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的使團一路前行,從上至下,或多或少,都帶著對於梧國的怒氣。
龍葵和李同光說起之前,她在梧國的一些事情。
“我在被困在畫裡之前,都是在梧國。”
“我和你說過,我在梧國認識了一個姐姐嗎?她現在就在梧國使團裡面。”
“嗯,我知道,任如意對吧。”也是任辛,他的師父。
“如果你看見她,一定覺得會很驚喜!”
龍葵是知道,任辛在李同光心裡的地位有多高的,書房裡面還有任辛的畫像。
按照李同光的個性,他是不會讓不重要的東西,出現在自已的私人領域的。
更別提那一幅畫明顯有較為久遠的痕跡,很明顯就是很久之前畫的。
“真的嗎?我覺得除了你,沒人能給我驚喜了。”李同光掩藏他查到的那些事情,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師父願意認他,那麼他們依然是一對好師徒,要是不願意……遂了她的願也好,就當做是他這個徒弟,給師父最後的禮物了。
“當然是真的!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龍葵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柄短劍,“那我就送你一個驚喜吧!”
“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結果龍葵手裡的短劍,削髮如泥,李同光自已的一截捲髮,在他自已手上就這樣飄飄然的落下來了。
“在你送我髮簪的時候,我就想要回禮了。”
原來這麼久了……李同光暗道。
龍葵憋著笑,一截頭髮,合起來都有一個手指粗細,就這樣水靈靈的斷了?
無錯書吧重新披散在肩頭,那一截的參差,實在是很明顯。
“你是在笑我的頭髮嗎?”李同光重新攥緊那一縷頭髮,看著龍葵。
“是啊,它們和你其他的頭髮,完全不一樣。”
龍葵將那段散落的頭髮拾起來,“看,給你的頭髮編了一個同心結。”
“同心結不是應該用你我二人的頭髮編織嗎,怎麼就只有我一個的頭髮?”
“當然是因為只有你的頭髮被短劍削去了。”龍葵摸摸自已梳的整齊的頭髮,她才不要剪掉,平白短了一截。
“這麼說也是,那請你將我的‘同心結’隨身攜帶。”李同光看了龍葵的表情,還加了一句,“好嗎?”
龍葵想了想,還是將這段編成了同心結的頭髮,放到了李同光的手上,“你拿好。”
李同光下意識的想要攥緊手裡的那一縷髮絲,在自已沒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咬住了下唇。
“我來施一道法術,要是你有危險,我就能馬上感知到了。”
這一句話,像是天籟,將李同光從黑暗的旋渦裡面救了出來。
原來不是嫌棄,而是珍視。
隨著龍葵掐訣唸咒,一道藍色的光芒在髮絲周身滑過,然後消失不見。
“好了,我會好好收好你的‘同心結’的。”
當著李同光的面,龍葵將這縷髮絲,收到了自已的香囊裡面。
“你在梧國的時候,和他們使團裡面的人相處的好嗎?”
“當然好,特別是錢大哥,我覺得還真的是很有緣分,我和他是在梧都就見過一面。”
“錢昭,對嗎。”
龍葵點頭,“你記得我之前的那個髮簪對吧,就是在買髮簪的時候,遇到了錢大哥。”
“我和你說,錢大哥的廚藝可好了,每次他下廚,所有人都要圍在他身邊。”
蒸煮烤煎炸煸燜燴,樣樣精通,簡直是完美煮夫的典範。
“據我所知,這位錢昭侍衛,現在已經是而立之年了,想來是時常為家裡人做菜。”
龍葵說起錢昭,李同光完全不帶有一點吃醋的,年齡都不對,不算龍葵在鎖妖塔的幾千年,一個十六七,一個三十加。
“說來也是奇怪,使團裡面的幾位哥哥,他們都沒有成親。”
元祿尚未及冠,就算了,寧遠舟、錢昭、孫朗、於十三,哪一個不是三十加,按照平常人家,快一點都能兒孫滿堂了。
李同光簡直是要笑死,還好他年輕!
二十二是比龍葵大上幾歲,可正式成家的好年紀啊。
“他們不成親,也許是想著先立業後成家吧。”
李同光小嘴叭叭停下來,龍葵趕緊接了一句,“是不是你想說,你要先成家後立業?”
“對啊,每個人志向不同,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說著說著,李同光自已就貼在了龍葵的肩膀上,也不看自已多高,龍葵多高。
看他強行歪著,靠在自已的身上,龍葵有點想笑,好像一隻捲毛小狐狸啊。
手不自覺的就放在了李同光的頭上,按理說,很多男孩子應該是比較介意別人摸他們的頭,要是李同光表現出不樂意,龍葵會馬上收回手。
但是,龍葵感受到手上、肩上的挨挨蹭蹭,李同光好像還挺樂意的啊。
小時候,母親長公主從來沒有抱著他,甚至都沒有摸過他的肩膀。
長公主甚至不想看到他,比起觸碰,有時候一聲溫柔的“鷲兒”,都是奢望。
沒有來自父母長輩的愛,也沒有來自玩伴朋友的親近。
從小的孤獨,讓李同光格外喜歡肢體的貼近,就算是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他都覺得好溫暖。
尤其是親近的人,更是能讓李同光從他們的身上,獲取更多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