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瑤臺
“幾位,你們誰先開始呢?”
“我先來吧!”琴絕率先站在鏡子對面,萬妖鏡將他的思緒帶回五年前被泊弦背叛的那一天。
琴絕如同旁觀者一般,看著泊弦拿著兩極淚到一座茅草屋處。
琴絕進入院內還未見其人,一股濃郁的藥草氣息便撲面而來。
進入屋中只見一蒼白如雪,弱不禁風的女子坐在榻上,彷彿下一刻她便會氣息全無。
此時的泊弦換下滿身是血的衣裳走進屋中,語氣間溫柔至極,“映箏,我回來了,讓你久等了。”
女子纖細的聲音響起,“泊弦,我的身體已無力迴天,你不必為我的病奔波了,沒用的。”
泊弦觸控著映箏的手,“箏兒,你知道的,我不願看到你離我而去。”說完他拿出兩極淚送到映箏嘴邊。
“這是何物?”
“這是兩極淚,可以救你命的,快喝吧!”
映箏並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喝下了兩極淚。很快,她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哪裡還像一個久臥床榻的病人。
泊弦順勢給她把脈,“箏兒,你的脈象平穩有力,這兩極淚果真有用!太好了!”說完他滿含淚水與女子緊緊相擁。
接下來一個月,泊弦撫琴,映箏伴舞,這美好甜蜜的時光直到映箏跳舞時倒地吐血而止。
“箏兒,你怎麼了!”泊弦看著滿口鮮血的映箏急忙把她抱到榻上,轉身去找神醫了。
神醫替女子把了很久的脈,他收手時神情嚴肅,“她只有兩天的壽命了。”
泊弦聽聞難以接受,上前抓著神醫脖口處的衣襟質問道,“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兩極淚可以救她嗎?為什麼會這樣?”
“少俠,如果這兩極淚早一個月服下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夫人上個月已是氣血虧空,乃油盡燈枯之象,這兩極淚再神奇也不能使人起死回生,大去之時服下只能使她多活一個月,也就是迴光返照之相。”
泊弦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如果...如果我再早一些就好了。”
“少俠,你已經盡力了,如果沒有這兩極淚,想必夫人上個月就去了。你替她爭取了一個月的時光,好好陪她最後一程吧!”說完神醫嘆了口氣離去了。
泊弦無措的守在床邊,映箏用力睜開了雙眼,“泊弦,我都聽見了,能從老天手中討到一個月的生命,已經很幸運了,我無憾了。”
泊弦淚流滿面沉默不語,映箏知道他還在責怪自已,便抬手安撫著他。
一天後的夜晚
映箏在月光之下為泊弦舞完了最後一曲,隨後再無生息。
泊弦小心翼翼把映箏安葬後,便在墓邊飲酒。微醺的他拿出心愛的琴放聲道,“我,泊弦,不負映箏,唯負摯友琴絕,願在此獻上一曲。”
泊弦撥弄著琴絃,從指尖流血到天光大亮再到月上眉梢,日復一日他終是熬不住倒下了,倒在了映箏墓碑旁,還不忘懷中染血的琴。
琴絕見泊弦這般下場,熱淚難掩,心中不是滋味,只是這滋味不是恨意,而是釋懷。“泊弦,我原諒你了。”
話畢琴絕從鏡中抽回思緒,眼眶微紅的他走到一旁沒有和任何人交流。
“他怎麼還哭了呢?”
花水月回道,“許是心結已解,情緒上頭罷了。”
沐月走到鏡前,注視著鏡中的自已,心中默唸,“萬妖鏡,你可知我想要什麼?”
畫面一轉,沐月的視線聚集到眾多木靈身上,“這裡不是沐幽宮嗎?是這裡傳來的聲響嗎?”
宮內
床上的女子滿頭大汗,痛苦的抓著手邊的細軟。
“蘭夫人,孩子的頭出來了,再使使勁啊!”
女子咬牙使盡全身力氣,“啊——”
“出來了,孩子出來了!”
