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瀠靈被盯得發慌,卻假裝鎮定,楚楚可憐卻又義憤填膺:“你與紀卓私相授受,私定終身,今日竟然不知羞恥在楚王府與他私會,不要以為雲崢哥哥不計較你就如此為所欲為。你若說與他沒有私情,誰信?我可是有人證的。”
說罷,趙瀠靈的嘴角噙著一絲淺淺的嘲諷,輕輕地拍了拍手:“你都看到什麼,如是說就可以。”
“是。”
她身後,站出來一個丫鬟,正是蕭雲墨的侍婢:碧珠。
陸清漪蹙了蹙眉。
“奴婢奉安平公主之命去請晉王妃,只不過路過花房時,大老遠的突然看到了紀大人。晉王妃便讓奴婢先行離去,她自已去找公主。奴婢隱隱覺得此事蹊蹺,但是又不敢忤逆晉王妃。我家公主正侍奉安平公主更衣,奴婢便將此事告知了郡主。”
趙瀠靈兩手一攤,“晉王妃與紀大人是舊識,這丫頭的話我本來也沒在意。只不過有人看到了不該看的事,聽到了不該聽的話,怕被殺人滅口,便求助到了舅母面前,我才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說罷,轉頭對楚王妃道:“舅母,事到如今,還是不要替晉王妃掖著藏著了。免得毀了舅母和整個楚王府的清譽。”
楚王妃臉色一白,思慮片刻白微微點了點頭。
趙瀠靈得意一笑,便有個丫鬟引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上前。
那人伏地跪拜,戰戰兢兢道:“小人是花房的雜役,今日本來在花房修剪王妃最喜歡的幾株硃砂梅,沒想到晉王妃和紀大人突然闖了進來。小人身上髒汙不堪,怕衝撞了貴人,一時情急便躲在地窖裡,想等到晉王妃和紀大人離去之後再出來。可兩位貴人卻遲遲不曾離開。小人聽到紀大人不僅直呼晉王妃閨名,言語之間似乎頗為親暱,還……”他跪在地上,頭垂得很低,聲音也壓了下去。
“還怎麼樣?”靖安侯夫人耐不住性子問道。
“還……還要行那種男女之事。”
“啊,這……””
此言一出,圍觀的幾個貴婦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陸清漪,竟然如此不知羞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與外男私會……”
“宣城郡主說的沒錯,他們二人早就私定終身,定情信物還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若不是顧及晉王殿下的面子,皇后娘娘早就將二人處死了。”
“聽說了嗎?秋獮的路上,有侍衛看到他們摟摟抱抱,晉王殿下當即臉色特別難看……”
“原來如此,怪不得秋獮回來,這紀大人便被大理寺收押。我家那口子說是護駕不利,原來是有隱情啊……”
“你休要胡言亂語!”紀卓臉色登時陰沉了下來,他緊握雙拳語調陡然拔高了幾分,“晉王妃豈是你等可以隨意欺辱的。”
趙瀠靈卻冷笑一聲:“他們有沒有胡言亂語,紀大人心裡應該很清楚。你敢說,你對陸家大小姐,如今的晉王妃一點私心都沒有!”
“你……”紀卓被懟得啞口無言。
“怎麼,你敢做還不敢承認?”趙瀠靈的聲音越說越大,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紀卓氣得青筋暴起,正要上前理論,卻被陸清漪制止了:“卓哥哥,她們既然氣勢洶洶而來,自然是受了別人的慫恿。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須受她們的氣。”
紀卓頓了片刻,這才緩緩鬆了拳。
“既如此,咱們可做不了晉王妃的主,還是著人稟告皇后娘娘才是。只是希望將軍夫人不要包庇晉王妃才好。”靖安侯夫人適時提了一嘴,轉眸略帶笑意瞟了一眼謝文瀾,眾人紛紛附和。
謝文瀾巴不得陸清漪死無葬身之地,此刻怎麼可能會為她辯解。可作為將軍夫人,又是陸清漪的繼母,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只見她緩步上前,對著宣城郡主和楚王妃道:“漪兒與卓兒自幼相識,打小的情義自然比別人親厚幾分,就連我這個母親都自愧不如。但是漪兒既然已經嫁於晉王殿下,那肯定不會做出那等不知廉恥之事。皇上皇后明察秋毫,必定能為漪兒討個清白。”
陸清漪心裡翻了個白眼,果然句句都是好話,句句都對她不利。
“舅母,將軍夫人都如此開明,一定要把紀卓抓起來稟明皇上皇后才是!為了皇家聲譽,決不能輕饒他們!”
趙瀠靈瞪圓了眼睛,隨即便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週圍的幾個婆子。
紀卓出身軍營,又任職禁衛軍,幾人哪敢對他動手,皆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
“還等什麼,若是皇上皇后追究起來,你們都脫不了干係。”
趙瀠靈一聲呵斥,果然幾人開始蠢蠢欲動。
陸清漪眉頭都沒抬,喝止道:“誰敢!”
“晉王妃,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這裡不是晉王府,更不是將軍府,容不得你在這裡如此霸道,不識禮數!”趙瀠靈橫眉冷豎。
“是麼!”陸清漪挑眉:“霸道又如何,不識禮數又如何?郡主應該也聽說過,本王妃自幼刁蠻任性又不講道理,我父兄都未曾說過什麼,晉王殿下也未曾指責於我,又何須宣城郡主在此說教!”
“你……”趙瀠靈指著陸清漪,一時氣結,她萬萬沒想到陸清漪囂張跋扈至此。
她是堂堂郡主,何曾受過這般屈辱,一口氣憋在胸腔裡怎麼也發洩不掉。
“陸清漪,人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趙瀠靈終於喘上來了一口氣,恨恨地瞪著陸清漪。
陸清漪見她那副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可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情甚是蹊蹺。如果我懷疑,郡主串通楚王府的丫鬟小廝誣陷於我,郡主又該如何辯解?”
“你……你血口噴人!!”趙瀠靈氣得臉頰通紅。
“郡主這話就錯了,我可沒有血口噴人。”陸清漪笑盈盈地道:“你有證人,本王妃也有證人。”
說罷,她看向碧珠,沉聲道:“你腹痛可好些了?”
碧珠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奴……奴婢……一向身體好,不曾腹痛……”
“是麼?”陸清漪挪了兩步,繞過碧珠,凝視著宣城郡主身旁的一個小丫鬟:“我讓你送她去見府醫,你可帶她去了?”
那個小丫鬟倒是很鎮定,福了福身,道:“奴婢從未見過晉王妃,不明白王妃何意。”
“從未見過我?”陸清漪勾唇一笑,“那本王妃禁步上的南珠為何會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