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湖中竟然有暗道。”惜生剛看到門九重衣角,就見一面具人把他帶走了。
少年悠悠轉醒,起身環顧著陌生環境,“這是哪裡?”
玄衣男子笑著走了進來,“這是哪裡不重要。”
門九重看著滿臉疤痕的男子,“那你是誰?”
“我是誰自然也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幫你就夠了。”
“幫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就說幫我!”
“你是千國九重殿下,千國滅了你想報仇不是嗎?”
門九重見男子知曉自已的身世,試探的詢問,“難道你有辦法?”
男子捋了捋鬍鬚,“自然是有,那便是讓那些死去的亡魂歸你所用?”
門九重質疑道,“亡魂還能聽我號令?”
“當然,就看九重殿下想與不想了。”
門九重心中自然是想,“如何做?”
“只需要暗炎族至寶抑魂石。”說完男子把地圖交到門九重手中。
“你為什麼幫我?”
“為了還一個人的恩情。”說完男子帶他去了出口還順手扔給他一個包裹。
門九重撿起包裹開啟看了一眼,“這老頭有事是真幫啊!”隨後他開啟地圖看了起來,“到萬年冰川之地越過炎焰山,便是暗炎族。”
惜生則是默默跟在他身後,隨他一起去暗炎族。
城門
“皇上有令,全城搜捕門九重,嚴查出城之人。你們可要盯仔細些,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過。”
“是,將軍!”
兩天後的傍晚,門九重躲在菜桶中成功混出了城,擺脫了全無厭的搜捕,半個月後,他順利到達萬年冰川之下。
即便門九重身著棉衣,卻也抵不住寒風刺骨。他看著無盡的冰川卻從未停下腳步,在光滑的冰面上緩慢前進。
不到一個時辰,他的臉頰被凍的發紅,雙腳被凍得發紫麻木,即使走一步滑兩步,他也不忘小聲為自已打氣,“不能停,門九重你不能停。”
在意志力的支配下他終於在第四日清晨到了冰川高處,頭腦不清醒的他一腳打滑從高處滑落了下去。
惜生趕過去之時,門九重已經昏迷不醒。
惜生只好不斷在他耳邊重複,“門九重你醒醒呀,死去的將士還等著你呢,你不想報仇了嗎?”
昏迷的門九重感覺有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已,微微動了動手指。
“太好了,還有反應!”
腦海中的報仇二字迫使門九重醒了過來,可身邊卻無一人,“應該是我的幻覺吧!”
他凍僵的雙手不靈活的伸進包裹中,拿出一個硬邦邦的饅頭啃了起來,噎住了就抓一把雪放入口中。他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炎焰山,心中又充滿了動力。
門九重剛走出冰川迎面而來的便是熱浪,他覺得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可是沒過多久就熱的他渾身是汗,傷口被汗水蟄的生疼。豔陽烤打著他每一寸面板,水囊中的雪早已融化成溫水。
門九重在精神恍惚的第三天越過了炎焰山,暈倒在暗炎族門口。
暗炎族牢房
“老大那個人醒了。”
“走去瞧瞧!”
牢房頭領麻須開口審問道,“你為何來暗炎族?是不是冥夷族奸細?”
“我是千國殿下門九重。”
“你說你是門九重,我還說我是全無厭呢!”
麻須話音剛落,門九重的雙眼便惡狠狠的盯著他。
“你這眼神讓老子很不爽,小的們給我揍他!”
五六個人便對他拳腳相向,虛弱的門九重哪裡有力氣反抗,被打的鼻青臉腫。
“你們在做什麼?”
“小的參見無涯公子。這人暈倒被我們發現帶了回來,他說他是千國門九重,我懷疑他是奸細才讓弟兄們審問的。”
海無涯走到暈厥的門九重身前,從他胸前拿出了一枚玉牌檢視起來。“這玉可是上好的藍脂羊暖玉,只有千國皇室之人才有資格使用。”
麻須帶著幾位小弟立刻跪下,“是小的們眼拙。”
“是眼拙還是栽贓成冥夷族人領賞,本公子心裡很清楚,人我帶走了。”
“是是是。”
海無涯走後,麻須不忿的站起,“等燁寒公子繼位看你還囂張什麼!”
無涯殿
“你終於醒了,你這全身的傷,怕是一路吃了不少苦頭。”
門九重看著眼前男子,墨色長髮披肩,清俊秀逸,一襲紅衣又增添了幾分張揚,最醒目的還是他腰間掛著的葫蘆。等他打量完才發覺忘了回話,“這點苦算什麼!”
