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侄子堅定離開的背影,周娟突然對那個未曾謀面的侄子物件有了一絲不滿。
周齊不知道周娟的想法,也不在乎,只是加快腳步往縣城方向走去。
縣城裡,胡欣剛從供銷社二樓買好手錶,兩隻上海牌全鋼手錶,花了兩百四並兩張手錶票。
也是胡欣趕巧,趙芳那裡正好有兩張手錶票沒來得及換出去。
胡欣用3瓶百肌霜把這兩張票換過來,也沒耽擱,拿著匯款單到銀行把錢取了出來。
又來到供銷社把手錶買好,還配了兩個盒子。
把東西放進挎包,扯了扯頭上的帽子,把圍巾遮住臉,慢步朝著家裡走去。
路況不好,胡欣也沒朝著小巷子的小路走,走的是大路。
大概因為天氣的原因,這個時候街上的人並不多,胡欣把手揣在兜裡,一邊踩著雪,一邊哼著歌。
走著走著發現前面的路上不知道怎麼回事,滿地都是積水,胡欣不想讓自己的靴子一腳踩進泥水裡,便往旁邊走了走。
剛好這旁邊便是一個巷子,巷口有一個大人帶著小孩在踩雪,胡欣看見後也沒多想,小孩子嘛,都喜歡玩雪。
哪知,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場景,就讓胡欣被暗算了。
當那個男人突然從背後將手捂住胡欣的臉時,胡欣只來得及將挎包裡的錢票還有手錶收進揹包裡,下一瞬,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棟廢舊的老房子裡。
陳舊的傢俱散發出一股腐朽的味道,讓人頭暈目眩,冷風從破爛的窗戶灌進來,又讓人重新清醒起來。
房樑上掛了幾個蜘蛛網,胡欣就被繩子綁在一張瘸了腿的椅子上,正處蜘蛛網的下方。
更不巧的是,胡欣沒近視的眼睛清楚的看見有一隻蜘蛛正垂在一根蜘蛛網上。
胡欣看著頭頂上的蜘蛛網,心跳的快要從嗓子裡出來。
不管是會蠕動的,還是多足的,只要沾了點蟲子的邊,她都怕。
但胡欣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十分淡定,似乎並不擔心自己來到哪裡。
李珠珠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坐在凳子上的女人,儘管那只是一張瘸了腿的凳子,女人依然坐的很平穩。
白皙的臉上被蹭了幾道灰塵,已經乾的起皮的紅唇邊上沾著幾縷烏黑的髮絲,圍巾有一半拖在地上,另一半搭在肩膀。
窗戶破洞透進來的光線照在她身上,就好像給她增添了一點神聖的光暈。
悠然自得,風輕雲淡的表情更是讓李珠珠心生嫉妒,讓她扭曲著臉,忍不住開口譏諷道:“喲,膽子挺大啊?”
胡欣輕掀眼皮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瘦的離譜的女人走了進來。
要不是她開口說話,熟悉的嗓音讓胡欣想起是李珠珠的聲音。
胡欣還不一定認得出來。
這個時候的李珠珠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
原本扎著兩個麻花辮的頭髮已經變得枯黃毛躁,圓潤的身材變得消瘦,像根電線杆一樣。
臉頰無肉,眼神疲倦中透露出一種瘋狂,露出來的手上滿是斑駁的抓痕。
“胡欣啊胡欣,你終於落我手裡了!”李珠珠走過來,用手捏住胡欣的下巴。
帶著醜陋疤痕的手指捏著潔白無瑕的下巴,襯得手指更加不忍直視。
李珠珠的手指用力,察覺到胡欣的掙扎後,她突兀的放聲大笑起來,“胡欣!你也有今天!我這一身的抓痕都是因為你!不過,很快你就會變得和我一樣了!哈哈哈哈!”
胡欣看著眼前笑的瘋狂的李珠珠,心裡抖了抖,這李珠珠還真是一點都不知悔改。
她的癢癢粉,只要心裡有了悔改之意,就會消失不見。
可李珠珠這樣子,卻像是鑽了牛角尖一樣,她更恨胡欣,身上就會更癢。
所以,胡欣還沒怎麼動作,就看見剛還不可一世的李珠珠瞬間把捏住她下巴的手拿下去,開始在身上撓。
一邊撓一邊開始咒罵胡欣,“你就是狐媚子!狐狸精!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胡欣看著開始在地上打滾的李珠珠,聲音裡帶著些可憐,“你要是真心向我道歉,你就不會癢了。”
地上的李珠珠聽見這話,卻像是聽見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就是癢死,也不會向你說出一句道歉的話!”
胡欣拉長語調哦了一聲,淡淡道:“我是說真的,你也看了很多醫生了吧?他們是不是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李珠珠哀嚎聲驀然一靜,抬起頭,發紅的眼睛直直盯著胡欣,“真的是你!”
胡欣聳聳肩,“是我又怎麼樣?你都想要我死了,我還不能回敬一番?”
總不能被人打了右臉一巴掌後還要把左臉送上去給人打吧?
李珠珠鐵青著臉,咬著牙,恨聲道:“你該死!”
聲音剛落,身上又傳來一陣讓人痛苦到極致的癢意。
是真的,原來是真的。
只要自己對胡欣恨意更上一層,自己的身上就會更癢。
得出這個結論後,李珠珠只想不顧一切,把人殺了,只要她死了,說不定自己也就解脫了。
李珠珠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石,然後慢慢靠近被捆在凳子上動彈不得的胡欣。
她嘴裡怪笑兩聲,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樣,“我把你殺了,就不會癢了!”
胡欣看著尖利的石頭尖離自己的脖子越來越近,心跳的也越來越厲害。
臉上拼命掩著害怕,慢條斯理道:“你可以試試看。”
李珠珠抖著手,石頭離胡欣越來越近。
就在石頭的尖角即將碰到胡欣的脖子時,一個身影從房門外蹦了進來,“瘋婆子,你在幹什麼?”
來人緊緊抓住李珠珠的手,大聲喝罵道:“不是叫你給她端碗水喝嗎?水呢?你拿塊石頭割她脖子幹什麼?”
“李珠珠啊李珠珠,我都說了,你聽話,才能活下去。聽不明白的話,待會兒就讓你體驗一下不想活的滋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