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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張小玉的生活態度

這是一棟六層高的居民樓,老化脫落的牆皮以及有些開裂的牆體訴說著這棟建築經歷的歲月滄桑。

一樓是靠近街面的底商,有著許許多多的小商店和做餐飲生意的小蒼蠅館子。

老王所指的那個店鋪並不大,廉價噴繪布製作的廣告牌經過多年雨水的沖刷,已經發白的隱約才能看到字型,但也僅僅只能看到一個字‘堂’。

至於是什麼堂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此刻的廣告布已經破損,僅剩下的一半還在迎風飄蕩著。

只有窗戶玻璃上貼著的花圈、壽衣、算卦解夢,等幾個字型還清晰可見。

“不是吧,白陽道觀的張師爺怎麼混成了這個樣子。”徐坤心中感嘆著,推開虛掩著的店門走了進去。

店鋪不大,大約有七十平米,擺放著紙紮的童男童女,花圈以及金元寶等物品,還有很多壽衣疊的整整齊齊擺在貨架上。

朝裡面望去,牆上的神龕供奉著祖師爺的神像,前面的香爐裡還有未燃盡的香,正在飄散著嫋嫋青煙。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戴著老花鏡在看書,辦公桌上擺放著各類黃符紙和毛筆硃砂等等物品,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看到這位老人,徐坤瞬間想起了自已的爺爺,在他小時候,爺爺也是這樣,坐在老房子裡的桌案前,手中拿著毛筆,蘸上硃砂,一筆一劃,一字一句的教導自已繪製各種符籙。

只可惜,那一切即便歷歷在目,也無法再次體驗了。

徐坤定了定神,擦拭了眼角卻發現沒有一滴眼淚流下。

他走上前問道:“您好,您是張為民,張道長嗎?”

那老者只顧低頭看著書,絲毫沒有發現眼前站了一個人,或許年紀太大耳朵有些背,對徐坤說的話絲毫沒有反應。

他再次提高了嗓音喊道:“您好,您是張道長嗎?”回應他的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

“對的,這位就是張道長,您是需要算卦還是買東西呢?”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他後面響起,轉過頭看時,貨櫃旁邊還有一個通往二樓的狹窄樓梯。

大約二十歲出頭,穿著時尚休閒裝的瘦高個女子,扎著馬尾辮正站在樓梯地下看著徐坤。

“哦,我不是來買東西或者算卦的,我是來拜訪一下張道長。”

見不是來消費的顧客,年輕女子的表情瞬間有些失落,慢慢走了過來說道:“你喊再大聲也沒用的,師父現在就這樣,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的,我叫張小玉,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等他清醒一些了,我再轉達。”

“哦,對了,你是哪個道觀的弟子?怎麼有時間探望我師父的, 已經有幾年沒有人來看過師父了。”

張小玉有些疑惑的問道。

徐坤有些尷尬的說:“我不是什麼道觀的,如果沒有認錯的話,張道長應該是我爺爺的結拜兄弟,按輩分,我應該叫他一聲張師爺。”

“啊?還有這回事兒,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聽師父講起過呢,會不會搞錯了?”

徐坤嘆了口氣,自顧自的坐在了張道長對面的椅子上說道:“唉,那個年代的人,或許有自已的苦衷吧,我也是在爺爺臨終前受到他的囑託,前來探望一下張師爺,沒想到,他老人家的身體也並不太好。”

“不過這也算是萬幸了,能夠見他一面,也能告慰爺爺的在天之靈。”

此時張小玉已經泡好了一杯茶水遞到了徐坤的面前,站在旁邊說道:“對了,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要真是這樣的話,按照年紀,我還得叫你一聲師兄呢,呵呵。”

徐坤看著這位略帶調皮,散發著青春活力的張小玉,也感到了一些親近和自然的感覺。

或許他在內心深處,將這位張道長當成了自已爺爺的身影一般,因為即便沒有說過話,但能夠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氣質當中,有那麼一點與自已爺爺相似之處。

他伸出手與張小玉淺淺握了一下,笑著說道:“很高興認識你小玉,我叫徐坤,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徐師兄。”

張小玉表現的非常自來熟,她毫不客氣的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在徐坤的兩眉中間捋了一下,開心的說道:

“哈哈哈,當然不介意啦徐師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整天在這個店鋪裡待著看店,別說是朋友閨蜜,連個鬼都沒有。”

“徐師兄,我看你這人應該挺好相處的,很隨和,但別總是心事重重的皺著眉頭,這樣是帶不來好運的。”

徐坤只是淺淺一笑說道:“你師兄我啊,從出生就命不好,是個十足的倒黴蛋,就算是笑的裂開了嘴,那也無濟於事哦。”

誰知張小玉撇了撇嘴道:“得了吧,最少你還有爺爺,爸爸媽媽,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被爸媽拋棄在白陽觀門口,從我懂事起就跟著師父,是他把我養大的,跟我比起來,徐師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嘿嘿。”

“所以呢,人生無論有什麼不好的境遇,都要笑臉面對的。”

徐坤很是詫異,沒想到這個活潑開朗帶著調皮氣質的張小玉,竟然還是這樣的出身,而且並沒有被這樣的命運所影響。

他有些尷尬的安慰道:“不好意啊,咱們不提不愉快的事情了,我想問一下,張師爺不是在白陽觀嘛,怎麼如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唉,原本我是跟著師父住在白陽觀的,但是後來有人要開發我們道觀做景區,給了師父一些補償之後我們就搬出來了,後來開了這家店鋪,因為師父本事大威望高,生意還是很紅火的。”

張小玉說著,臉上表現出了一絲哀傷:“只可惜,三年前師父不知道被什麼人叫去了,說是有什麼任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時間,等回來時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聽他們說是中了屍毒影響了腦子,這些年為了給師父治病,花光了我們所有的積蓄,生意也沒得做了,現在都快交不起房租,彈盡糧絕了。”

她向徐坤訴說著心中的苦楚,滔滔不絕。

徐坤則微微點頭,安靜的聽著張小玉的講述。

坐在太師椅上的張道長此時終於看完了手中的書籍,輕輕合上放在了辦公桌上。

抬眼看時,有些驚訝的問道:“額....小夥子,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是來算卦求姻緣啊,還是遇到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