“你為何來此?”
“我來求取抑魂石。”
“你可知抑魂石乃我暗炎族至寶,你就算說了,義父也不可能借給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本公子便為你引路,只不過見不見還是義父的事情。”
暗炎殿
“無涯,今日怎麼有空來見義父。”
“義父,千國殿下門九重求見。”
“他來做什麼?不會是為了抑魂石吧!”
“義父不愧是義父,真是洞察人心。”
“可是千國滅了,他現在應該是通緝犯,他有什麼籌碼來求取抑魂石呢?”
“他的毅力。”
“哈哈,毅力!真是好笑。你應當知道我暗炎族從不插手人世間之事。”
高臺上的男子正容亢色,凝視著海無涯,只是這一雙眼就散發著強大的威懾力,海無涯見狀迅速跪下,“義父,兒子說錯話了該罰!”
“我兒還是第一次為一個普通人說話,如此我就見見吧!”
一身慘狀的門九重站在高臺之下,仰視著族長鬼離。鬼離也俯瞰著他。暗炎殿的空氣彷彿凝滯一般。
鬼離看著這少年的眼神,無涯果然沒有騙他,這孩子眼中有毅力,有不屈服的意志,很像當年的他,可他還想看看這孩子的極限。
“我兒說你有毅力,你若是敢跳下暗炎,我便借你抑魂石一用,如何?”
“好,帶我去!”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不惜命啊!”說完他走下高臺帶著門九重去了暗炎。
“這裡便是暗炎了。你看這竄出的火花,這麼高,還有這溫度,剛靠近就覺得被它烤熟了。”
“不必說這些了,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門九重說完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義父,他會沒事的吧?”
“這孩子真倔,看他的造化吧!”
暗炎之中的門九重只覺得全身都要熟了,他現在真想有一塊冰包裹著他。此時一旁觀望的惜生竟也覺得炙熱無比。
正當門九重覺得自已熬不住之時,身體中居然傳來了絲絲涼意,降低了他的灼熱之感,使他在火中於常人般無樣。
鬼離看著毫髮無損的門九重,把他帶了上來。“你既然活著就是透過了我的考驗。無涯你先出去。”
暗炎洞中只剩下了二人。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應該是在來的途中吃了寒雪,所以這暗炎未傷你分毫。”
“我吃饅頭覺得噎是吃了雪。”
“那就對了,你小子可真幸運。我暗炎族從不插手世間之事,可是邪劍已證明這不單單是人世間之事了,所以我才把抑魂石借給你。這抑魂石雖可吸收魂魄,卻也有代價。”
“什麼代價?”
“使用了之後,你的身體會被魂魄佔據,會有邪氣入體,以至於你的孩子會在未來某一刻墮入黑暗。”
“你還堅持嗎?”
“為了報仇,這些都不算什麼!”
“好吧。”鬼離拿出通體發紅的寶石交給了門九重。
“兩個月後,我會親自來取。你是要回千國吧!”
“是。”
鬼離使用術法把他傳送到了千國某個角落。
“砮蘇,去查燁寒近幾個月動向。”
“是,族長。”
千國城內
“你回來了,看來拿到了抑魂石。”
門九重著急的對男子講道,“現在開始吧!”
男子卻擺了擺手,“不可,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承受不住魂魄的衝擊,調養幾日後再說。”
七日後傍晚
男子帶門九重走到一條鮮紅的河邊,“這裡就是無定河。”
“奇怪這附近怎麼沒有人啊!這距離打仗那日已過數月,怎麼還是如此鮮紅?還有聲音!”
“許是這些魂魄死後還不願離去。附近的百姓由於害怕都不敢來這裡。現在這條河也被他們叫做萬魂不歸血河。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
男子拿出抑魂石,低聲唸咒,抑魂石慢慢進入門九重體內。隨後河內的魂魄被抑魂石所吸引,他們走出河面,一個個衝入他的身體。
門九重看著這些魂魄一個個進入體內,只感覺身體要被撐裂了,他握緊雙拳艱難的開口,“還有多少?”
