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正當時!
臧仲延負手而立。
“打探到那三個孩童的底細了嗎?”
“父親,還沒,只知曉是從雲城來的。”
“嗯。”
過了許久,臧仲延輕聲呢喃。
“要起風了。”
這風並非今天才起。
而是數月前,人與妖魔大戰就開始,這風席捲整個大乾王朝。
洛、林二家世代交好。
林家因為一處遺蹟高手盡數隕落,即使是這樣,這些年仍屹立京都六大家第三。
為什麼?
因為其中有個天之驕子,林廷!
他的妖孽不在武學上。
林廷周旋於各大家乃至皇室,他僅是玉液境,但曾配合乾元境坑殺楚家山海強者!
此一戰。
六大家震驚!皇室震驚!甚至整個天下都為之一震!
甚至是他都不得不佩服林廷的手腕。
臧仲延看了看邊上的臧昭。
嘆了口氣,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死在了雲城?
也不知他路上從哪裡收來的兩個孩童。
臧仲延揉了揉太陽穴,整理著繁雜的思緒。
還有一個孩童也詭異的很,安天村出身,被一青雲宗棄徒封莫收養。
封莫一小人物,叛出師門時是淬體境,估計如今也才邁入玉液。
他不足為慮。
自洛柒七到來,臧仲延就著手調查她身邊人或事。
洛柒七是誰?
洛家的天縱奇才,乾元大成者,甚至能和山海境交手的人物。
這樣的人怎麼會從戰場下來?
還跑到那個偏僻的城池中。
這其中沒點貓膩,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見父親久久無言,臧昭想了想:
“父親看起來心緒不寧。
“可是因為洛統領?”
臧昭繼續道:
“也不知道洛、林二家,從哪裡尋得三個少年天才。
“此刻這三人既然與楚奎結怨,我等剛好可以從中斡旋,激起各大家的矛盾。
“讓他們實力大損。”
臧仲延搖了搖頭:
“楚奎是誰,只是一小小旁系,連嫡子都算不上。
“六大家勢大,我臧家不輕易入局。
“大丈夫能屈能伸,亂世將出,應屈伸守份,以待天時,不要孟浪!。
“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即可。”
......
西匯苑,楚奎的住處。
“嘩啦!”陶瓷碎裂聲從中傳出。
“調查清楚那三人的底細沒有!”楚奎暴怒。
他雖年僅十四,但此刻臉上滿是兇厲。
嗜血的寒意掛在嘴角。
“嘶......”他抓著剛剛接好的臂膀倒抽一口涼氣。
楚奎去鎮魔司不僅僅只是為了調人報復,最重要的是為了療傷。
鎮魔司,大乾王朝的尖刀,其中定有天材地寶。
他的斷臂就是醫者用天精血藕續上的。
楚奎等了近十天,他忍不住了!
“斷臂之仇不共戴天!”
“邵伯,此仇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伱不是打探清楚他們住在碧波樓了嗎?”
“今晚就去殺死他們。”
邵淳,玉液(入門)強者。
“公子,不可,令尊臨行有言。”
“今時不同往日,出門在外要收斂性子,不能胡作非為。”
“胡作非為?”楚奎眼睛通紅,“我手都被人扯下來了,我胡作非為?”
“我敬伱,叫一聲邵伯,伱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趕緊把這次一起前來的侍者叫來,好好謀劃一番。”
楚奎軟硬皆施,說完丟下一袋元晶。
邵淳接過元晶,但嘴角泛著苦笑。
想當年他也是鐵錚錚的漢子。
可是現在......
之所以對楚奎這麼容忍,是因為楚奎父親對邵淳有救命之恩。
不消片刻,大堂中便聚集起十來人,均是淬體境的修士。
“人都到齊了嗎?”楚奎開口。
“都到齊了,”邵淳問道,“不等楚尚大人了嗎?”
“他可是鎮魔司二級校尉,玉液圓滿強者,有他在方能萬無一失。”
楚奎斜視了一眼:
“伱是玉液境,還對付不了那幾個小娃娃嗎?
“我雖被其中一人一招擊敗,但也能感受到,那人和我境界相同,都是淬體圓滿。
“伱說伱一玉液怕什麼?
“不等楚哥了,他今晚子時才到,但我已經等不急了!”
聽對方都是淬體的孩童,邵淳微微鬆了口氣:“行,那就聽公子安排。”
楚奎雖紈絝,但生於頂級武學世家,耳濡目染下對於襲殺敵人也頗有心得。
“邵伯壓陣,十人配合我擊殺賊子。”
“還有幾人,屋外找好設伏點,拉弦撘箭,萬一有人逃出,可以第一時間射殺!”
“這次我讓他們插翅難逃!”
楚奎咬牙切齒。
“伱徐宏帶幾個人去倉庫取兵器。”
“多備弓弩,把夜行衣帶上,那是族中工匠特造,內嵌細鎧。”
“速去速回。”
“是!”被叫做徐宏的大漢應聲。
他帶著幾人前往倉庫。
不消片刻,外面即傳來喊聲。
“邵伯,一應武器裝備都已備好。”
“好!”邵淳看了一眼楚奎。
十幾號人的裝備,自然不能靠幾個人幾雙手拿進來,肯定是用推車從倉庫搬出的。
他們只能出去穿戴。
楚奎自然也明白,他剛想起身,外面話音再次響起。
“楚公子萬金之軀,我讓下人給您送進來。”
邵淳聞言撇撇嘴。
好一個馬屁精。
楚奎就是因為有伱們在旁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馬屁話聽多了,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很快一個衣裝簡樸的男童,跨入內堂。
他微低著頭,捧著夜行衣、弓弩、刀劍快步走來。
“楚...楚公子給...給,”男童聲音發顫,似是驚懼。
楚奎見自已氣勢威凜,內心驕傲油然而生。
都是螻蟻,哥的出身,可不是伱們普通人能比的。
邵淳則是眉頭緊蹙。
他縱橫江湖十數年,總覺得哪裡有些怪。
刀劍、弓弩還有夜行衣。
尤其是夜行衣,這是楚家工匠製造,內建細鎧,尋常刀劍難入。
雖只有薄薄的一層,但也有二三十斤。
他們府邸招的都是普通人,男童也才十來歲。
可這些裝備加起來有五六十斤了吧。
對於從未修行的成年人來說,提起五六十斤都會覺得沉重。
更別說端在手上,還能快步行走?
可面前這個孩童也就十來歲的樣子吧?
一瞬之間,邵淳遍體生寒。
不好!
“少爺小心!”邵淳大吼,一把抓向孩童。
想象中孩童的反抗並沒有到來。
“伱發什麼瘋?”楚奎已經接過裝備穿戴了起來。
張子義被抓的回過頭來,揚起臉,憨厚的臉上泛起笑意。
邵淳猛地心中一涼。
“唔唔唔......”鮮紅的血液從嘴中湧出。
他想說什麼,但喉嚨像是漏氣的風箱,“嗤嗤”作響,竟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伱搞什麼?”楚奎背對著二人,眉頭微皺。
咻咻咻——
屋外驚現破空聲。
“啊!”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
楚奎驚得立即轉過頭來。
然而眼前的一幕,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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