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縣主作為沙西部的女兒,安帝初貴妃的侄女,在進宮的時候,就被初貴妃傳召到了華儀殿,那是初貴妃的寢宮。
姑侄倆說了一些貼心話,初月也去了安宮為大臣家眷們準備的宮殿。
在路過花園的時候,她看到了兩道貼的很近的身影。
定睛一看,不就是那個說話難聽至極的李同光嗎?
那他身邊的人是誰?
一個清麗絕倫的藍衣姑娘,像是一朵枝頭微微顫顫,但是開的燦爛的白花。
不過看她身上的衣裙,不像是安國的風格。
還有她的臉,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也許是沒有看清楚,所以現在記憶有很是模糊。
無錯書吧不過,能和李同光靠的這麼近的,好像有一個人人,那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平民姑娘。
那天在花朝節,好像就是這個姑娘。
那天她也是穿著一身藍色的衣裳,這麼一想,兩個人和那天簡直一模一樣。
怎麼,難道是李同光在兩國宮宴這樣的場合,將自已身邊的姑娘都一起帶來了?
哼——還說她不好,這下子讓她捉到把柄了吧!
看著平靜的湖面,龍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噗嗤”一笑。
“你笑什麼?”
“我只是想到了之前,覺得我們兩個好像。”
一樣在尋找最親的那個人,但是在最開始都沒有被接受。
一樣的執著,執著到讓人覺得害怕。
同樣願意為了那個人付出一切,同樣的遍體鱗傷,同樣的只能蜷縮在角落裡面,為自已療傷取暖。
“之前在合縣,你和如意姐姐見面的時候,沒有相認,她說自已是湖陽郡主。
以前我也是這樣,在鎖妖塔帶了幾千年,重見天日,再次見到哥哥的時候,他卻不認識我了,他說,他是景天,才不是什麼龍陽太子。”
“那時候,哥哥的身邊,有了他自已在乎的人,親人朋友愛人,沒有人的地位,好像都比我要來的高,在他眼裡,我就是鎖妖塔裡面的一個女鬼。”
原來是這樣的“相似”。
李同光看著龍葵,“現在師父的身邊,也有她在乎的人,可是那些人,不是我。寧遠舟、楊盈,她有了喜歡的人,新的徒弟。
我這個往日的徒弟,不知道在她的心裡,還有著多少的分量。”
以前還沒有細想,原來他們兩個,就連經歷,都有著這樣相似的地方。
同樣的無可奈何,最親近之人的離開,再次見到卻是物是人非。
面對面,都不能認出對方的身份,一個是故意躲避,一個是已經重新轉世。
同樣的是,那人的心裡,總重要的人,已經和曾經割裂。
有人活在現在,有人還在緬懷過去,被困在以前的回憶裡面。
這樣的巧合,跨越幾千年的時光,在這片土地上面,還能夠相遇,只能說是緣分使然。
是啊,是這看不見摸不著的緣分,讓龍葵和李同光見面。
不論是那奇怪的夢,還是那幅詭異的畫卷,都是一種媒介,像是這個世界,為龍葵和李同光修築的橋。
將兩個方向的人,引到同一條道路上面,然後相遇。
龍葵驀地笑了起來,看著李同光,一字一句道:“現在我們不是一個人,抱團取暖也很好不是嗎?”
“現在是很好,但是我更喜歡‘同舟共濟’。”
李同光很樂意,在拉近自已和龍葵得到關係,近一點,再近一點。
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倆是最好的。
“好,同舟共濟。”像是父王母后一樣。
再一次的眼神對視,互動的是彼此的信心和期待。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但是現在,他們是一起的。
龍葵的心門,再次被推開,內裡的真實讓李同光想要沉溺。
從小到大,李同光沒有接觸過像是龍葵這樣外柔內剛的女子。
長公主和任辛,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師父。
母親疏遠,師父嚴厲,李同光在她們身上感知到的柔和,其實不算多。
也許是人的個性和環境使然,長公主和當年的任辛,沒有辦法和條件,將自已的溫柔展現出來。
龍葵是逆境和廢墟里面,依然昂揚的向日葵。
感知到細碎的陽光,她就可以舒展自已的枝葉,向陽光汲取養分,化作自身的能量。
與此同時,在看到這樣燦爛積極的向日葵,就算是路過的人都會感受到一陣暖意。
更別說是李同光這樣,原本就被重重的寒冰束縛的人。
他渴望陽光,但是又畏懼陽光的灼燒。
經年累月的寒冰,已經化作是李同光身體的一部分了,寒冰消融的時候,最疼的是李同光。
而觸碰向日葵,不會讓李同光感到疼痛,反而是將陽光直接傳遞到心裡。
感受到內心的滋養,周身的寒冰將會主動化去,匯聚成流水,滌盪向日葵周圍的廢墟塵埃。
清涼但是溫和的風吹拂髮絲,淡淡的花香順著風的來處瀰漫。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明顯的格外的明顯。
“這是供臣子和女眷休息的地方,沒想到長慶侯在這裡與人卿卿我我。”
女聲飛揚,還帶著淡淡的不恥。
李同光下意識的擋住龍葵,轉身一看,原來是金明縣主。
“怎麼縣主在安宮,也是如此的自在隨意嗎?”
“卿卿我我這樣的詞語,可不能亂用,要是縣主與人卿卿我我,那就直說。”
都用上不合時宜的詞了,李同光才不貴慣著初月。
他和龍葵之間,向來是清清白白,還沒到卿卿我我的地步呢!
在這一點上,李同光覺得自已很冤。
初月被李同光的話給噎住了,什麼叫做他想要卿卿我我,明明是李同光不知羞恥。
“果真是面首之子,行事作風,真當是與其父如出一轍!”
說不了別的,那就攻擊李同光的身世,反正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對於李同光來說,也是傷害性最強的。
“身為外臣之女,在安宮之內,說著皇室血脈的不是,是否有些不妥。”
龍葵走了出來,今天不說李同光生父的事,單單是李同光生母長公主,就是面對初月這番話最大的盾牌。
“長慶侯的血脈和大名,在皇室玉碟之上記錄的明明白白,妄議皇室子弟,縣主是否過於不羈?”
初月看眼前的龍葵,風姿綽約,出塵脫俗,氣質像是遠山芙蓉一般清雅。
卻目光灼灼,好像有著烈火在其中燃燒。
是為了誰?李同光。
一個平民女子,敢在她金明縣主的面前,為李同光出頭?
這才是真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