“還剩五萬亡魂。”
“好。”
後半夜
此刻的門九重滿頭是汗,眼中佈滿血絲,全身青筋暴起,咬牙堅持吸收完最後一個亡魂。無數亡魂在他體內叫囂碰撞,使他渾身疼痛,精神錯亂,最終暈了過去。
兩日後
“你醒了。”
門九重扶額,“我這是怎麼了。”
“你吸收亡魂後暈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身體沒有那麼脹了,那些亡魂的叫囂聲也小了很多,安分了些。”
“看來抑魂石起作用了。不過兩個月後抑魂石離體才是最可怕的,這是一套心法你先練習著。”
“好。”
兩個月後,門九重已經將心法熟練於心,正在閉眼打坐。
“小子,兩個月期限已到,我來取抑魂石了!”
“鬼族長慢著!”男子擋在門九重身前。
“閣下是誰?為何攔我。”
“在下想與你借一步說話,請—”
謀機閣偏殿
“我是謀機閣閣主緣機。”
“原來你就是緣機,當年響樂一戰,都說謀機閣一夜消失,看來傳聞是假啊!怪不得那小子知道我族聖物呢!”
“在下只是想請你再寬限一月,那孩子前不久吸收了十萬亡魂,現在還不穩定。”
“十萬亡魂!他真是不把自已的命當命!既然緣閣主請求我自然答應,可是緣閣主可否幫我一個忙?”
“哦—是什麼忙?”
“都說緣閣主神機妙算。十年前,我的兒子被冥夷族偷走,至今下落不明,我想讓你算一下我還能見到我的兒子嗎?無論你說什麼答案,我都答應寬限一月。”
“好,稍等片刻。”說完緣機進入謀機閣卜了一卦。
鬼離見緣機從閣中出來上前問道,“怎麼樣?”
“唉,鬼族長,你與令子之間,在下只能說差了時機啊!”
“好,我已知曉,多謝緣閣主了。”說完鬼離落寞的轉身,“了緣老頭,你果真沒騙老子。”
一個月後
鬼離順利取走抑魂石,門九重體內亡魂開始四處遊走,衝擊著他的身體,疼痛使他在地上無盡的翻滾著。緣機見狀使用術法緩解了他的疼痛。
“九重,使用心法雖可暫時壓制,卻緩解不了疼痛,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你馬上收拾東西去神木國,神木的純正可壓制你體內的邪氣!”
門九重聽完緣機的話當天就出發了,一路上他體內邪氣偶爾發作,直到發作的時間越來頻繁,幾天一次到一天一次再到幾個時辰一次,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嘴中說著胡話的瘋子。
當他到神木國門口時,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帶有血跡,頭髮亂蓬蓬的,跟個乞丐一般。好在他有萬年冰川的經歷讓他成功過了橋晚的冰橋進入了神木國。
惜生站在遠處看著門九重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千國滅國開始的。
如果門九重沒有進入神木國,花似伊就不會救他然後嫁給他,花似伊的母親雨霽也不會死。也就不會有他們的女兒九憶出生。果然不論怎麼選,九憶墮入黑暗的結果一開始就是註定的。
鏡瑤臺
“花大人,都這麼久了,惜生怎麼還不從鏡中出來。”說完流離走到鏡子對面打量起來,卻不想被吸入了鏡中。
“花大人,流離也是非進去不可嗎?”琴絕問道。
“看來是的。”
鏡中
“流離你怎麼也進來了。”
“誰讓你不出來,我尋思看看,結果被鏡子吸進來了。這麼久你都看到了什麼?”
半個時辰後惜生講完了所見所聞。
流離聽聞站在一旁想了又想,“我想到了!你師父的師兄歸一大師原名好像就是九重!”
“你說什麼!那你怎麼現在才說!”
“這不是忘了嘛!大家都叫歸一大師,叫久了誰還還記得原名啊!”
惜生看了眼自已的心口,不禁懷疑體內的舍利子是歸一大師的。
“對了你不是找故土和碧血嘛!說不定著故土就是千國的土地,那碧血跟那血河有關!”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
鏡中畫面一轉,二人來到千國城門前。
“惜生,你確定這是千國,不是很強盛嘛!怎麼看上去破破爛爛的!”
“我也不知道,可是這裡就是千國。”
“算了,還管這些做什麼,挖土啊惜生!”流離說完兩人很快把四抔故土裝入罐中。
惜生憑著記憶帶著流離去往萬魂不歸血河,可是哪裡還有血河,只剩下乾涸的河床。
“難道凋零破爛的千國,乾涸的血河是後來的事情。流離,看來咱們已經不在我剛剛身處的那個空間了。”
“管他什麼空間,可是沒有碧血怎麼辦!”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千國皇宮風梧宮。
“惜生,你確定跳下去?”
