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任如意已經收拾好心情,她相信,總有一天,會再次見到龍葵。
元祿醒來後,知道龍葵為了幫自已補全心脈,好生生的一個人現在不知道下落。
一時間思緒萬千,痊癒的慶幸和欣喜、對於龍葵失蹤的愧疚、面對任如意時的尷尬。
各種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還是後來任如意和他說,龍葵會重新出現,這才暫時壓下心裡的內疚。
楊盈的反應反而是所有人之間最大的,她自覺和龍葵的年紀相仿,但是龍葵能夠毅然決然的犧牲自已,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
在自已隔度房間裡面,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這讓寧遠舟很擔心。
但是幾天之後,楊盈有些脫胎換骨的感覺,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沉穩。
或許楊盈在龍葵的離開中,學到了一些東西。
這樣的變化無疑是讓人喜聞樂見的,尤其的寧遠舟。
使團已經到達安梧兩國的邊界,在使團的兩側,負責鎮守邊關的將士們一路送行。
跪地高喊——殿下一路珍重!早日平安歸來!早日平安歸來!
這異口同聲的高喊,寄託的是梧國百姓,對於梧國迎帝使的期待,還有深深的祝福。
楊盈坐在馬車上,拉開簾子朝著外面看去,跪在地上抱拳的將士們,讓她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作為婢女所出的公主,從小到大,她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尊重,王族的責任,在這一刻具象化。
她接受的是整個梧國的供奉,同樣,這些送行的將士們,他們也是梧國百姓中的一員。
從茳城來到許城,使團要在許城面見安國的官員,這是整個使團出了梧國之後的第一場大戰。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但是第一次見面確實在意料之中得到不順利。
許城的都尉根本不願意見這些來自梧國的失敗者。
又或是存心羞辱,想要給他們一個沒臉。
經過幾天的焦灼,兩方這才達成一致。
許城的的都尉申屠赤在城內為梧國使團準備了宴席,作為禮王的楊盈,帶著屬於她的使團,出席宴會。
任如意一直在想,龍葵和她說坦白的事情,她始終是朱衣衛,而不是寧遠舟包裝的不良人。
他們會相信作為不良人的任如意,但是不一定會相信作為朱衣衛的任如意。
一個團隊裡面,要是產生了裂痕,不去彌補,只能任由這道裂痕越來越大。
光是錢昭和孫朗,他們對於朱衣衛是最厭恨的,他們的家人要麼直接,要麼間接,都是因為朱衣衛死的。
任如意覺得,要是直接這樣莽撞的和所有人坦白,怕是大家不能接受。
思慮再三,任如意還是去找寧遠舟,大家都信服他,要是由寧遠舟來出面,一定能避免很多的摩擦。
說幹就幹,任如意立馬敲響寧遠舟的房門,“寧遠舟——”
“寧遠舟,我有事要和你說——”
別的人,只當是任如意又對寧遠舟展開了激烈的追求,畢竟前段時間也是這樣,見怪不怪了都。
於十三搖晃著自已的羽毛扇子,遮住臉露出一抹“你知我知”的微笑,躲在旁邊看戲。
房間內的寧遠舟也是這麼想的,但還是給任如意開了門,他是覺得,要是一直不放任如意進來,會讓她很沒面子。
“何事來找我?”
“我想和他們坦白,我是朱衣衛的事情。”任如意直接開門見山,讓寧遠舟有些猝不及防。
很顯然,寧遠舟也沒想清楚,怎麼和大家解釋這件事情。
“這……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等使團成功迎接梧帝,我們不是……分道揚鑣了嗎?”
寧遠舟沒覺得,任如意被說是出褚國的不良人有什麼不好,總的來說,好處還是要比直接表明自已是朱衣衛來的明顯的。
“龍葵也和我說,要坦白。”一直糊弄下去,也是對所有人的不真誠。
對上任如意堅定的雙眼,寧遠舟的內心一震,“好。”
“寧頭把我們都叫來,有什麼事情要宣佈啊?”元祿很好奇,上次所有人在一起商量,還是在天星峽對戰周建的時候。
“難道是他和美人兒在一起了?”於十三一想,就覺得肯定是這件事。
“真的嗎真的嗎?如意姐真的和遠舟哥哥在一起了?”楊盈一聽就激動了,之前如意姐一直說想要和遠舟哥哥生孩子,難道這麼快就要實現了嗎?
錢昭抱著自已的大刀,和孫朗站在一起,兩人少見的都沒有說話。
也許是猜到,寧遠舟和任如意想要說什麼。
大家一起來到客棧的大廳,圍著方桌坐在一起。
“今天把大家聚到一起,想要坦白一件事情。”
寧遠舟後退一步,任如意走上前來。
“我是曾經的朱衣衛左使任辛,不是褚國的不良人。”一句話將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出來,最大的雷就被任如意丟擲來,擺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孫朗當即捏緊了手裡的長劍,死死咬住牙關。錢昭按住孫朗想要拔劍的手,示意他不要這麼衝動。
孫朗很是不理解的看向錢昭,眼神中好像在問:你不是最恨朱衣衛嗎?現在朱衣衛左使任辛就在你們的面前,為什麼不殺了她!
錢昭當然有理由,她也恨朱衣衛,但是,他不能不顧及龍葵。
一時間,大家都沒說話,但是暗潮洶湧。
楊盈的眼睛都瞪大了,如意姐居然是朱衣衛!然後慢慢消化這件事情。
“如意是朱衣衛左使任辛,要是她想要對我們下手,我們還能安全的到安國嗎?”
“在天星峽,我們一起並肩作戰,難道你們忘記了嗎?”
是啊,任如意從來沒有傷害任何人,甚至為了使團的前進,付出了很多。
現在的禮王,曾經不受寵的公主楊盈,就是最好的例子。
“無論是如意還是龍葵,她們為使團付出的,你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寧遠舟還是想要調和整個使團的關係,他們是一個整體,無論過去,但是看現在,任如意做的已經足夠。
當然,寧遠舟和錢昭都很奇怪的,都沒有懷疑龍葵,一眼看得到底的樣子,是經歷了非人訓練的朱衣衛無法偽裝出來的。
於十三看看寧遠舟和任如意,這倆是一夥的,再看看錢昭和孫朗,好吧,錢昭正在勸孫朗。
最後把目光集中在元祿身上,沒想到啊,這小子,居然隱瞞的這麼好。
六道堂裡面,除了寧遠舟,就只有元祿知道任如意的真實身份。
愣是一句話沒說,也從來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接收到於十三的視線攻擊,元祿下意識的想要扭頭,一扭頭就看到同樣看著他的楊盈。
“元祿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楊盈問元祿,語氣拖長,聽上去感覺不開心。
“阿盈……我是知道,但是,這也不是寧頭不讓我說的嘛……”元祿在和楊盈說話的時候,還挺經常帶著點小磕巴。
看到作為使團最高身份的楊盈都接受任如意的身份,六道堂五人組裡面,就算有人不願意,但是隻能先放下。
無錯書吧大家的表現,任如意都看在眼裡,他們的懷疑,還有在那瞬間升起的提防,都被她看在眼裡。
如果不能繼續成為夥伴,那就成為彼此的過客吧。
一起走完這段路,也算是他們之間的一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