽我大嘴巴。她大概真的害怕,畢竟樓道中漆黑一片,她抓住我的手冰冰涼。
奇怪,明明只有一層,可我帶著她似乎爬了十幾層還是沒走到。樓梯拐角處的牌子上一直標著19,可這半層卻怎麼也走不到。
“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們遇上鬼撞牆了?”
少婦越發顯得害怕,她甚至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腰,身子冰涼不住地顫抖。
護花之心油然而生,我趁勢摟住她道:“不要怕!就算真的有鬼,我有平安符能保你平安。”
我這也算自欺欺人了,汪半仙給我的那道平安符在逼退了假小劉後也憑空消失了。
上面的樓梯傳來了腳步聲,我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電梯真的壞了,還有人一樣在走樓梯。人多膽氣壯,就算遇到了鬼打牆也會很快消失。”
一人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可樓梯上的腳步聲還在響。
竟然是彪叔!我嚇得大叫一聲,可身邊的少婦叫得更是淒厲,一下子就鬆開了摟著我的手。
彪叔也不搭理我,他不怒自威,瞪了一眼少婦吼道:“膽子真夠肥的,找替身找到我小連襟頭上了。”
少婦又尖叫一聲,瞬間沒了蹤影。
眼前突然又亮了起來,我吃驚地發現自已仍在電梯中,壓根就不見什麼少婦和彪叔。
數字一眨眼就跳到了20,電梯門開啟了,我望著空蕩蕩的樓道並沒有跨出去。
乘著電梯我又回到了公寓大廳中,今天的詭異事太多,看來一切都是彪哥給我惹來的晦氣。
汪半仙看上去像是有幾分道行的樣子,要保住我的平安看來只能去求他。
“小嶺村最後一班車了啊!”
一輛公交突然停在我面前,我毫不猶豫地跨上了車。
車上只有我一個人,司機正想發動,突然有人狂敲車門。兩個人拖著一個醉漢也上了車。
醉漢已經不省人事,兩個人生怕他出事圍在他四周。
一個戴著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也上了車,這麼多空座他不去,偏要與我擠在了同一張座位上。
一個醉漢三個怪人,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就與司機搭訕了起來。
“師傅,金陽這麼小,一到夜裡九點,城裡公交都停運了,怎麼還有班車去偏遠的小嶺村?”
司機頭也不回,悶聲回道:“這人喝醉了,我們送他回家。”
好生奇怪,這醉漢是誰?
能離譜到公交公司專門用班車送他回家,肯定也是一個大人物啊!那為什麼不用小車送他?就算打個順風車也是省事很多。
身邊的怪人悶聲了一句:“小子,你哪來尋麼多廢話?”
不想惹事,我也不與他爭辯。到汪半仙家的小汪村大概得開四十多分鐘,我閉上了眼養養神再說。
眯了一會眼,我突然想到怕錯過了站頭,就對司機說道:“師傅,我不到終點站小嶺村,你在小汪村把我放下來。”
車子突然連續搖晃起來,司機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方向盤。
“眼前就不是小汪村嗎?你沒事說什麼話?可把老子嚇死了。”
除了醉漢,後面的兩人也破口大罵,說我害得他們差點翻車。
我嘲諷他們道:“誰知道司機這麼膽小,難道他以前是開靈車的嗎?”
司機一臉驚恐地轉過頭:“小兄弟,你還真猜對了。在公交公司上班一個多月了,我還是沒適應過來,最怕身後突然有人說話了。”
我頓時毛骨悚然,突然臉上捱了火辣辣的一個巴掌。
身邊的怪人大叫起來,說是他的錢包突然不見了,肯定是我偷的。
“這兩人吵死了,把他們半路放下來吧!”
後面的一個高個怒氣衝衝地吼了起來。
司機停下了車開啟了車門,板著臉喝令我們下車。
農村的條件是真的好了,城郊都沒全部裝路燈,好多地方黑燈瞎火的。可這兒兩邊都安裝了路燈,一塊孤伶伶的牌子上寫著三個字“小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