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租住的小區名為文安新村,是海津城七八十年代建成的。
九十年代時重新翻修,在原有筒子樓的基礎上改造了一下。
把兩間房改成了一間並且增加了獨立衛浴以及廚房。
同時,住戶也多半變為了租戶。
大多都是外來務工人員與社會閒散人員。
由於房租在海津城算是比較低廉的。
所以這裡魚龍混雜,小區環境也慢慢變得髒亂差起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從小區外響起。
張弛終於火急火燎地把車開到了小區門前。
雖說小區比較破舊,該有的柵欄門與車輛道閘什麼的還是齊全的。
但這個道閘因為常年沒有得到維護,開啟得格外緩慢。
急得張弛恨不得一腳油門直接撞進去。
等待了一會,終於是進入了小區。
一進入小區,張弛便一個急轉彎,把車直接停在了門口右手邊第一棟樓的樓下。
車輛原本是不允許停在這裡的。
因為通道比較窄,而且左手邊還堆放了比較多的雜物。
所以說一旦把車停在樓門口,後面的車就透過不了了。
但現在情況緊急,就算有人出來阻止張弛停在這裡,他也是不會搭理的。
這棟樓是文安新村的1號樓,共11層,張弛就住在頂層。
小區原先上下班每天都要爬樓梯,前幾年政府鼓勵老舊小區安裝外部電梯。
這個小區也積極響應號召,全部加裝了外部電梯。
這回倒是方便了張弛,不然一車的米麵糧油搬到11層,也夠他受的了。
急忙把車停好,熄火後車鑰匙都沒來得及拔下來,張弛就火速衝進了電梯裡,前往了11層。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忐忑。
因為今天他沒有帶家裡的鑰匙。
他的鑰匙今早給了與他合租第二天的許希。
因為家裡的備份鑰匙被張弛搞丟了,所以許希只能拿著張弛的鑰匙再去配一把新的。
提到許希,張弛不由得嚥了口口水。
許希今年27歲,她身材高挑,長相甜美,性格溫柔婉約,說起話來,軟糯糯的,有一種大家閨秀之感。
許希原本是海津城醫科大學總醫院的主任醫生,擁有博士學位的高等人才。
但為何淪落到與張弛合租,還要從他的未婚夫說起。
許希的未婚夫是一個海歸博士,長期受西方的影響,回國後各種不適應。
只不過他裝的比較好,這麼長時間愣是沒有讓許希發現一點兒。
不然,以許希的性格,早就和他分了。
別的他還基本可以忍受,但最讓他不滿意的還是工資待遇方面。
他工作的地方是一個軍工企業,保密專案很多。
因種種不滿的積壓,他隨後索性就放開自我,別有用心的利用職務之便竊取到了很多機密。
然後動用原先的關係,聯絡上了國外的jd組織,做起了倒賣機密的勾當。
時間一長,國家反jd機構就發現了他的背叛行為。
在證據確鑿後,立刻對他實施了抓捕。
碰巧的是,那天正好是許希與他訂婚的日子。
許希因此也受到了影響。
不僅被單位停職停薪,公安機關還暫時凍結了她所有的資產。
許希的親戚們這回都覺得丟了大臉了。
在警察調查時紛紛與許希撇清關係,話裡話外盡顯冷漠。
許希也是個苦命的孩子,父母去世的早,她也早早獨立了起來。
上學後一直住宿舍的她也就沒和這些親戚過多接觸,算是比較的生疏。
這回訂婚宴上那些親戚的嘴臉更是讓她寒透了心。
因此儘管她現在十分困難,但也沒有向他們低頭求助。
此時,許希手頭僅有幾千塊現金。
即便是文安新村這樣便宜的房屋租金,她也感覺壓力山大。
無奈之下,不得已才找人合租。
在好心人的介紹下,這才找到張弛。
說明緣由後,張弛也很是很同情這個倒黴的女孩,便把鑰匙交給了她,讓她先去配個鑰匙。
“叮。”
一聲清脆的電梯鈴聲打斷了張弛的回憶,他急忙跑出電梯。
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最裡面的一間房門前,用力地拍打著破舊的防盜門。
“許希,快開門!是我,張弛!”
張弛在門外焦急地呼喊著。
聽到張弛的聲音,門內傳來了許希有些慵懶的聲音,似是還沒有睡醒。
“張弛?”
揉了揉稀鬆的睡眼,許希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起身,走到房門前。
開啟了最裡面的木門,之後便看到了防盜門前滿臉焦急的張弛。
(防盜門是80年代那種有鐵絲網觀察窗的。)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晚上才回來嗎?”
