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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著火

轉眼到了端午。

這是蘇顏嫁到林家的第一個節日。

雖說上回在蘇顏的主動下,林澈最終還是沒有搬過去和她一塊兒住。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林澈也不似先前那般刻意對她保持距離。

今日端午,林澈沒有出去打獵,而是留在家裡陪蘇顏和兩個孩子過節。

蘇顏在廚房忙碌,昨日林澈獵來的野雞和兔子,還有不少山菇野菜,她準備做幾個好菜給孩子們加餐。

“孃親我來幫你。”林知悅搬來小凳子,坐著幫忙擇菜。

小丫頭年紀雖小卻十分懂事,蘇顏喜歡得緊,笑道:“小悅兒最乖了,一會兒給你糖吃。”

聽到有糖吃,林知悅咕嚕嚥了一下口水,小手擇菜的動作更賣力了。

自從上回蘇顏對林澈表明自已決定留下做他的妻子後,林澈每次賣獵物賺的錢都交到了她手上。

加上上回在春三娘手裡賺的二十兩銀子,她手上共有五十多兩銀子。

除去平時買糧油和孩子們零嘴的錢,其餘的四十多兩銀子蘇顏準備留著過些時日重建新房。

現在的房子是茅草頂,泥土牆,若是遇到暴風雷雨天定是支撐不住的。

屋外,林澈帶著林知珩在院門口掛艾草灑雄黃。

端午節的習俗,點雄黃掛艾草以鎮邪驅瘴。

這時,門口不遠處的林子裡發出一聲奇特的鳥叫聲。

林澈拿著艾葉的手一頓,他扭頭朝林子方向看了一眼,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將剩餘艾葉給了林知珩,林澈對他說出去一下便朝著林子處走了。

林知珩看著爹爹的身影消失在林子裡,漆黑明亮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奇怪的鳥叫聲他聽到過好幾次,每一次只要出現這個聲音,爹爹便會出去。

他覺得這應該不是普通的鳥叫聲,至於為什麼每次出現這鳥叫爹爹就出去,他就不知道了。

懷著疑惑,林知珩回了屋裡。

這時,院門外的一棵樹後,王大春悄悄露出了半邊臉盯著林家的一舉一動。

他看得真切,方才林澈出門了,眼下林家只剩下蘇顏和那兩個小孩。

看了眼自已廢掉的雙手,王大春眼中迸發出滔天恨意。

林澈......

他回想起一個月前晚上悄然出現在他家裡並將他的雙手打斷的蒙面男子,身量與林澈如出一轍。

便料定了那人就是林澈。

林澈既然毀了他的雙手,那他也絕不會讓林澈好過!

廚屋內,林知悅將一盆子的野菜都擇洗乾淨,然後跑到蘇顏跟前笑嘻嘻地問她:“孃親,悅兒現在可以吃糖了嗎?”

蘇顏看著小丫頭,笑道:“當然可以了,悅兒真棒,糖就在孃親屋裡桌上,你自已去拿吧。”

“嗯。”林知悅點了點頭高興地跑去蘇顏屋裡拿糖了。

林知珩在灶火旁幫忙添柴,蘇顏讓他也去拿糖吃,這兒她一人可以忙得過來。

卻見林知珩搖頭,“我才不喜歡吃糖,那是小孩吃的。”

蘇顏“...”

林知珩沒理會蘇顏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才不想做小孩,他想快點長大。

“孃親...救命啊孃親,嗚嗚嗚......”

突然,那頭傳來林知悅哭喊的聲音。

蘇顏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轉身跑了出去。

林知珩也慌忙跟著跑出來。

“小悅兒!”

蘇顏和林知珩剛出廚屋就被眼前一幕驚到了。

只見蘇顏的屋外燃起了熊熊大火,由於屋簷處堆放了許多柴火和雜物,火勢蔓延得十分迅速,火苗竄得老高,屋頂直冒黑煙。

“小悅兒!”

林知珩見狀當即不顧一切準備衝進去救妹妹,卻被蘇顏一把拽了回來。

“你幹什麼攔我,小悅兒快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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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大火,林知珩急得不行,唰的哭紅了眼。

“哥哥,孃親...咳咳咳...救救我......”

隔著火簾,林知悅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嘶啞。

聽得林知珩萬分焦急。

“你快去把爹爹找回來。”

蘇顏對他說了這麼一句,就顧自衝進了火場。

林知珩登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蘇顏毫不猶豫衝進去的背影,愣怔了好一瞬。

回過神,他迅速轉身出了院子朝著對面的林子跑去。

幸好才跑到半路就遇到了急匆匆往回趕的林澈。

“爹爹,家裡著火了。”

林知珩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什麼?”

聽到這話,林澈臉色頓變,他猛地抬起頭看去,家裡那個位置確實有一股黑煙直入雲霄。

見此情況,他連忙拉著林知珩火速往家裡趕。

回來的路上,林知珩向他說了蘇顏衝進火場裡救妹妹的事。

林澈一張臉緊繃著,腳下步子也更加快了起來。

回到家裡的時候,整個院子都被大火包圍,邊上圍了許多村民,不少熱心村民都幫忙提水滅火。

奈何火勢太大,一時半會兒也滅不下來。

林澈讓林知珩在外頭等,他直接朝蘇顏屋子衝了進去。

“悅兒,蘇顏!”

屋內,蘇顏倒在地上,懷裡緊緊護著近乎昏迷的林知悅。

她的背上被燒斷掉下來的斷梁壓住了,無法脫身。

看到這一幕的林澈,瞳孔瞬縮,連忙衝過去將壓在蘇顏背上的樑柱挪開。

“蘇顏,蘇顏。”

蘇顏因為吸入太多濃煙,又被房梁砸了一下,意識有些模糊不清。

但她還是能勉強聽到林澈的呼喊聲。

“林澈......”

情況危急,林澈將她扶起來背在背上,又把林知悅抱在懷裡衝出了火場。

“爹爹,悅兒......”

見爹爹順利把蘇顏和林知悅救了出來,林知珩跑急忙上前。

將蘇顏和林知悅帶離火場後,林澈對著林知珩交代:“珩兒快去村頭請吳大夫來。”

“哦哦,我這就去。”林知珩一刻不敢耽誤,大步跑著去了村頭。

村民們見人被救出來,也都鬆了一口氣,一些看熱鬧的便扭頭回家了,一些與林澈交情不錯的便自發留下幫忙繼續滅火。

劉嬸的男人和兒子也參與了滅火,見蘇顏和小悅兒都受傷昏迷,便讓林澈先把人帶到她家去進行救治。

林澈感激地道了一聲謝便揹著蘇顏抱著林知悅去了劉嬸家。

恰好這時,林知珩也把吳大夫請來了。

“吳大夫,麻煩您快給她二人看看。”

吳大夫在路上也聽說了林家著火的事,這會兒也不耽擱,連忙坐下來給蘇顏和林知悅把脈。

林知珩緊張的站在林澈身旁,一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的二人。

林澈的臉上也滿是緊張凝重的神色。

火場裡的那一幕還不斷在腦海裡盤旋。

他萬萬沒有想到蘇顏會如此奮不顧身。

珩兒和小悅兒對他而言,萬分重要。

可當他看到蘇顏拼死將小悅兒護在懷裡的那一刻。

他心裡竟有過一瞬間的害怕,他怕她會出事,他怕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