女子力竭虛弱的躺在床上,看著渾身是血的嬰兒,勾了勾嘴角。
產婆開心的抱著嬰兒走到沐葉面前,“族長,快看,是位小小姐!”
沐葉只是近距離看了一眼吐泡泡的嬰兒便入了宮中。
沐葉把虛弱的女子抱在懷中,“蘭兒,謝謝你,讓我們擁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有你,一切都值得。”
兩人如膠似漆之時,一木靈闖了進來,“族長,不好了,檀宮和荊芥聯手闖到宮外了!”
“什麼!你先下去,我馬上就去。”
“是,族長。”
女子緊緊抓住沐葉的手望著他。
沐葉低身吻了女子額頭後留下一句,“蘭兒,等我回來。”說完他轉身離去了。
沐月站在宮外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場惡戰。
“沐春風,好久不見。”
“檀宮,沒想到你居然和荊芥狼狽為奸!”
“那又如何,達到目的便是好的。今日我就讓你的兒子從這族長之位滾下去!”
“既然如此,動手吧!”
因荊芥和檀宮吸收了神木功力大增,沐春風為首的幾位長老處於下風。
遲來的沐葉見形勢不利,立馬喊道,“爹,你們去對付荊芥,我去對付檀宮。”
人力分散後,這場硬戰持續了兩個時辰。
“老檀,你把我推出來做什麼?”
“老沐,木靈族以後就靠你們了!”說完檀影和幾位長老與荊芥同歸於盡了。
“不——”
與檀宮交手的沐葉顧不上看向一旁,他身上的淡青色水墨長衫早已被鮮血染紅,留下滴滴血水。檀影的死讓檀宮分了心神,沐葉找準時機,擊中了他的心口。
“這心口第一劍,是你聯合荊芥親手害死了你的父親檀長老。”說完拿劍挑斷了檀宮的手筋,“這第二劍,是你背叛了木靈族。”
隨後沐葉走到檀宮面前,用劍划向他的腿,“這第三劍,是你偷走神木,不顧木靈族安危。你可以滾了!”
惡戰後,木靈們坐在地上紛紛包紮起來。
“都怪族長不娶冷杉族小姐,害的咱們族中這般慘狀!”
“是啊,這小小姐的出生就是不詳,她就是個災星!”
“誰說不是。”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沐月聽見這些議論依舊難受,可是沐葉卻面不改色的在木靈的議論聲中走到了沐幽宮。
女子看著沐葉赤色衣裳,瞬間淚流不止,小心擦去他臉上的血漬,“葉,你回來了。”
“不要哭,蘭兒。我們的女兒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就叫她沐月吧!”
“好,真是個好名字!”
兩人相擁許久,沐葉終是開口,“蘭兒,我決定獻祭神木了。”
“我怎會不知你的心意,既如此我陪你一起去黃泉。”
當晚,族長獻祭神木,夫人幽蘭殉情,這事轟動木靈族。
沐月看著這一切心如刀絞,原來這親眼所見遠比故事裡來的更扎心,十年前她留不住他們,現在依舊不行。眾靈離去,她走到他們的身前跪下,一言不發。
鏡瑤臺
“花大人,這鏡中都能照見我了,沐月怎麼跟個木頭似的沒反應啊?”
“看來沐姑娘的思緒貪戀那裡,要不你進去幫幫她吧!”說完花水月施法使流離的思緒進入鏡中。
流離還未反應過來就到了木靈殿,大殿的盡頭是跪著的沐月。
“沐月,咱們該出去了。”
“可是我還沒好好看過他們。我真無用,就算看到了過去也改變不了他們的結局。”
“沐月,都過去了,他們不想你這樣懲罰自已,他們希望你快樂的活著。”說完流離給了沐月背後一擊,把昏迷的沐月抱起來低語,“你的父親把你交給我,我就不會不管你。”
“沐月怎麼了?”
“惜生,無事,她睡一覺就好了,我先帶她去偏殿。”
流離走後,花水月提醒道,“惜生,該你了!”
