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朝寒看了眼手錶,還有不到一個半小時,是時候出發了,他收拾好一切,拿起那把槍站起身,抱著決一死戰的心情關上了書房的門。
臨走前,路過臥房門想要再看一眼心愛的人,卻又害怕見了就不捨得走了,最終停在半空中,想要去開門的手還是停住了···
今晚夜色暗淡,海上風浪也有些大,其實並不適合出行,可是急於運輸“罪證”的唐鳴正可管不了這些,他知道賀寂發現了什麼,而他是跟著Y先生過來的,他又時時刻刻帶著白秘書,而他派人去暗殺賀寂的時候,那白秘書也在,說明這三人都是一夥的。
他目前還沒有摸透這個Y先生的底細,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先保全自己,就算拿鮫人做實驗沒辦法定大罪,畢竟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鮫人一族,這對他來說,只是小貓小狗罷了,但是,人口,器官販賣,無論哪一個都是槍斃的死罪,機關算盡的唐老頭只能鋌而走險,如果幸運,運到目的地,還能賺些錢,要是不幸,大不了被風浪捲走,最後餵了鯊魚,只要自己全身而退就好。
黑色的豪車在夜色中馳騁著,一路抵達港口。
“總裁。”
早已等待多時的林澤接應聞朝寒。
“情況怎麼樣?”
“我們的人一路跟著唐家的人從福利院跟到岸邊,那些鮫人和準備販賣的孩子已經上了船,我們將一切拍了下來。”林澤拿著自己手中的相機遞給聞朝寒。
男人接過相機掃了一眼又遞回去:“讓人收好。”
林澤納悶道:“總裁,你說我們如果把這個送到政府那邊,F國的總統唐彥風會大義滅親嗎?”
“他大不大義我不知道,我根本沒打算交給他,直接買熱搜,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儘量避免鮫人這個種族的字眼出現,反正從外觀來看,我們也看不出人類和鮫人的區別,宣傳的時候抓住人口和器官販賣這個詞條大肆宣揚。”
“好的。”
林澤將相機遞給後面的兄弟繼續道:“總裁,為了避免無辜的人受傷,我們沒把他們的船攔下,這會兒已經出海了二十分鐘了,我們的船已經準備好了,我提前在他們的船上加了定位器,絕對沒問題。”
“我們的船是經過處理了嗎?”
“放心,依照總裁你的意思,我們的船都不可能被他們的裝置感應到的。”
“做的不錯。”
男人難得誇讚一句。
此時已漸入寒冬,夜風寒冷,吹到臉上有著刺骨的痛意,男人深深嘆了一口氣:“帶上梟鷹的弟兄們,我們坐船去追。”
“好的。”
···
就在男人快要上船的那一刻,一個熟悉的嗓音傳來。
“聞大總裁要幹件驚天動地,名垂青史的事情怎麼不叫我,我也很是有點能力的。”
聞朝寒轉過身,那張讓他很不爽的臉赫然是賀寂的。
“有你什麼事?”
他沒什麼好態度,一想到他和小魚是什麼青梅竹馬,他就忍不住吃醋。
賀寂很是理解他這態度,倒也是不氣,只是一臉正色道:“我來救我的族人有什麼不對嗎?”
他走上前,突然又笑了笑,很欠揍地問道:“怎麼,怕我能力太大,沒有你施展的機會?還是說害怕我在梔梔父母面前邀功,博取他們的好感?”
賀寂從來都不是那種很溫柔的性格,他比聞朝寒更活躍一些,之前總是在白梔面前裝穩重成熟,但其實狂妄嘴欠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面對他這挑釁,一向小肚雞腸的男人這會兒倒是沒和他扯太多,只是冷哼了一聲:“你?”
他嗤笑兩聲,一個“你”字卻盡顯譏諷。
男人隨即就要上船離開,卻聽賀寂在身後喊道:“我也是有能力,我們龍穴組織訓練的可以一等一的殺手,武力值很高的!”
聞朝寒頓足,沒轉過身,只是平靜道了句:“上船。”
賀寂看著他的背影嘟囔了一聲:“識趣。”
無錯書吧梔梔,你放心,我一定救出所有人,包括族人和族人夫人!
香風小院裡
白梔昏昏沉沉地醒來,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引誘著她醒來。
門窗緊閉,四周一片黑暗,白梔有些畏懼,那是在禁區被囚禁在密室留下的陰影,她下意識抬手去摸身邊的男人以尋求安全感,去落了空,甚至聽到了鎖鏈的聲音!
“啪”
女孩猛地開啟床頭燈,身旁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她細細端詳著手上的鏈子,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
藉著燈光,她看見了床頭櫃上的一封信,開啟信紙,那龍飛鳳舞的字赫然是聞朝寒的筆跡。
“梔梔,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叫你,我知道你其實並沒有被催眠,對吧,其實我一開始是相信你被催眠了的,因為很乖巧,但是在潛水的時候,你脫口而出,喊了我一聲寶寶,這是我和梔梔的愛稱,小魚是不會知道的。還有睡前的那些花樣,就是這些讓我確定你是白梔。
這些天我們過得很幸福,我知道你之所以選擇順從,是為了不被像現在被囚禁起來,以便之後逃脫···
即便我知曉一切,可我還是私自想認為那是因為你也想和我過過平常新婚夫妻的生活。
我知道你要去冒險不光是因為被抓走的人裡有你的父母,更因為你作為鮫人一族,有著固有的憐憫同胞的善良。
可是···我承認我很自私,我沒有什麼憐憫之情,也沒有什麼善念,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愛的不止我一個人,我孤孤單單,你並不是,既然我阻止不了你,所以我試著去愛你愛的那些人。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危險,所以不想把我捲進來,但是對不起,我沒辦法看著你去冒險,我還是插手了。
你乖乖待在家裡,如果有幸,我今晚能勝利,順利歸來,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哪怕你要回鮫洲島也沒關係,我放棄一切也要和你一起走,如果很不幸,我沒回來,那很抱歉了,我救不了所有人,我會讓趙頌川給你喂“空憶”,等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你就可以安心生活下去了,我早就把所有財產轉到了你名下,沒有我你也可以好好活著的····
我知道我的小魚很堅強,從來不輕易流淚,所以啊,不要傷心難過,也不要生我的氣,收一下你的脾氣,至少不要因為我而生氣。
有句話,我真說了千百遍,我想你都聽膩了,可是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小魚,我愛你,你要記得,至少在得到我死去訊息之前一定要記得······”
白梔將手中的信紙攥地很緊,久久不願撒開。好半晌,靜謐的房間裡,傳來陣陣抽泣的聲音······
血色的珍珠灑落一地,女孩啞著嗓子自言自語著:“聞朝寒,死騙子,你為什麼老是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