此時的許希上身穿著一件可愛兔子的睡衣。
這件睡衣的領口設計得十分巧妙。
既不會過於保守又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迷人鎖骨。
領口延伸處,還能看到一抹雪白的景色。
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吧。
許希並沒有穿與兔子睡衣配套的睡褲。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短至大腿根部的熱褲。
這條熱褲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纖細修長且潔白的雙腿曲線。
彷彿它們天生就是為了吸引人的目光而存在似的。
“真不拿我當外人啊。”
這是張弛看到許希如此穿搭時想到的第一句話。
還是處兒的張弛哪見過這場面。
以往夏天看到穿著清涼的美女張弛都是隻敢偷偷的掃上兩眼。
這麼直勾勾的盯著看可還是第一次。
嗯...好像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不過是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
“這腿,真白呀!”
愣了足足好幾秒,張弛這才猛地驚醒了過來,他差點忘記他回來幹什麼了。
“出事了!你聽我說,外面現在...外面現在現在全亂套了,有像末日電影中一樣的喪屍出現了!”
“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遇到三起同樣的事情了!”
許希的瞌睡一下子醒了,她瞪大了眼睛:“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一會有空再解釋吧,拿好鑰匙,現在跟我去樓下搬東西,趕緊的!”
張弛一邊說著,一邊跑去按住電梯。
許希看到張弛的表情,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當下也是不敢耽擱,拿起一件外套,抓起鑰匙,關上房門,一邊套著衣服,一邊向著張弛的方向跑去。
很快,二人便坐電梯到了樓下。
剛到樓下,就聽到一個兇狠的聲音正在大聲嚷嚷著。
“這是誰的車啊,堵在門口讓我怎麼過去,是不是找削了!”
“二哥,您消消氣,消消氣,我知道這是誰的車。”
“這是十一層租戶張弛的車,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挪車,您稍等一會。”
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從那人身旁響起。
“快點的,讓那孫子麻溜地下來挪車,不然等我找上去可不就是一兩句道歉就能解決的。”
張弛一下電梯,就看到自已的車堵住了住在這棟樓二層的那個混混兒的車。
他的旁邊,那個瘦猴一樣的身影,是這棟樓的樓長。
此刻他正不停地和那混混兒套著近乎。
張弛當下不由得皺了皺眉。
趕緊讓許希佔住電梯,示意她先不要過去。
現在情況如此緊急,張弛也不想和那個混混兒過多糾纏。
喊了聲二哥,張弛連忙道了聲歉,隨後便立刻啟動了車輛,讓開了道路。
等那混混兒走後,張弛又把車挪了回來,這才讓許希過來幫自已搬東西。
“呦,張弛,你這是把哪個超市搬空了。”
“弄這麼多東西,不會是客戶的貨讓你私吞了吧?”
正當張弛與許希忙著搬東西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文安新村1號樓的樓長據說有韓國血統,姓樸,名為步誠,寓意為人正直,誠心正意。
但往往事與願違,樸步誠在大家的印象中是一個典型欺軟怕硬的貨色。
別看他在那混混兒面前唯唯諾諾的。
可在張弛這種沒錢沒勢的社會底層人員面前,他可謂是牛逼哄哄,十分囂張。
以往張弛都是陪笑著打個哈哈就這麼過去了。
可今天情況緊急,根本沒有空搭理他。
所以張弛只是快速的掃了樸步誠一眼,便繼續和許希向著電梯搬運貨物。
看到張弛這小子敢白自已一眼,樸步誠一愣,臉立馬耷拉了下來。
“唉我說,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
“你沒看到我在那給你求了半天情,才讓你從那混混兒手中逃過一劫。”
“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還敢在我面前擺臭臉!”
“哼,我剛才在電梯旁聽得可是清清楚楚。”
“就是你這王八蛋第一時間向那個混混兒告發了我。”
“現在我可沒閒工夫跟你扯淡,你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此時此刻,面對樸步誠的顛倒是非,張弛再也壓不住火氣。
他一改往日的低聲下氣,二話不說便向樸步誠的身前邁了一步。
大有你再說一句我削死你的架勢。
張弛每天都靠拉貨搬貨維持生計,辛辛苦苦整整一年,錢雖然沒賺多少。
不過長期的體力勞動讓他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哪是樸步誠這一把掐能比的。
此刻,樸步誠被張弛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張弛,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想幹什麼?你可別亂來啊,我可是樓長!”
“滾!”
看到樸步誠這慫樣,張弛也懶得再搭理他。
把最後一箱飲料搬下了車,隨後便向著樸步誠扔出了車鑰匙。
“你給我把車停好了去。”
也不等樸步誠同意,張弛與許希便載著一電梯的貨物回到家中。
留下樸步誠在風中凌亂。
“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