“好。”惜生剛站在鏡子對立面,便被吸了進去。
“花大人,惜生被吸進去了怎麼辦?”
“殿下,不必慌張,看來這鏡中有什麼地方是他非去不可的。”
鏡中
惜生看著陌生的場景,“怎麼這麼多大臣,奇怪,還有位紅衣新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裡國睦安郡主凜然,風華絕代,溫婉賢淑,舉止嫻雅,特命其赴千國和親,以保兩國邊疆和睦,萬民安樂。欽此—”
“凜然定不負皇意,不負裡國百姓。”凜然說完被侍女碧兒攙扶起來走上了喜轎。
十日後,送親隊伍順利進入了千國。
“郡主,咱們終於到千國了。聽說這千國殿下門山河,自冠禮後從未納妾什麼的,郡主嫁給他倒也是個好歸宿。”
喜帕下的女子聽後莞爾一笑。
大殿上,男子昂藏七尺,儀表堂堂,女子明眸皓齒,國色天香。在惜生眼中二人真是郎才女貌,登對至極。
這一場婚宴整整擺了三日,以示千國殿下對睦安郡主的重視和寵愛。
一年後二人擁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取名為門闕。五年後二人迎來了第二個小皇子,取名為門九重。
惜生在一旁看著這孩子,“門九重,九重,九重,難道他就是神木國花似伊的夫君!”
十五年後
千國國力強盛,百姓富足,引得周圍小國嫉妒。觴國,殷國,胥國暗中聯手,伺機來犯千國。
裡國與千國邊境友好二十年載,竟也在這關頭在邊境生事。
鳳梧宮
門山河佯裝生氣的問道,“皇后,這兩日忙什麼呢?你都狠心不跟朕一同用午膳了。”
“皇上,臣妾哪敢。只是這個月裡國在邊境生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臣妾這不是寫信給表弟,讓他切莫糊塗,做那背信棄義之人。”
門山河摟住凜然,“我又何嘗不知此事,皇后真是有心了。不過還是要陪朕一起用晚膳的嘛!”
凜然寄信一月有餘,卻未曾收到表弟全無厭的回信,她知道,他坐不住了,她去屋中拿出那把落灰的長劍擦拭起來。
遠處的門山河看著凜然磨劍的模樣更加肯定了自已的想法,看來這場大戰避無可避了。
“我的好皇后啊,怎麼弄起劍來了,可別弄傷了你的小手,這劍還是得我們男人來。”門山河說完奪走凜然手中的長劍練了起來。
“皇上。”凜然叫了一聲無果,只好坐在一旁的鞦韆上觀賞起來。
門山河筋疲力盡之際停了下來走到凜然旁邊,“皇后,千國雖強盛,卻也敵多我寡。這兩日朕決定去一趟母親故國朔國求援。”
“好,要不要帶上闕兒和九重呢?”
“那便帶上九重吧,闕兒在這裡陪著你。”
門山河去朔國一事鮮少人知,可是還是走露了風聲。
裡國朝陽殿
公公拿著一封信走到全無厭面前,“皇上,這是千國傳來的密報。”
全無厭開啟信看了起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突然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闖進了殿中,“哥哥,什麼事情這開心呢?”
“小輕來了,哥哥問你想要這天下嗎?”
“想啊!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啊?”
“這是自然,什麼種類的吃食到時候都讓你吃個夠。”
“好啊,好啊!”
“那日後哥哥就把這天下送給你。”全無厭說完摸了摸小輕的頭。
八年前,裡國先皇后生下全無輕後大出血而死,先皇鬱結於心因病而逝。全無厭則是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這個弟弟,小輕可謂是他的底線,這是裡國皇宮人盡皆知的。
半個月後
全無厭聯合幾國士兵過了千沙堤。
碧兒慌忙的進入鳳梧宮,“娘娘,不好了,全無厭和那些小國聯手,現在已經過了千沙堤,應該兩個時辰後就到城外了。”
“沒想到這麼快,你速速去軍營通知章大將軍,我隨後到。”
“是,娘娘。”
凜然看了一眼匣中銀色戰袍,她想過會有穿這戰袍的一天,卻不想是為對付故國而穿。
千國軍營
章大將軍站在高處講話,“大傢伙,裡國背信棄義聯合他國進犯我國,我知道接下來會很辛苦,但是大家想想家人和國家,這一仗我們只能贏,不能輸!”
