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氣氛都冷的快要凝成冰碴子,陸硯的臉色更是難看。
眼神要是能殺人,孟天瑞此時已經屍骨無存了。
看著周圍沒人接話,孟天瑞悻悻地縮回腦袋,雙手捧著酒杯,不敢再抬頭。
“咳咳,那什麼...”溫帆清了清嗓子,緊急救場,站起身走到陸硯身邊,
“陸硯你可別聽他們放屁,要我說,你這個身份地位擺在這,想要的直接上手搶過來不就得了,還聽他們那些屁話,怎麼的,我們陸總什麼時候需要給他們面子!”
可不能說溫帆不顧全大局,陸硯這明擺著非人家不可了,真開口勸他找別的女人,那才是沒腦子。
孟天瑞難得聰明瞭回,眼巴巴地又湊了上去,應和道,
“就是啊,秦家和徐家算什麼東西,你動動手指他們還敢不聽話?”
話落,陸硯看不出情緒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好像在等他接著說什麼。
孟天瑞傻的還不算徹底,趕緊接著表態,
“孟家那邊你別擔心,有我在保準沒問題,孟藝那小妮子翻不起什麼風浪,兄弟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陸硯手中拿著一杯酒,放在唇邊抿了抿,沒說什麼,可包廂內的氣氛已經緩和許多。
孟天瑞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裡鬆了一口氣。
深華是陸硯名下的公司,可陸家產業遠不止這些,海內外產品多的數不勝數。孟家實力不差,可真要和整個陸家競爭,那隻能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傻事了。
孟天瑞只是反射弧比較長,不是真的沒腦子,還不至於為了那個戀愛腦的傻妹妹搭上一個孟家。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的意思昭然若揭。
一旁觀戰的系統已經開始興奮,陸硯這是準備去搶婚了嗎?
顯然,事情沒它想的那麼簡單。
包廂內燈光晦暗,看不太清每個人的神色。
陸硯垂著眼,修長的指尖摩挲著玻璃杯身,像是在思考什麼。
孟家那邊本就不用太過擔心,橫豎不過是孟藝的心情受到影響,真要讓他們和陸氏撕破臉,那是絕不可能的。
細碎的光影穿透橙黃的酒液,在虎口處落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溫帆也端起一杯酒,抬眼不動聲色地掃過在場眾人,從容開口,
“陸總,真要喜歡就去追啊,合作沒了就換下一家,錢沒了就再賺,這女人可就不一樣了,機會沒了,想後悔可就難咯...”
剩下三個人裡,溫帆表面看著輕浮,實際心思最細膩,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是一流。
還是那句話,陸硯做生意厲害,談戀愛那絕對是小白。
旁觀的幾個人,誰看不出來他動心了,就他自已還嘴硬的不肯承認。
陸硯只覺得心煩意亂,各式各樣的情緒夾雜在一起,理不清挑不明。
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抬手蓄滿,一杯接一杯。
平時最會喝酒的沈靖峰看著這副場景,活像是見了鬼。
不是,哪有人搖了一幫兄弟,一句話不說就開始框框喝悶酒的?
眼見著旁邊一瓶酒就快見底了,陸硯卻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其餘人也不好在說什麼,只能陪著他一起喝。
蒙圈系統接著蒙圈,眼神呆滯地看著面前幾個大男人喝了幾個小時的酒。
中途停了幾次,陸硯倒是還好,喝醉了也只是坐在沙發裡睡覺,另外三個就不一樣了,喝著喝著就開始嘰裡呱啦地互訴衷腸,從三歲聊到三十歲,哭得稀里嘩啦,壓根沒眼看。
系統內心剛升騰起的希望直接被酒澆滅了。
天啊,只能請求上蒼保佑了。
無奈熄屏退回後臺。
*
夜色漸深,酒吧內的卻是不一樣的火熱。
昏暗的包廂內,男人琥珀色的眸子卻沒染上半分醉意。
頭有些疼,太陽穴突突直跳,身體被酒精催發的滾燙。
陸硯不太舒服地皺起眉,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緊接著坐起身。
沈靖峰幾人趴沙發的趴沙發,睡地板的睡地板,各式各樣的酒瓶東倒西歪扔了一地。
包廂內有專門的衛生間,陸硯起身去洗了把冷水臉,水珠順著下頜滾落,流過喉結沒入衣領。
望著鏡子中的自已,陸硯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迷茫。
疑惑糾結和淡淡的恐懼交織,那是在他剛接手公司時都沒有過的,奇異的感覺。
他原以為自已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動心,沒料到如今不僅動心了,喜歡的還是一個有未婚夫的女人。
陸硯深深嘆了一口氣。
叫了服務生把幾人扔進包廂上頭的酒店,陸硯找了個代駕開車。
邁巴赫後座,車窗沒關,凌晨的風吹在身上,涼絲絲的,陸硯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可是這一次,他卻仍由感性淹沒理智,內心漸漸有了不一樣的答案。
*
至於秦姝雨,睡眠質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要不是因為今天結婚,她還能一覺睡到十點。
系統也算是破罐子破摔,徹底佛繫了,也不再追著她問下一步計劃。
迷迷糊糊地就被人塞進車裡拉到酒店。
秦安悅看著昏昏沉沉,低著腦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秦姝雨,以為她是不開心,還儘可能地在安慰她。
婚禮現場的一切,幾乎都是秦安悅安排的,可能還是覺得良心不安,一切都儘可能佈置的完美。
秦姝雨倒是無所謂,反正這場婚禮註定不會安穩地進行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