“讓你跳就快跳!”
謀機閣
滿臉疤痕的男子更加蒼老了,身形薄弱的他坐在出口處呆呆的望著。就算容顏老去,惜生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你是緣機閣主吧!”
“小兄弟有何事?”
“你知道哪裡還有存留的血河嗎?”
“自然知道,可是你拿什麼和我交換。”
“門九重,我知道你在等他,可他已經去了。”
緣機渾濁的雙眼從明亮又變為了暗淡。“他竟然死了,我緣機算盡世間事,卻唯獨算不了他。罷了,不等了,不等了。”
“好了,該你告訴我們了。”
“或許暗炎族族長海無涯那有,你們不妨去試試。”緣機用餘光看了一眼流離後走了,“少歸桑梓,椿庭日晦。”
“他說什麼啊惜生,神叨叨的!”
“別管了,暗炎族路途遙遠,快走吧!”惜生流離二人馬不停蹄的趕路,二十天後到達了暗炎族。
暗炎族
“族長,有二人求見。”
“帶上來。”
當惜生再次看到海無涯時,他依舊那麼秀逸,只是他這身紅衣之中的張揚之氣消失殆盡了,渾身頹廢之感。
高處男子語氣冷淡,“你們來此為何?”
“我們是為了碧血而來。”
“什麼都可以給你,但是碧血不可以。”
流離強硬的口吻回道,“如果我們非要這碧血呢!”
“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說完海無涯快速飛到下方,與二人交起手來。
惜生流離二人哪裡是他的對手,很快被打落在地。海無涯拿劍刺進惜生的胸膛,血液緩緩流出,流離看到惜生倒下,憤怒達到了頂峰,只覺得全身很熱,一掌使出了炎焰打向了海無涯。
海無涯看著熟悉的炎焰掌愣在原地,以至於忘了躲避被打中後退了幾步,“竟然是炎焰掌!”海無涯連忙跑到流離面前,撕破了他的衣裳,看到了一個火焰印記。
“你做什麼,流氓!”
海無涯看著印記激動的說著,”太好了,找到了找到了!“
流離看著不正常的海無涯問道,“找到什麼了?”
“你是義父的親生兒子。”說完他跪下大聲喊了一句,“參見殿下。”
流離也不知道什麼狀況,靈機應變說道,“既然你說我是你們殿下,那我命你趕緊救我的朋友。”
一日後
惜生醒來,看著眼前的海無涯很是吃驚。“你不是殺我嗎?怎麼又救我。”
“惜生,對於傷你一事我很抱歉。我昨日看見流離身上有老族長的火焰印記,還有他使用的炎焰掌,我才斷定流離就是暗炎族失散多年的小殿下。”
“竟然是這樣。流離怎麼不在?”
“他去祭奠老族長了。”
“不過你怎麼成族長了。”
“事情是這樣。兩年前,義父查出邪劍一事與燁寒有關,便與他當面對峙。可燁寒卻說義父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所以他才和威靈族聯手,讓全無厭打敗千國,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義父氣急與他打了起來,可是燁寒這幾年沒少積蓄力量,義父拼死殺了他。隨後不久義父離世,我便成了新的族長。”
“原來是這樣。”
話畢屋外的流離朝惜生走了過來。
“你們好好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流離看著離去的海無涯,迅速把門關住小聲道,“惜生,你猜我聽到什麼大瓜了。”
“什麼啊?”
“是海無涯的私事。”說完他坐到床邊講了起來。
兩年前
我父親殺死燁寒重傷,海無涯去極荒之地為我父親尋找靈草,可惜靈草沒找見,差點丟了小命,接下來是這樣的。
“我這是快死了嗎?”脫水的海無涯躺在黃沙之上奮力抬頭,他還未看見天空,就見一白衣少女,視線模糊的他沒有看清少女的模樣,只聽見如同泉水般乾淨的聲音,“喝了它,你就能走出這裡。”
海無涯喝了少女餵給他的水,覺得這水很是清甜,使他渾身充滿力氣,頭腦舒暢,精神充足,可惜他反應過來時少女已不見蹤影。
“奇怪,腰間怎麼這麼沉。”海無涯拿起葫蘆發現裡面是滿滿的水,“難道是她。”
他成功的走出了荒漠,那少女也深深藏在了他心裡。老族長終是離世了,海無涯成為了新一任族長,根基不穩的他受到了冥夷族的暗殺。
“夷朔,你真卑鄙,居然暗算我!”