“章大將軍,這皇上都不在千國了,大傢伙哪還有信心啊!”
“是啊!”
“皇上不會自已逃命去了吧!”下面計程車兵議論著。
章大將軍氣急走到那士兵面前踹了他一腳,“皇上才不是這種人!”
“誰說皇上逃命去了,本宮不是還在嗎?”
士兵們順著聲音看到了一英姿颯爽的女子出現在眼前。
“她是誰啊?”
“這不是皇后娘娘嘛!”
女子不卑不亢的開口,“諸位,我知你們顧慮。皇上從來沒有拋棄你們,只是去朔國請求支援了。皇上未歸之日,本宮會和你們一起出城迎敵。”
章大將軍走到凜然面前跪下,“臣,參見娘娘。”
“章大將軍快快請起。”
“娘娘不愧是女中豪傑,您這一身不禁讓臣想到二十年前你孤身闖入羽鄴關大破響樂,臣佩服。”
“章大將軍謬讚了,願不願和本宮一介女流一起迎敵。”
“跟娘娘您合作,臣榮幸之至。”說完章大將軍轉身對著大傢伙喊道,“娘娘為了千國可以上戰場,我們男兒更不能給千國丟臉對不對,大家有信心嗎?”
士兵們大喊,“有—有—有—”
章大將軍沒想到皇后娘娘一來讓大家士氣更足了,自已心裡對皇后娘娘的大義更是佩服。
兩個時辰後大軍壓境,為首的全無厭看著身穿戰袍的凜然,她依舊美的動人心絃,不減當年風采。
凜然也在觀察著他,如果說二十年前他的眼中是憐憫天下,那麼現在他眼中只剩下赤裸裸的慾望了。
“阿姐,門山河不在,你一介女流擋不住我們的,若是繳械投降,我是不會傷害你和千國將士的。”
“無厭,你真可笑。忘了二十年前我也是習武之人了嗎?”
“這我怎麼會忘記,倒是阿姐,怕是忘了你是裡國人,不是千國人。你現在要為了千國與整個裡國為敵了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造成今日你我這般境地的是因為你!是你打破了和親盟約,為了自已的私心與他國合謀,讓幾國百姓再次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才是罪魁禍首!”
“阿姐,看來今日你是非要站在我的對立面了,那麼就讓我看看這二十年阿姐的武藝有沒有退步吧!”
凜然舉起長劍喊道,“眾將士聽令,隨我迎敵—”
雙方將士很快交融到一起,以裡國為首的幾國士兵由於初次合作彼此不熟悉,被千國士兵打的落花流水,臨近傍晚全無厭只好和幾國將軍們商議今晚退到方圓五里外駐營休息。
觴國覺也將軍感嘆道,“今日這一仗,咱們計程車兵磨合的還不夠。”
殷國摩歇將軍附和道,“是啊,明日又該如何?”
“明日,我去對付那位皇后娘娘,幾位將軍對付章大將軍和他的幾位得力下屬。擒賊先擒王。算算日子門山河也快搬救兵回來了,留給我們的時日不多了,我們必須在門山河回來前進入千國。”
胥國羅柯將軍讚歎道,“還是裡國主聰明啊,我們自愧不如。”
千國城內
“娘娘,今日真是打的盡興。”
“章大將軍,今日我們險勝是因為他們磨合不夠,他們今晚怕是重新商議戰術了,接下來對我們來說是一場硬仗,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娘娘說的極是,我這就去囑咐大傢伙!”
營帳內
“碧兒,有皇上的信嗎?”
