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宗,好興致啊。”
面對晨陽王凝重的話語,楚凡愣在原地,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眸,他的後背在不知覺中被冷汗浸溼。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的感受到這位殺人無數,被別國詬病為莽夫的王爺,具有多麼強大的壓迫感。
見楚凡驚愕在原地,那雙瞪大的瞳孔中透露著清澈與愚蠢。
晨陽王眉頭微微蹙起,可那雙銳利的目光卻始終不敢從他的身上挪開,他接著開口道:“下民斗膽,敢問上宗,何故以這等通天偉力來戲耍我等凡人?”
晨陽王說話的語氣給了楚凡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一個十足的上位者,怎麼說出來的話有種不卑不亢的味道。
他扯了扯黏在後背上的衣衫,不明所以的道:“王爺,您說的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我說剛剛的異象真的是個巧合,您信嗎?”
晨陽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深深的看著楚凡,突然用一種楚凡從未聽過的語言說了一句:“旎灝,髹瞷輒繨絍。”
“嗯?”楚凡一愣,這?這是方言嗎?
他突然有一種想法,會不會這位晨陽王也是個穿越者?
在國家危難之際橫空出世,收復失地,開疆拓土,改革科考,一身功績無數,鳳棲最得勢也最有權的王爺,周邊列國光是聽見他的名頭都近乎肝膽欲裂,如此厲害的人物,這不妥妥的穿越者模板嗎?
想到此處,楚凡心中竟有幾分激動,於是他試探著問道:“愛你孤身走暗巷?”
“嗯?”
楚凡在晨陽王的眼中看見了大寫的兩個字——懵比。
......【此處非靜止畫面】......
“額,王爺,您不用在試探我了,您說的我真的聽不懂。”率先打破這種尷尬局面的楚凡撓了撓頭,跟這樣一位充滿陽剛氣息的男人對視這麼久,他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晨陽王凝視著楚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是本王太過草木皆兵了。”
他心中暗自想到,隨即將目光看向天空,剛才的異象早已消失殆盡,再無半點存在過的痕跡,可那股鋒芒畢露,猶如劍尖懸於眉心的壓迫感仍舊記憶猶新。
沉默片刻後,晨陽王緩緩開口道:“罷了,或許是本王猜錯了。但今日之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小友若是不介意,可否隨本王到府中一敘。”
楚凡當然明白自已這個逼裝的有些不好收場了,也只能連忙點頭應道:“不介意不介意,長這麼大還沒去過王府呢。”
楚凡隨著晨陽王走出會場,外邊早有侍衛牽馬等候,作為涼州土生土長的孩子,騎馬什麼的對楚凡來說自然不可能不會。
一路上駿馬飛馳,不多時,便到了位於城東南角的那座王府庭前。
府中侍從牽走馬匹後,楚凡揉了揉屁股,心中暗自嘀咕道:“這麼大個王爺,出門也不坐個馬車。”
進入客廳後,晨陽王招呼楚凡坐下,立刻便有侍女上前斟茶。
待遣退左右侍從後,晨陽王看向楚凡道:“小友是我飛羽城人?”
“地地道道。”楚凡拍了拍胸脯。
“呵呵,飛羽城能有小友這樣的天才出世,乃我飛羽城之幸,更是我涼州之幸啊。”
“王爺過譽了。”楚凡有些如坐針氈,即便是到了王府,晨陽王的試探也還是沒斷過。
“不知小友可願入朝為官,為我鳳棲效力?”晨陽王突然話鋒一轉。
“啊?現在嗎?”楚凡喝茶的動作一頓,小心翼翼的問道。
晨陽王豪邁的道:“小友若是願意,又何嘗不可呢?”
“那比賽呢?”
“以小友如今所展現的才能,這場比賽對你而言還有意義嗎?”晨陽王反問了一句。
楚凡當下有些心虛,是啊,今天動作整的太大了,剛剛進城的時候都聽見有人在談論那場驚天動地的異象。
雖然進入決賽甚至是奪冠都問題不大,可巔峰值的獲取便沒這麼簡單了,除非他繼續放特效來助興,不過一個【大河之劍】就已經讓晨陽王這麼凝重的試探他半天了,在搞一個不會真的惹出什麼修仙者來吧。
晨陽王見楚凡有些意動,便繼續道:“本王舉辦這場慶賀大會的意義便是為我鳳棲挑選有志之士,為廟堂延續薪火。
小友的才能既得天地認可,又何須靠一場競賽來證明呢。”
其實晨陽王不想讓楚凡繼續參賽也是有原因的,今天作首詞都差點讓會場數千人嗝屁,要在搞出什麼大動作,他可真的頂不住。
“那小民便多謝王爺抬舉。”楚凡略微權衡了一下,心道反正都是體驗人生,當個官也不錯。
“好。我知小友似有秀才功名在身,想來也是心存大志者,待本王思慮一番,小友明日可來王府,本王親自帶你接任。”
“那便不多叨擾王爺了,小民先行告退。”楚凡起身告辭後便快步走出了王府。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庭高大的王府大門,心中總有些奇怪的感覺,這就當上官了?太草率了吧。
作為一個心思單純,清澈愚蠢的大學生,楚凡沒心沒肺的表示不再多想,既來之,則安之。
賺錢,哦不,賺巔峰值才是王道,趕緊回去清點一下今天的收穫,一聽到腦海中到現在還在零星響起的提示音,他就忍不住面色漲紅,情緒激動。
看著楚凡的身影逐漸遠去,晨陽王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麻衣老者,他恭敬的詢問道:“王爺,查清楚了。
除去此子突然自慶賀大會聲名鵲起,讓人有些意外之外,並無任何蛛絲馬跡。要繼續深入否?”
晨陽王搖了搖頭:“罷了,若真是我想的那樣,也查不出什麼來,反倒平白丟了性命。安排幾個好手遠遠的守住就行,先下去吧。”
儘管對晨陽王的話有些不解,可多年來的忠誠讓他養成了很好的習慣,他什麼也沒問,恭敬的點頭稱是後,便在悄無聲息中離開了。
而晨陽王卻回到了自已的書房之中,他將門窗全都緊閉後,神色凝重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黃色符籙。
他對著符籙唸唸有詞好一陣後,單手掐起了一個法訣,符籙便離奇的自行懸浮與空中,接著便自行燃燒起來,很快便消失殆盡。
做完這些後,晨陽王仍是沒有半點放鬆,他的眸光彷佛透過了緊閉的窗戶,喃喃自語道:“無論是與不是,我已無法回頭,成敗,皆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