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黎回到王府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南蠻人和五百精銳士卒被他留在了禾頭嶺以南的丘陵之中,那裡靠近漳州,也是屬於他的封地。
姜黎手中這次千畝的水稻收成之後,他就能用這些糧食去養著這些南蠻人,讓他們為自已工作,開墾南邊的荒地。
“殿下,巡府到河寧府了!”
剛到王爺就聽到春花過來稟報,姜黎先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巡府這一事情。
“算了,反正我也沒去迎接他,既然如此也不差這點時間。”
自已身為當代周皇的皇子,又不是上代的王爺,這事對於他而言不算什麼。
先去洗了個澡。
此時的法正快步穿過外堂站在後院門口迫不及待的問到:“殿下,此行情況如何?”
“恩!還不錯,南蠻比我想象的要弱很多。”
南蠻人要比北漠人弱上不少,其實也能理解,北漠人以馬奶和肉食為主,身高體壯的。
而且北漠人都是精銳的騎兵,大周在這方面幾乎被人家碾壓。
法正聽此雙眼一亮:“既然如此,我等可拿下漳州?”
“等明年開春吧!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是有點勉強。”
法正點頭,自然明白姜黎的心思,想要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發展勢力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糧食?”
法正思索片刻道:“先前儲存的餘糧還有三千公斤,第一批水稻已經收取了三十畝,每畝700公斤,總共有五千公斤左右。”
姜黎點頭,這麼多也夠一萬人吃個三四天了,至少不至於餓死。
洗完澡,重新穿上厚實的大衣,坐著馬車向著府城方向而去。
巡府的任務就是巡視府內各個州縣的情況,然後入京,在年前朝會上將自已看到的一切上奏皇帝,若是有急事也會直接傳信。
這一次朝會也被大周的大臣們稱呼為年關,這一關過去了他們便能過個好年。
宋懷進入府城之前已經巡視過海州,而寧州作為邊疆也是他最後一個巡視的。
從王府匆匆趕來的姜黎總算是在宋懷離開府城之時趕了過來。
躍下馬車的姜黎快步向前走去,手伸在半空中要和道:“宋巡府,等等本王!”
已經起步的馬車被車伕勒住,宋懷從車窗處伸出頭來,看向後方小跑而來的姜黎。
“宋巡府,實在抱歉這幾日出門打獵去了,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早!”
宋懷見姜黎如此,便也沒了火氣,擺了擺手道:“王爺有心便好了。”
於是便開始了巡視例常上需要做的詢問:“王爺就蕃以來對於河寧府有何看法?”
姜黎也不見外,直接坐到了馬車裡,示意馬伕趕路。
“看法倒是談不上,邊陲之地,貧困是難免的事情,只不過這海盜一事著實讓人苦惱,若是能解決此事海州想來也是不弱於江南口岸的海港!”
宋懷點頭,他從海州來,自然能體會到姜黎話中意思,帶著一絲無奈道:“此事談何容易,朝廷已經清剿過多次,皆是無果啊!”
“據我所知,那群海盜每年有千萬兩白銀入賬,這可是我朝的一大損失啊!”
聽到千萬兩白銀之時,宋懷端著的身軀前傾,眉頭微微皺起:“真有如此之多的利益?”
“那是自然,此處乃是南海和東海的交界處,南離和南蠻部落每年來往的商船的過路費都是個天文數字,更何況還有商品貿易呢!”
姜黎說完便打量著宋懷臉上的表情變化,見他神情越來越凝重,姜黎明白此事應該是成了。
自已匆匆從王府趕來自然不可能只是見宋懷一面,更重要的是噁心一下自已的七皇兄。
等到宋懷將此事上表,自已的便宜父皇知道了,他不心動姜黎是不信的,若是真的再來一次清剿,當然姜黎也不指望他們真的能徹底清除海盜,但挫一挫其氣焰,削弱其勢力還是很簡單的,好讓他以後對付起來容易一些。
還有一個目的則是為了後面他在京師的計劃鋪墊。
姜黎又與宋懷閒扯了兩句後便起身離開,隨後又坐著馬車匆匆往回趕,還有一萬張嘴等著他去餵飯。
看著姜黎遠去的馬車,提著馬鞭的馬伕問道:“大人,你覺得寧王如何?”
此人正是宋懷的護衛,一名天靈中期的高手。
宋懷思索片刻道:“目前看來比起他的那些叔伯要好上太多。”
馬伕駕馬緩緩前行,笑著道:“恐怕不只是好上很多啊!這位寧王修為已經是玄靈後期,十五歲的玄靈後期,恐怕大周未來又要多出一位宗師了!”
宋懷雙眼瞪大:“我在京師的時候,從未聽說過九殿下有什麼修煉天賦啊!”
......
回到王府的姜黎,馬不停蹄招呼著上百名農民和士卒向著禾頭嶺南部而去。
安置南蠻人的地方原本是一處村落,不過早就荒廢掉了,現在正好空了出來。
一萬南蠻人七成中都是女性,還有的就是兒童。
他們裹著厚厚的爛布站在村落空曠地上,排成十多隊,能自已行走的兒童也在排隊,襁褓中的嬰兒被其母親抱著,所有人都眼巴巴看著前方發放烙餅計程車卒。
隊伍之間則是有許多士卒來回巡邏,維持著秩序。
領頭的厲聲開口道:“所有人都會有烙餅,但如果被我們發現你們敢動一些不該動的小心思,那麼就給我滾回樹林自生自滅!”
即便這些士卒不停對著眾人呵斥,但還是有些人搶過孩子手中的烙餅。
然而只是出手的瞬間,一枚箭矢破開空氣,從其面前穿過,阻止這種行為
此時就會有一名士卒氣勢沖沖的走來,將其手中烙餅拍飛,將人拖到另一邊的空地上。
“該死的東西,沒聽見我們說什麼嗎?”
等到姜黎歸來的時候,烙餅已經發完了,所有南蠻人杵在原地看著高臺上的姜黎。
姜黎則是看著一旁已經燒開的熱水和一旁滾滾向東的河水,拿起擴音器,將聲音放到最大,對著這群還是飢腸轆轆的南蠻人吼道:
“我知道一個烙餅並不足以讓你們填飽肚子!現在你們還有一個得到食物機會!”
他指著一旁已經被柵欄圍起來的河水:
“跳進去,洗乾淨!我要的是徹徹底底的洗乾淨,不然你們就和那群搶你們烙餅的人一樣滾到另一邊去!”
即便身處於雨水充足的南方,南蠻人也沒有洗澡的習慣,姜黎可不會讓這群人來管理他的封地。
隨著姜黎聲音落下,南蠻人遲疑片刻,想到烙餅的滋味,那是她們這群飢腸轆轆,瘦骨嶙峋的南蠻人從未嘗過的味道。
很多人果斷奔向河岸。
即便這裡大多數都是女性,但在南蠻人眼中根本沒有廉恥一說,姜黎也不會在這裡講什麼禮義廉恥。
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南蠻人還沒到需要禮義廉恥的地步。