“娘娘,沒有。”
“知道了,退下吧。”
交戰第二日
雙方將士依舊兵戎相見,兩方不分伯仲。
凜然和章大將軍看完殘兵後進入營帳,“章大將軍,咱們還有多少士兵可用。”
“娘娘,咱們只有三萬士兵了,對方有十萬士兵,兵力懸殊。”
“不能這麼和他們耗下去了,咱們雖然兵強卻抵不住車輪戰。這樣,你找一隊衷心下屬喬裝去城外附近的懸峻溝事先埋伏,明日你把他們引到那裡,一舉拿下。”
“是,娘娘。”
“碧兒,有皇上的信嗎?”
“回娘娘,還沒有。”
凜然哪裡顧得多想,想到明日是一場硬戰便早早歇下了。
交戰第三日
全無厭的戰馬奔向凜然,“阿姐,門山河還沒有訊息吧!我看啊他就是膽小鬼,把自已女人留在戰場,自已跑了。”
“要打就打,廢話少說。”
“阿姐,你現在對我真是無話可說了,那便看招吧!”說完全無厭的長槍刺向凜然,被凜然一個後仰躲過去了。幾番回合後,兩人身上都留下清晰可見的傷口。
遠處的章大將軍與下屬成功把幾國將領誘入了懸峻溝。
“不好,我們中圈套了,快撤!”
話畢高處的巨石和圓木滾下去砸向以裡國為首的幾國士兵。
章大將軍見他們無措時立刻喊道,“放箭!”
半個時辰後,對方大約三萬的兵力被千國重傷,覺也,羅柯二人被亂箭穿身而死,只留下殷國將軍摩歇還未倒下,他拖著傷腿一步步走向章大將軍。
“章若,你以為你贏了嗎,那女人孤身一人是敵不過裡國國主的!現在你就陪我一起死吧!”說完他點燃了火藥,與章大將軍同歸於盡了。
城外
一傷殘士兵跑向凜然,“娘娘!不好了,懸峻溝一戰我們贏了,但是章大將軍他犧牲了。”
凜然聽聞來不及難過,把那士兵推到一旁,又和敵軍交戰在一起了。
“阿姐,章大將軍死了,你現在就剩這一萬士兵了,投降吧,你贏不了的。”
“全無厭,在我這裡只有戰死,沒有投降!”
全無厭閉眼低聲說道,“阿姐,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不要。”等到他再次睜眼之際,“將士們聽令,生擒千國皇后者黃金萬兩。”
命令一下,士兵們更是鬥志昂揚。由於兵力懸殊,凜然身邊計程車兵接二連三的倒下,兩個時辰後,一萬士兵只剩下五百士兵了,全無厭則在馬上默默看著奮戰的凜然。
“大家再堅持堅持,皇上的援兵馬上就到了!”
千國士兵知道,這不過是皇后娘娘的激勵之法,如此境地,他們就算死也無愧千國了。
千國士兵發瘋似地與敵方打鬥,凜然一人與好幾個士兵斡旋,頭髮散落,滿身傷痕和血漬,看樣子狼狽極了,不到半個時辰只剩下凜然和那位傷殘小兵了。
女子被眾人圍攻,依舊護著身後計程車兵。突然一把長槍刺向凜然,小兵正想去抵擋,卻被凜然推到一邊,“本宮在此,輪不到你死!”說完她心口被長槍貫穿,一口鮮血吐出。
長槍抽出身體的那一刻,女子緩緩倒地看了一眼千國城門便閤眼了。
全無厭看著女子倒下,飛速下馬,“誰讓你殺她的,本王問你誰讓你殺她的!”說完抽出長劍劃破了那人的脖子。
敵軍正準備對那傷殘士兵出手,卻被一華貴衣裳的少年阻止了,“本殿下在此,誰敢動他!”
“看來你就是殿下門闕了。將士們,殺了他!”
少年終是不敵眾人重傷倒地,在緊要關頭門山河替門闕擋下了致命一擊。
門山河看著重傷的兒子,死去的愛人,強忍淚水,與全無厭一戰,幾番交手後全無厭重傷撤回裡國,這場戰役就這麼結束了。
千國
“孫太醫,殿下如何?”
