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官手中的沙漏流盡,已經是月亮高掛,繁星點點。
與往常不同的是,承天廣場上燈火闌珊,無數文人肆意揮灑著自已的學識。龍虎府眾賓盡歡,武京好似一輪太陽,將月光都要壓制下去。
司命與武雲凰拉著金絲紅綢,緩步走向禮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兩人深情對視,鄭重一拜。
有人歡喜有人淚,李芷歌貴為皇后,此時也不禁溼了眼眶。
武帝拉過她的手,輕輕地安撫。
反觀劉大力夫婦臉上的笑容比AK還難壓,要不是顧及武帝的心情,牛大力早就站起來歡呼了。
拜父母時,牛大力和劉芸一臉的驕傲,眼中滿是欣慰。這樣的神情讓下面的官員有些不解。
司命不過是一個義子,細算起來,進入龍虎府都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的神情完全是看自已親兒子的樣子。
不解歸不解,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細節,只是心中難免有些唏噓,僅用一個義子便和陛下攀上了關係。
別人都說嫁出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種說法在武雲凰身上顯然不適用,哪個公主有五千私軍?
若是第二天武雲凰再搬回皇宮中,眾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說是嫁,不如說是司命入贅到武家更為真切。
牛大力夫婦給兩位新人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司命下意識地將紅包交給武雲凰,這讓武雲凰不由一愣。
在這裡可是男權為主,就算是公主,她的潛意識裡也認為在自已的小家庭中,男人的地位應該高一些。
“愣著幹啥!拿著啊!以後家中的錢財就由你打理吧。”
武雲凰默默地接下,思索片刻開口道
“你我夫妻一體,你若有任何花銷,可隨意支取。”
她很欣喜,司命此舉是對她完全信任,可她並不覺得這理所應當,既然是一家人就應該彼此信任。
“那就先感謝娘子了,咱們趕緊去陛下那裡,一國之君的紅包一定大得離譜。”
“嗯嗯!”
司命搓著手,走向武帝兩人,小眼睛不斷尋找,想看武帝的紅包有多厚。
“看啥!”
“皇爹,咱這頭也嗑了,是不是給個紅包?”
“紅包沒有!聖旨有一張。”
武帝從自已身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聖旨。
我去!
不只是司命,所有人見狀,趕忙起身跪下。
昭告是通知不用跪,聖旨可是直接命令,該跪還得跪。
一旁的太監想要上前宣讀,武帝直接將聖旨扔給司命。
“你自已唸吧。”
司命接過聖旨,將武雲凰和牛大力夫婦扶起來。
別人對著他跪還能接受,這三人司命可不想讓他們對著自已跪拜。
司命此舉武帝十分欣慰地點點頭。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司命第一次念聖旨,這種感覺還挺爽,尤其是這開頭兩句,自已腰板都直了不少,怪不得念聖旨的太監那麼支稜,原來這聖旨竟然還有如此功效。
殊不知隨著他的發聲,聖旨隱隱散發出金光,文道之氣猶如一條龍一般扶搖直上,好似勾連天地一般。
此番盛景尋常普通人根本看不見,只有武者或文道博士才能看見。不然司命非得被嚇一跳不可。
“朕承天之運,統御天下,賴群臣之力,國家昌盛。”
“今有司命,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實乃國家之棟樑。”
“其文章華彩斐然,見解獨到,為朕所賞識。故特冊封其翰林學士,入殿觀政,以示鼓勵。”
“望司命此後堅守職責……”
“欽此!”
司命唸完,轉身跪下,大聲喊道:“臣接旨!”
自已念自已接怕是僅此一例。
“什麼?直接入殿觀政了?”
眾人直接略過冊封司命為翰林學士的內容,全都震驚於入殿觀政四個大字。
前者他們理解,武帝奉行能者居上原則,外戚擔當官職,這並不是第一例。
貴妃陳芸芸的父親原本只是一個商業大戶,因為其算術超群,便在戶部擔任戶部侍郎一職。
可人家是國舅啊!
你一個乞丐女婿,擔當翰林學士可以理解,那兩首詞確實當得起千古名詞,你好歹沉澱兩年,過渡過渡啊!
一上來就入殿觀政,你聽得懂嗎?參政和寫詩可不是一回事!
一時間眾官員分成兩派,兵部、禮部、工部、包括太醫院等部,紛紛送上恭賀之詞。
吏部尚書紀南面露猶豫,思索片刻後也送上祝賀。
這件事情武帝完全沒有跟他透過氣,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在司命入殿觀政,根本沒有任何官職,倒也不需要他這個吏部尚書做什麼。
至於翰林院?他吏部管不到啊。
而刑部尚書刑天,一張大黑臉怒目圓睜,開口說道
“陛下!駙馬出身市井,並無備案記錄,先前駙馬是否參與過刑事案件,臣無法保證,貿然參政,是否欠妥。”
“大膽!刑尚書此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夫君是帝國奸細嘛?”
不等武帝說話,武雲凰直接跳起來,要不是李芷歌拉著,她此時已經將刑天按著暴打。
“公主勿怪,這是臣的職責所在。”
武雲凰還要開噴,武帝擺手制止。
刑天這人就是這樣,說話直接,做事冷靜,別說是司命,當年國舅陳寧克只因為年少的時候參加鬥毆,都被這廝給扒了出來。
“這個我已經瞭解了,司命他的過往並無汙點。”
刑天聞言這才點點頭,大聲祝賀道
“恭賀駙馬入朝,望駙馬恪守本分,嚴於律已,萬萬不能觸犯武朝法律!”
司命聞言頗有一副被自已老師管教的感覺,一共就四句話,有三句是讓我好好做人的。
“刑尚書告誡的是,晚輩定當謹記。”
“錢尚書?你有什麼要說的。”
“陛下!臣與刑尚書一樣,駙馬先前戶籍空白……”
“不過現在臣沒有問題了,只是駙馬剛剛入朝,是不是在翰林院學習兩年,熟悉熟悉朝堂?”
“錢尚書!入殿觀政才能更好地熟悉,我只是觀政又不是參政了。”
司命率先開口道
你個老傢伙不就是怕咱一不小心當官了嘛?到時候你就不能隨便對我出手了。
我要的就是這種,都是文明人,搞刺殺那一套有啥意思,咱們來一場光明正大的官鬥豈不美哉?
錢有仁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同樣送上一句不鹹不淡的恭賀之詞。
司命觀政這件事就算是徹底敲定了。
“嘿嘿!等一下詩會決出第一,這一次翰林一下子就多了兩名學士,真是難得啊!”
“科舉三年一次,庶吉士還需要三年的培養,翰林院六年才能吸納一次人才,那群老傢伙每次搶弟子可是相當熱鬧。”
話說著,一名禮部官員從府外走了進來。
尹輝起身稟告道
“陛下!這一次皇家詩會已經決出前十,眾位學子正在門外等候。”
“哈哈哈!讓他們進來吧,今日大喜的日子,讓大家好好熱鬧熱鬧。”
在禮部官員的帶領下,公孫子等十位勝者小心地走入府中。
院子中專門給他們安排了位置,這次詩會本就為了給這場婚禮再添一分色彩,古時候較為雅緻的節目,當屬吟詩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