“海無涯,我又不是什麼好人,去死吧!”說完夷朔將重傷的海無涯推下了萬丈深淵。
海無涯趁機用鞭子把夷朔也帶下了懸崖,就在二人快墜落崖底時,泉水竟然冒出十米之高接住了二人,二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泉水。
一位素衣少女從泉中而出,她面容姣好,低眉生慈,一雙瞳人剪秋水,齒如齊貝,冰肌玉骨,長髮如瀑布般流淌,隨風飄動,整個人宛若天仙。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又是你。”
海無涯知道那個大漠中的少女是她,因為她帶給他的感覺是世間獨有的。
“我來替你療傷。”女子拉起他的手流下一滴淚水,這淚滴入海無涯心口修復著他每一寸肌膚。
隨後女子看向一旁的夷朔,“你的心靈太骯髒了,我幫你洗滌下吧!”說完女子指尖湧出一股溪流進入夷朔的體內,使他痛不欲生昏厥過去。
“你可以走了,等他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你。”說完女子將玉足踏入水中準備離開。
“姑娘,我是海無涯,能否知道你的名字?”
“水無聲。”說完女子消失了。
“水無聲,可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有些人的出現,哪怕只是一眼,都足以使有心人終身難忘。那之後就算海無涯常去那個泉水邊,也沒有見到過水無聲,直到有一天。
“族長,裡國國主全無厭找到了長生之法!”
海無涯語氣慵懶的問道,“哦—什麼方法?”
“他找術士抓了一個少女,我們的人仔細打探才知曉那個少女的眼淚是長生的關鍵。”
“眼淚,竟然是眼淚。”海無涯越想越覺得是她,決定親自去皇宮一趟。根據探子的情報他很快到達了長生宮頂,揭開瓦片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少女,果然是水無聲。
海無涯輕聲走到女子身前,看到她的眼睛腫脹,佈滿血絲,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靈動。
男子小心的問道,“我是海無涯,你還記得我嗎?”
女子只是小聲重複著,“海無涯,海無涯,海無涯...”
“我帶你離開這裡!”說完他摟著水無聲的腰飛向高處,卻不想被陣法彈回原地。
屋中的動靜驚擾了皇宮的下人,全無厭和術士很快趕來了。
“我說長生宮怎麼鬧出如此大動靜,原來是暗炎族族長啊!”
“是又如何?我今日要帶走她!”
“難不成暗炎族族長也痴迷長生之術?不過她的身體我已經碰了,所以她的眼淚只能使我長生。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海無涯聽聞氣急給了全無厭一掌,“你個喪心病狂的東西!你對她做的,我會加倍奉還在你身上!”
全無厭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呵,既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李術士上!”
“一個術士竟也配攔我!”
那術士雖懂術法,可在海無涯眼中不過是戲法,幾番交戰後,術士死狀目不忍睹。
全無厭見此激動喊道,“你們都給朕上!殺了他!”
全皇宮計程車兵圍著海無涯,可他沒有一絲恐懼,他只想快點帶她離開這腌臢之地。
海無涯在一波又一波士兵的攻擊下反攻著,他紅了雙眼,越殺越瘋狂。士兵對他的模樣很是懼怕,彷彿他是一個冷血的殺人機器。
這一戰從長生宮到城門,從長夜到天明,從無數士兵到全無厭,整個皇城被血氣籠罩。
“全無厭,現在輪到你了!”海無涯說完使出全身內力瞬移到他面前,全無厭毫無招架之力,被海無涯挑斷了全身筋脈,大卸八塊餵了狼。
滿手鮮血的海無涯擦拭乾淨雙手,溫柔的抱起水無聲離開了,這次他終於抓住了她的手。
後來暗炎族族長為愛屠城的壯舉在民間廣為流傳。
海無涯抱著水無聲衝進了愈息殿,“暗巫,快看看她!”
暗巫感受著女子的體徵,“族長,太晚了,這位姑娘不是人而是靈,被下了術法,再加上身心受損精神刺激快要香消玉殞了。”
海無涯乞求的眼神看向他,“暗巫,你還有辦法的對不對?”
“族長,確實還有一法但是我不保證可行。”
“你快說!”
“萬魂不歸血河亡魂已散,這血很是純正,適合這位姑娘補充氣血增添陽氣,這樣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當日海無涯把血河收入囊中,日日夜夜餵給水無聲,可是一年過去了女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安靜的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