孫太醫急忙跪下,“殿下傷及肺腑,不斷咳血,老朽怕是無能為力了。”
“孫太醫,朕知道你不是神仙,怎會怪你。退下吧!”
當晚門闕便離世了。殿下,皇后的離去使整個千國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之中,皇上更是在皇后碑前哭了一夜,第二天從靈堂出來,皇上竟然一夜白頭,憔悴不已。
惜生看著發生的一切竟也落了淚卻不自知,他只感覺到很難過,好像下一刻心要碎了。
接下來的三年,小國再無生事,裡國也只是偶爾傳出全無厭再找長生之法。
裡國朝陽殿
“真是一群膽小鬼,大不了本王再次進犯千國,本王要是成功了他們還不是屁顛屁顛的湊到朕面前討我歡心。到時候讓這些螻蟻給朕的小輕當馬騎,哈哈哈!”
“皇上說的極是。”
一個月後
裡國士兵再次兵臨城下。
“皇上,裡國來犯。”
“這幾年,朕沒找他的事,他卻自已上門了,那就別怪朕新仇舊恨一起和他算了!當年朕能贏他,現在亦是如此。速速通知王將軍迎戰。”
“是。”
雙方交戰一日,千國落於下風。
望陽殿
王斯跪在大殿之上,“皇上,我軍將士傷亡慘重,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王將軍為千國勞累了一天,朕怎麼忍心責罰,就說說今日戰場上的情況吧!”
“臣與敵方交手,發現他們使用了一劍,散發著黑氣,很是邪乎。一揮劍居然能讓周圍士兵頃刻間重傷倒地,並且無法醫治。”
門山河揉了揉太陽穴,“看來這三年裡國並沒有閒著啊!明日朕隨你一起迎戰。”
“皇上,明日一戰約在了無定河。”
“好,退下吧!”說完門山河去了鳳梧宮,坐在他經常與凜然說話的鞦韆上蕩了許久。
次日無定河
“門山河,我們又見面了,上次你傷的我真重,我現在想起來還疼呢!”
“三年前我沒能殺的了你,今日你便受死吧!”
“好啊門山河,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眾多劍氣凝聚成龐大的黑團升至空中好似黑雲壓境,將士廝殺聲,兵器碰撞聲,馬兒驚恐聲,無數聲音混在一起恐怖至極。
“全無厭,你為了贏居然用出這麼惡毒的手段!”
“只要能贏,還在乎什麼手段!”說完全無厭一劍揮向門山河,男子被劍氣逼退到馬下。
幾番兵器碰撞後,門山河終是不敵邪劍,被全無厭挑斷了筋骨,一劍插入心口斃命。
“阿然,我來陪你了。”
“門山河,你終於死了,你不知道這日我盼了多久!千國的將士們,你們的皇上已死,你們若是束手就擒,朕便放你們一馬!”
千國的將士聽聞並未放下兵器,王將軍嘶啞的聲音響起,“誓死保衛千國—”
全無厭不屑一笑,“還真是一群傻子,那就給你們的皇上陪葬吧!”
夕陽的最後一束光芒灑向千國大地,十萬將士長眠不起,碧血染紅了無定河,強盛的千國便這般落幕了。
千國鳳梧宮後院
“殿下,快走吧!再不走裡國的人就要來了。”
“張同,我不走,我要去找父皇!”
“殿下再不走,臣也護不住您了!”
就在這時宮外傳來裡國士兵的搜查聲,張同只好叫上其他幾位下人把殿下打暈推進了湖中。
“快看那裡有人!”裡國士兵衝進去二話不說殺了所有人後離去了。
“皇后娘娘,當年城外一戰你護著我,這回我終於可以報答您的恩情了...”張同說完笑著閉了眼。
“奇怪,他把殿下推進湖中,殿下難道不會窒息而死嗎?”惜生因為好奇跳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